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玉米叶摩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满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沈砚舟的手紧紧攥着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玉米地里。月光穿过秸秆间隙，在他后颈的烧伤疤痕上投下斑驳光影，像极了第36章祠堂密道里刻着的稻神图腾。
「别回头。」沈砚舟的声音压得极低，警服肩章刮过玉米叶发出细微的「刺啦」声。小满想起第35章在他备课本里看到的省厅特勤调令，有效期至2025年，也就是说，这个自称支教老师的男人，己经在村里潜伏了整整三年。
水库边的芦苇荡在夜风里起伏，像片暗绿色的海。沈砚舟突然蹲下，手电筒光束落在泥地上——两道新鲜的摩托车胎印交错延伸，轮胎纹路和第18章水库底发现的幸福250摩托完全吻合。「陈建设的车。」他用镊子夹起半片稻壳，「昨晚刚下过雨，胎印还没干。」
小满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想起第33章老陈笔记本里的合影，唐振国手腕上戴着的金表链，和陈万山的龙头拐杖雕花如出一辙。「他们在转移尸体。」她压低声音，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酸腐味，和第42章粮油厂灵堂的气味一模一样。
「跟着我。」沈砚舟拽着她钻进芦苇丛，警用手电的光束突然扫过个稻草人——草帽檐下露出半张人脸，眼球上翻着白，嘴角还挂着半片带血的稻穗。小满胃里翻涌，这正是第5章失踪的张老三，后颈的裂口处塞着霉变的稻谷，和饲料厂粉碎机里的原料分毫不差。
「家人们，我现在在水库边，」小满举起手机首播，镜头扫过稻草人的蓝布衫，「这是村东头张老三，去年『醉酒溺亡』的尸体，现在成了凶手的祭品！」弹幕瞬间被「恐怖」「报警」刷屏，有网友认出稻草人身上的衬衫是张老三老婆去年祭日烧的。
沈砚舟突然捂住她手机镜头：「别暴露位置！」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老吴头的傩戏唱腔：「稻神收魂兮，镰刀滴血……」这唱腔和第36章祠堂祭典上的一模一样，却比白天多了几分阴森。小满注意到，稻草人的手指缝里渗着香灰，和第38章大伯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看这儿。」沈砚舟用镊子夹起稻草人腰间的布条，首播间网友惊呼——那是饲料厂工作服的碎片，编号007和第6章稻草人尸体上的布料完全吻合。小满想起第10章保安尸体上的蓝油漆，和陈建设摩托车挡泥板的刮痕位置一致。
「狗日的！」远处突然传来叫骂声，三束手电筒光刺破黑暗。小满认出带头的是陈万山的二儿子，后腰的稻穗纹身还渗着脓，正是第28章傩戏台上逃跑的陈建设。他手里拎着把带血的稻镰，刀刃反光时露出半张扭曲的脸。
「跑！」沈砚舟拽着小满往玉米地深处钻，身后传来「沙沙」的稻草摩擦声，像是无数只手在拨弄秸秆。小满想起第36章祠堂密道里的监控，唐振国坐在轮椅上操控着稻草人玩偶，而那些玩偶的衣服碎片，此刻正在她脚边沙沙作响。
「沈老师，你的疤……」小满被秸秆绊倒时，瞥见他后颈的烧伤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紫，形状竟和第55章录像带里戴斗笠人的疤痕分毫不差。沈砚舟突然停住脚步，手电筒光束照在水库堤坝上——那里用稻穗摆着个狰狞的笑脸，中间嵌着枚带牙垢的臼齿。
「这是王疯子给我的那颗牙！」小满惊呼。弹幕里有网友翻出第9章的截图，古董摊老头袖口的红绳上，串着的正是这颗牙。沈砚舟戴上手套取证，手电筒光映出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声音突然变得沙哑：「2018年稻田碎尸案，凶手也是用稻穗摆笑脸。」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陈建设的幸福250停在芦苇丛外。小满举起手机想拍车牌号，镜头却突然黑屏——有人用强磁场干扰器切断了信号。沈砚舟迅速掏出对讲机：「A组注意，目标人物出现，重复，目标人物出现！」
「沈砚舟！」陈建设的喊声带着病态的兴奋，「唐雨在我手上，不想她死就滚出来！」小满浑身血液凝固，第56章沈砚舟坦白唐雨是他未婚妻，而自己可能是她的双胞胎姐姐。首播间突然弹出条私信：「祠堂地下密室，速来。」
「你去祠堂，我来拖住他。」沈砚舟把微型摄像头塞进小满手里，警服内搭露出半截唐氏宗祠的玉佩——和小满脖子上的半块成对。她突然想起第57章大伯的临终日记，唐振国抱进祠堂的女婴有两块胎记，一块在颈后，一块在……
「小心！」小满的提醒被镰刀划破空气的声音盖过。陈建设的稻镰擦着沈砚舟耳边划过，刀刃上的稻壳碎屑飞进镜头，竟和第43章粮油厂粉碎机里的成分一致。沈砚舟反手按住对方手腕，月光照亮他后颈的烧伤——那不是疤痕，而是道新鲜的刀伤。
「你不是沈砚舟！」小满后退半步，手机掉在泥里。面前的男人扯掉假发，露出和沈砚舟相似的五官，后颈的胎记却出卖了他——那是唐氏宗族的标记，和第18章水库边逃跑的男人、第34章的洋洋一模一样。
「聪明，」男人冷笑，袖口滑出截红绳，上面串着三颗臼齿，「我是唐雨的哥哥，真正的沈砚舟早在2018年就死了。」小满想起第25章王疯子（唐雷）的退伍军人证照片，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沈砚舟」的侧写总是快人一步。
首播间突然恢复信号，二妮的尖叫声从耳机里炸开：「小满！祠堂的稻草人都在动！」画面切到祠堂监控，供桌上的三个稻草人玩偶缓缓转头，分别对着镜头露出李富贵、老陈和小满的照片。唐振国的轮椅从阴影里滑出，手里把玩着母亲的玉佩。
「女儿，」他的声音像块发霉的稻壳，「来祠堂吧，你姐姐在等你。」小满盯着屏幕，发现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下，有个稻穗纹身正在蠕动——那是植入式微型摄像头，和第30章秸秆里的同款。
沈砚舟（假）突然扑过来抢手机，小满转身就跑，却被玉米地里的稻草人绊倒。手电筒滚进芦苇丛，照亮张着嘴的骷髅头——那是父亲失踪前戴的安全帽，帽檐内侧刻着「明辉」二字，和第15章捞出的工作牌一致。
「当年你爸就是被我敲碎了头，」唐建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稻镰抵住她咽喉，「用水泥封在水库底时，还瞪着眼睛看我呢！」小满浑身发抖，闻到他身上混着稻壳和腐肉的气味，和第1章饲料厂厂长的味道一模一样。
「放开她！」真沈砚舟的声音从玉米地传来，警服肩章反射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小满这才看清，他袖口的编号是「湘A·03722」，而假沈砚舟的编号被磨掉了——那是省厅内鬼档案里失踪的「湘A·03721」。
「省厅特勤，不许动！」沈砚舟举着枪冲过来，后颈的烧伤疤痕在月光下像朵盛开的稻花。唐建设的稻镰「当啷」落地，小满趁机踢向他膝盖，却看见他后腰的烧伤疤痕正在渗脓——和第58章唐雨的手表表盘图案一致。
首播间突然黑屏，再打开时多了条系统提示：「该首播间己被封禁」。小满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突然反光，照出玉米地深处的人影——戴斗笠、穿蓑衣，手里拎着台饲料厂的粉碎机。
「跑！」沈砚舟突然扑过来，稻镰擦着小满耳朵插进树干。她转头看向水库方向，月光下，所有稻草人都转了个圈，草帽檐下露出半张脸——全是这些年失踪的村民。而在稻草人中间，唐振国坐在轮椅上鼓掌，袖口的稻穗纹身随着动作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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