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乱葬岗的土坯房，小满举着手机照亮墙面，霉斑在光束里像团蠕动的黑虫。王疯子蜷缩在稻草堆里，怀里紧抱个铁皮盒，指甲缝里嵌着陈年稻壳——和第2章夜探饲料厂时发现的带血稻穗如出一辙。
“唐雷，别装了。”小满踢开脚边的饲料袋，红色的“稻枯灵”字样在闪电中忽明忽暗。男人浑身一抖，浑浊的眼珠突然聚焦，后颈的烧伤疤痕在烛光下泛着蜈蚣状的凸起。
“你怎么……”他沙哑的嗓音突然清晰，退伍军人证从稻草里滑出，照片上的青年眼神锐利，和沈砚舟办公室里的旧案资料照片重叠。小满点开手机里的DNA比对报告：“你妹妹唐雨的玉佩，和我这块成对。”
铁皮盒“当啷”落地，里面滚出半枚带血的指甲——和第13章祠堂密道里的纹路完全吻合。唐雷摘下假发，露出藏在白发下的对讲机：“2003年，陈万山放火烧了我家，我装疯卖傻二十年，就为了查清楚当年水库的水泥标号……”
窗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蓝色幸福250停在门口，车筐里的稻镰还滴着血。小满认出那是第14章照片里的同款摩托，后座的人戴着斗笠，红绳上串着的臼齿在雨幕中晃出冷光。
“是陈建设！”唐雷抄起墙角的铁锹，却被小满按住。首播间里有网友提醒：“他后颈有胎记！”镜头扫过摩托后座时，斗笠滑落半边，露出的皮肤赫然印着月牙形疤痕——和第18章李桂芳儿子的胎记一模一样。
“当年水库溃坝，三十七个村民不是意外死亡，”唐雷擦了擦铁锹上的泥，“他们用劣质水泥建坝，我爸作为监理工程师要举报，结果被他们绑上稻草人沉了塘。”小满想起第24章录像里的杀人仪式，胃里一阵翻涌。
陈建设的摩托车在泥地里打滑，车筐里掉出个塑料袋，里面是注射器和稻壳水。小满突然想起第28章傩戏台上的抓捕场景，陈建设手臂上的针孔和饲料厂工人的疫苗注射位置一致——原来他们用稻枯灵稀释液控制村民。
“省厅在饲料厂搜出三十七个稻草人，”沈砚舟带着辅警冲进屋子，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每个稻草人对应一个水库受害者，而你……”他看向唐雷，“是第38个目标。”
唐雷摸出藏在墙缝里的记账本，1990年那页画着的三个问号终于揭晓：“水泥标号被换成走私货，我爸写了三封举报信，全被林建国截胡了。”小满想起第23章大伯家的电脑，原来他不仅参与贪污，还负责销毁证据。
“林建国的死不是意外，”沈砚舟展示法医报告，“他胃里的稻枯灵剂量足以致命，而药瓶上的指纹属于……”他顿了顿，看向唐雷，“陈万山的孙子满月宴上，所有宾客都收到了这种药。”
首播间突然弹出条私信：“小心祠堂的稻神祭！”小满抬头看向窗外，祠堂方向飘来《喜洋洋》的唢呐声，和第12章水库溃坝纪念日的曲调一模一样。唐雷攥紧铁锹：“他们要在祭典上，用小满的血完成最后的仪式。”
暴雨突然转急，土坯房的屋顶漏下雨水，冲刷着墙上的黄纸。小满注意到墙角的饲料袋堆成稻草人形状，稻草缝隙里露出半张人脸——那是失踪的会计老王，后颈插着把带血的稻镰。
“老王死前发的短信，”小满翻开手机记录，“稻神要收三个人，应该是指林建国、陈建设，还有……”她看向唐雷，对方后颈的烧伤疤痕突然抽搐，“还有我妹妹唐雨，他们把她关在虾田底下的密室里。”
沈砚舟的对讲机突然响起：“虾田发现水泥密室，请求支援！”小满抓起唐雷藏在床垫下的军用手电筒，光束扫过乱葬岗的坟头时，看见每个墓碑前都插着带血的稻穗——和第30章挖掘机挖出的骸骨胸前别着的一模一样。
“走！”唐雷踢开挡路的稻草人，小满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腿微跛，和第9章古董摊老头的步态一致。原来那个卖怀表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伪装成守墓人的唐雷，而红绳上的臼齿，是他父亲的遗物。
祠堂方向传来鞭炮声，二妮在弹幕里发了段视频：陈万山抱着孙子站在供桌前，桌上摆着三个稻草人，分别穿着小满、唐雨和沈砚舟的衣物。供品里的米糕上印着泥鞋印，和第13章香案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他们用首播监控我的行踪，”小满摸出兜里的玉佩，内侧的“雨”字在电闪中发亮，“而唐雨的玉佩，应该在密室里。”唐雷点头，从腰间拔出把军用匕首：“2003年那场火，我妹妹把玉佩塞给我，自己没逃出来……”
虾田的淤泥没过膝盖，挖掘机的轰鸣声中，小满看见沈砚舟正在指挥特警队破拆水泥板。突然，水面浮出串气泡，潜水员举着强光手电浮出水面：“下面有铁链！”
水泥板炸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密室里的铁笼上挂着三十七个稻草人面具，唐雨蜷缩在角落，后颈戴着和唐雷同款的烧伤疤痕。“哥……”她颤抖着摸向小满的玉佩，两行清泪冲开脸上的泥污。
首播间突然黑屏，再恢复时，陈万山的脸出现在镜头里：“林小满，稻神要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他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稻草人堆，李富贵被绑在中间，胸前别着写有“祭品”的木牌。
“省厅己经掌握你们的犯罪证据，”沈砚舟举起逮捕令，“包括1995年水库工程的贪污记录，还有近三个月的杀人事实。”陈万山突然狂笑，手里的稻镰割破李富贵的喉咙，鲜血溅在“乡村振兴示范村”的牌匾上。
小满捂住嘴——这场景和第24章录像里父亲被害如出一辙。唐雷冲过去按住陈万山，却被他袖口的注射器扎中手臂：“稻神会诅咒你们……”话没说完就瘫倒在地，注射器里的稻壳水流进泥里，瞬间毒死了周边的杂草。
“快送他去医院！”小满大喊着撕开唐雷的衣袖，看见他手臂上有个旧针孔，和第28章陈建设的位置一致。沈砚舟摸出随身的解毒剂：“这是稻枯灵的改良版，他们用饲料厂粉碎机制作毒素。”
雨停了，祠堂方向传来警笛声。小满扶着唐雨走出虾田，远处的稻田在晨光中泛着金黄，某株稻穗突然弯曲，露出藏在秸秆里的微型摄像头。她举起手机对准镜头，屏幕里映出自己沾满泥点的脸，和二十年前那个躲在自行车筐里的小女孩终于重叠。
“结束了。”沈砚舟递来干净的毛巾，后颈的稻花疤痕在阳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小满摇头，摸出手机里的匿名短信：“下一个收割季，轮到你了。”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当阳光穿透稻浪，照见的不仅是沉冤得雪，还有更深层的腐败根系。
唐雷在警车上向她比了个手势，手里攥着从陈万山兜里搜出的红绳，上面串着的第三十八颗臼齿还带着新鲜血痕。小满低头看向自己的玉佩，“雨”字旁边隐约刻着半行小字：“明辉亲启”——那是父亲留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如今成了揭开真相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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