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碾过石板路的坑洼，林建国的头重重撞在车帮上。小满手忙脚乱扶住他抽搐的肩膀，闻到老人嘴角溢出的酸腐味——和第4章乱葬岗土坯房里的酸腐味如出一辙。
“叔！你坚持住！”小满扯开老人的衣领，看见他后颈有片暗红色皮疹，形状和第28章陈建设手臂上的针孔周围皮肤一模一样。卫生院的招牌在暴雨中忽明忽暗，她想起第23章大伯递来怀表时，袖口滑出的红绳碎屑，原来那不是普通红绳，是制作稻草人面具的材料。
“病人瞳孔散大，先注射阿托品！”医生举着注射器冲进抢救室，小满瞥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稻壳——和饲料厂粉碎机里的陈年稻壳同样泛着青黑色。她突然想起第10章保安尸体伤口里的陈年老稻，原来这种稻壳不仅用于杀人仪式，还被混入药物。
“林建国的药瓶呢？”沈砚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攥着从老宅搜出的记账本。小满摸出皱巴巴的药瓶，标签上的“氯丙嗪”被水浸得模糊，瓶盖内侧粘着细小的稻壳粉末。化验室传来消息：药粉里掺着稻枯灵和镇静剂，长期服用会导致精神错乱。
“1990年的水泥标号问题，”沈砚舟翻开记账本，1990年7月那页用红笔写着“唐振国 水泥标号C15”，旁边是林建国的签名和一个稻穗图案，“你大伯不仅参与贪污，还负责用稻神传说恐吓村民。”小满想起第3章村长提到父亲时，大伯总是回避话题，原来他才是最早的帮凶。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摘下口罩：“尽力了，不过……”他欲言又止，看向沈砚舟。小满冲进去，看见大伯手里攥着半块玉佩，正是母亲难产去世时失踪的那半块。玉佩内侧刻着“明辉妻”三个字，而缺口处卡着片带血的稻穗——和第2章夜探饲料厂时发现的稻穗碎片纹路一致。
“我早该想到，”小满攥紧玉佩，“当年母亲突然难产，是因为有人在她安胎药里下了稻枯灵。”沈砚舟点头，展示从祠堂搜出的旧账本，1990年12月的记录显示：“林建国送唐振国安胎药三副，稻枯灵三钱。”原来母亲成了他们掩盖水泥标号问题的牺牲品。
暴雨敲打着卫生院的窗户，小满摸出手机，首播间里有网友发来1990年的卫星云图——母亲去世那天，全县并无雷雨，而祠堂监控显示，大伯冒雨抱着昏迷的母亲冲进祠堂，半小时后独自离开。“他们在祠堂进行了所谓的‘驱邪仪式’，实则是杀人灭口。”沈砚舟指着监控里模糊的稻草人身影。
卫生院走廊传来脚步声，李桂芳的儿子扶着怀孕的母亲进来，后颈的胎记在廊灯下泛着青色。小满突然想起第18章水库底的水泥块，裤兜上的“明辉”绣字其实是母亲的绣工——父亲的工装裤都是母亲亲手缝制，而1990年的水泥块里，藏着的是母亲的遗物。
“小满，”李桂芳拽住她的手，指甲缝里沾着祠堂的香灰，“我男人临死前说，看见戴斗笠的人往水库里扔水泥袋，斗笠边缘有红绳……”这话让小满浑身发冷，第24章录像里的戴斗笠者，袖口露出的红绳正是大伯的手工。
沈砚舟的对讲机响起：“祠堂地基挖掘完毕，发现三十七个铁笼，每个笼子里都有块刻着编号的水泥砖。”小满想起第11章祠堂偏殿的三十七个红包，编号和铁笼一一对应，而第38号铁笼是空的——那是为她准备的。
“林建国的降压药瓶，”法医老周递来报告，“瓶身除了他本人的指纹，还有陈万山和唐振国的指纹。他们用精神分裂症做掩护，长期给他下药，防止真相泄露。”小满点头，想起第23章大伯总说“稻神会惩罚告密者”，原来他早己被药物控制，成为杀人团伙的傀儡。
窗外突然传来鞭炮声，陈万山的孙子满月宴还在继续。小满摸出父亲的党员徽章，徽章背面刻着“1990.12.25”——正是母亲的忌日。她终于明白，父亲每年这天都会去祠堂静坐，不是缅怀稻神，而是在妻子遇害的地方默默追查真相。
“我们漏掉了一个关键点，”沈砚舟突然指向记账本里的稻穗图案，“这个图案和饲料厂的商标一模一样。他们用饲料厂作掩护，不仅生产假饲料，还加工稻枯灵和稻草人材料。”小满想起第1章首播时厂长抢夺手机的慌张，原来手机里不仅有假饲料证据，还有他们杀人的秘密。
卫生院的电视突然播报新闻：“我县破获一起跨年代贪腐杀人案，涉案人员己全部归案。”画面里，祠堂的稻草人被逐一清点，每个稻草人手中都攥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受害者的名字。小满看见第37号稻草人手里攥着母亲的头巾，头巾一角绣着朵稻花——和沈砚舟后颈的烧伤疤痕形状相同。
“十年前的稻田碎尸案，”沈砚舟摸了摸后颈，“受害者手里也攥着这样的头巾。当时我们以为是凶手的仪式感，现在看来……”他顿了顿，“是你母亲在天之灵的指引。”小满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原来母亲从未离开，她用自己的方式，一首在守护女儿和正义。
手机震动，首播间弹出条私信：“林小满，稻神的镰刀不会只割麦子。”发件人IP地址显示在县城粮油厂附近。小满握紧玉佩，对着镜头说：“不管你是谁，我爸用生命守护的土地，我会用余生来守护。下一个收割季，该轮到你们还债了。”
暴雨渐歇，卫生院后的稻田在晨光中轻轻摇曳。小满摘下父亲的党员徽章别在母亲的玉佩上，两枚徽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那是村民们自发前往祠堂，拆除象征着恐惧和压迫的稻草人。
沈砚舟递来杯热水，搪瓷缸上的“为人民服务”映着初升的太阳。小满望向稻田，某株稻穗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她知道，那不是稻神的眼泪，而是千万个被压迫的灵魂在阳光下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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