当沈晞月 “光顾” 过林郁晚那里之后,回到沈家大院才不过午时,此刻院落静得瘆人,寒风卷着雪粒子掠过台阶,只有扫雪仆役的竹帚声在回廊间回荡。
沈父身为丞相,此刻正在宫中参与御前会议,商议边疆战事与钱粮调配,而兄长沈玉生则在国子监与同窗论政,偌大的府邸只剩下奴仆们各司其职。
沈晞月踩着冻得梆硬的青砖往内院走,裙裾扫过垂花门时,守门的婆子弓着腰赔笑:“小姐回来了,厨房煨着燕窝粥,老奴这就给您端去?” 她敷衍地应了声,便回到房间。
雕花木门 “吱呀” 合拢的刹那,一道半透明的蓝光骤然从她腕间浮现。小统灵化作巴掌大的 Q 版人形,顶着彩虹色呆毛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哇哇哇,宿主大人太厉害了!林郁晚的善意值居然提高至 50% 了!”
沈晞月甩掉沾满雪泥的缎鞋,整个人瘫倒在铺着厚绒毯的软榻上,锦被陷出个小小的窝。她盯着帐顶繁复的云纹,喉间溢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不过宿主大人,你口中的关键证据该如何拿到手?” 小统灵悬浮在她鼻尖前,彩虹色呆毛随着焦急的语气一翘一翘。
“想从沈清润手上搞到关键证据还是太难了。” 沈晞月咬着指尖,望着窗棂上凝结的冰花发起呆。
沈清润是出了名的谨慎,书房钥匙贴身藏在玄铁锁的锦囊里,连沐浴时都要悬在伸手可及的梁柱上;每次处理密函,必亲自守着铜盆将残片烧成齑粉,灰烬还要倒入荷花池搅散。她曾见父亲批阅奏折时,连火漆封印都要用卡尺反复丈量,稍有歪斜便立即熔毁重做。
在前世,沈晞月这个所谓的父亲还是个看重能力的人,沈玉生私下帮父亲干过不少脏活累活,所以在沈玉生被打入大牢的时候,沈清润就想着用自己去当替罪羊了,结果还没等给自己安置罪名,沈玉生就联合昭和公主提前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至死沈清润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
“那宿主大人为什么不尝试从别的人身上找寻证据呢?” 小统灵无意间的提醒,让空气瞬间凝固。
沈晞月闻言大脑有些宕机了,随后明悟过来,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老是在沈清润的身上动小心思,明明他还有个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哥哥沈玉生:“统子,你能帮我调取沈玉生每日行程吗?”
“只要是在宿主大人你重生之前的信息,统子我大多都可以查找出来!” 小统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全息投影上很快出现了沈玉生的行程记录。“沈玉生每日卯时去国子监,酉时回府,偶尔会去茶楼和一些同窗会面,最近倒是频繁出入怡红院。对了,他每周三都会去城西的古玩店,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沈晞月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个国子监的学生,哪来这么多时间在外面鬼混?还频繁出入怡红院,他哪来的钱?” 她攥紧手中棉被,“而且去古玩店一待就是几个时辰,那里头肯定有猫腻。”
小统灵在空中转了一圈,彩虹色的呆毛跟着晃动:“宿主大人,要不要我再查查他的钱财来源?说不定能找到关键证据。”
沈晞月微微点头:“查,一定要查清楚。他能在怡红院挥金如土,还能在古玩店流连忘返,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她咬了咬牙,眼神中满是恨意,“等我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小统灵应了一声,全息投影上的数据快速闪烁,很快又出现了新的信息:“宿主大人,沈玉生还没毕业,他的月钱有限,这些开销明显超出了他的正常收入。数据显示他和几个朝廷命官来往密切,说不定就是靠这些人资助他挥霍。”
沈晞月的目光落在投影上,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果然有问题,这些朝廷命官为什么要资助他?肯定是有求于他。沈清润肯定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他默许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看来得找个机会,去那古玩店一探究竟。”
“即刻启程?谋定乾坤日,红绡缚重楼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谋定乾坤日,红绡缚重楼最新章节随便看!” 小统灵悬浮在空中,彩虹色的呆毛随着话语轻轻晃动。只见沈晞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以我每个月的月钱,根本无法在古玩店自如行动。得想办法弄到些钱财,在那古玩店扮成阔绰的主顾,才能更好地探查情况,也不易引起怀疑。”
沈晞月微微皱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思索着自己身边的物件,忽然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那套精美的首饰上。那是她生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首被她视若珍宝。可如今为了查清真相,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统子,这些首饰虽有些年头,但质地精良,拿去当铺应该能换些银钱。” 沈晞月拿起那支镶着红宝石的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还有这玉佩,温润通透,想必也能值不少钱。”
小统灵悬浮在首饰盒上方,全息投影上快速分析着这些首饰的价值。“宿主大人,这些首饰确实能换一笔可观的钱财。但这是您生母的遗物,真的要拿去当掉吗?”
沈晞月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母亲要是知道前世我被他们害死,肯定也会默许我这样做,只要能拿到关键证据,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一切都值得。”
沈晞月清楚地知道,自己与沈玉生虽同处沈府,却并非同一个母亲所生。沈玉生的母亲是沈清润的正妻柳氏,身份尊贵,在沈府说一不二。柳氏仗着娘家的势力,在府中作威作福,对她们母女更是百般刁难。
姜氏只是沈清润的妾室,温柔善良,无权无势,只能默默忍受柳氏的欺辱。沈晞月记得,有一次自己在花园中玩耍,不小心撞见了柳氏。柳氏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地说道:“一个庶女,也配在这花园中晃悠,真是没规矩。”
姜氏为了保护沈晞月,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可即便如此,姜氏依旧把最好的都留给沈晞月,教她读书识字,教她做人的道理。“月儿,莫要怨恨这沈府的人,娘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 姜氏临终前,拉着沈晞月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姜氏去世那年,沈晞月才六岁,可她小小的心里己经懂得了失去母亲的痛苦。她看着姜氏逐渐冰冷的面容,泪水止不住地流,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不愿松开。
自那以后,沈晞月在沈府的日子愈发艰难。柳氏变本加厉地欺辱她,不仅克扣她的吃食与月例,还故意安排她去干粗使丫头的活计。寒冬腊月里,她的双手被刺骨的井水冻得红肿溃烂,身上也总带着被嬷嬷们抽打的伤痕。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在这冰冷的深宅中无声凋零时,沈玉生出现了。
彼时的沈玉生不过是个十二岁孩童,却在发现妹妹的惨状后,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他怒视着柳氏派来的嬷嬷,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坚定:“谁敢再动我妹妹,我便去父亲书房,将这些事都写下来!”
从那以后,沈玉生省吃俭用,将自己的零用钱攒下来,偷偷给沈晞月买新衣裳、送点心。他会在课业结束后,手把手教她读书认字,耐心地解答她的每一个问题;也会在柳氏刁难时,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用自己尚且单薄的身躯,为她撑起一片小小的避风港。
那些日子里,沈玉生就是沈晞月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她依赖着兄长的保护,将他视作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变故始于沈玉生踏入竹明书院,当沈玉生被同窗簇拥着走进烟雾缭绕的雅间,第一次见到那些镶金嵌玉的骰子在檀木桌上骨碌碌打转,权贵子弟们掷出的不仅是点数,更是成百上千两的银票。起初他还会皱眉推辞,首到有位侍郎之子将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他掌心:“沈兄何苦拘着?凭你父亲的权势,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日子久了,沈玉生的月白长衫渐渐染上脂粉香,腰间玉佩也换成了更贵重的和田玉。他开始频繁出入权贵私宴,看着那些达官显贵为讨好沈府,对他卑躬屈膝、争相献媚。某夜他醉醺醺地回到沈府,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突然意识到 —— 原来身为丞相之子,他动动手指便能让书院山长亲自修改课业排名,一句话就能让曾经刁难沈晞月的嬷嬷丢了差事。
这种近乎失控的权力感如毒酒般渗入骨髓。造就了现在的沈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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