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的土坯房漏着雨，煤油灯在风里晃悠，把王疯子的脸照得青一块紫一块。小满捏着鼻子避开屋里的尿骚味，看见他瘦得皮包骨的手腕上，还缠着十年前抗洪时发的红绳，绳头结着粒稻穗——和第36章祠堂祭典上的白斩鸡爪子绑的一模一样。
「王大爷，你撑住！」小满攥紧他的手，指甲缝里嵌着陈年稻壳，和第38章大伯指甲缝里的香灰如出一辙。王疯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痰盂里漂着几片稻壳——和饲料厂粉碎机里的陈粮成分一致。
「唐雨……在祠堂下面……」他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眼睛瞪得滚圆，盯着小满身后的黑影。小满转头，看见沈砚舟站在门口，警服肩章挂着根稻草，后颈的烧伤疤痕在煤油灯下泛着紫，像被镰刀重新划开的伤口。
「祠堂下面是啥？」小满凑近他耳边。王疯子突然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刺破皮肤：「稻草人……祭品……你妈……」话没说完就剧烈抽搐，目光落在墙角的饲料袋上。小满这才注意到，袋子上「稻枯灵」的「枯」字缺了角，和第38章陈万山供桌下的药瓶一模一样。
沈砚舟蹲下身，用镊子夹起袋子上的稻壳：「这是2003年产的陈粮，和水库底的骸骨年份吻合。」他的钢笔在袋子上画圈，笔尖划破塑料布，露出里面的香灰——和稻草人凶手现场的香灰成分相同。小满突然想起，王疯子平时负责看守祠堂，难怪能接触到这些证物。
「当年你妈被做成稻草人祭品……」王疯子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从枕头下摸出半块玉佩，「唐振国……祠堂密道……」玉佩磕在小满胸前的吊坠上，拼出朵完整的稻花——和第56章沈砚舟展示的唐氏宗祠信物完全吻合。
小满浑身发冷，想起第48章大伯抽屉里的难产病历，接生婆是陈万山的老婆，而唐振国抱着母亲进祠堂的场景，原来真有目击证人。沈砚舟接过玉佩，指腹蹭过刻字「雨」，喉结滚动着：「这是唐雨的玉佩，她被关在祠堂密道里三年。」
窗外突然响起炸雷，煤油灯「噗」地熄灭。小满摸出手机照亮，看见王疯子瞳孔涣散，右手死死攥着她的袖口。屏幕光照在他后颈，那里有块月牙形的伤疤——和第37章陈建设的胎记位置相同，原来他也是唐氏宗族的人。
「他指甲缝的皮屑，和第43章的骸骨匹配。」沈砚舟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王疯子的手，「当年他参与了水库溃坝，后来良心不安，才装疯卖傻躲在墓地。」小满想起第37章水库边的傩戏唱腔，原来老吴头的班子每次进村，王疯子都会发病，因为那是杀人的信号。
王疯子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稻神的镰刀……要收第三个人了……」他盯着小满的吊坠，眼神里混着恐惧和怜悯。小满想起第57章大伯的临终日记，唐振国抱进祠堂的女婴有两个，而「三」这个手势，指的是双胞胎加上唐雨，一共三个孩子？
「还有谁？」小满抓住他手腕，却发现脉搏己经停了。王疯子的手松开，玉佩掉在土炕上，反光映出沈砚舟的脸——他后颈的烧伤疤痕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稻田里的正义 形状和第55章录像带里戴斗笠人的疤痕分毫不差。
「他说的第三个人，可能是你。」沈砚舟捡起玉佩，指尖在「雨」字上，「唐氏宗族有个规矩，双胞胎要献祭一个给稻神。你母亲当年生下的是双胞胎，而你姐姐……」他突然停住，警服内搭露出半截唐氏宗祠的玉佩，和小满的成对。
小满后退半步，撞上墙角的饲料袋。袋子里掉出本破旧的账本，她捡起翻开，里面夹着1995年的水库工程图纸，签字栏有陈万山和唐振国的手印。图纸背面用红笔写着：「C30水泥换C15，稻神保佑」——和第50章父亲日记本里的举报内容一致。
「沈警官，」小满举起图纸，「这是杀人证据。」沈砚舟点头，警服袖口露出道新鲜的刀伤，形状和第46章虾苗田稻草人旁的血迹一致。她突然想起，真正的沈砚舟在2018年就牺牲了，眼前这个人是他弟弟，而他后颈的烧伤，是为了伪装成哥哥刻意纹的。
窗外传来老吴头的傩戏唱腔，比第37章那晚更阴森：「稻神收魂兮，镰刀滴血……」小满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突然发烫，照出土墙上的微型摄像头——和第52章首播间的同款。原来王疯子的房间也被监控，宗族势力从来没放过任何一个知情人。
「省厅的人马上到。」沈砚舟掏出对讲机，频率却调到了民用频道。小满假装没看见，把玉佩塞进兜里，指尖触到内侧的刻字「禾」——她终于明白，母亲给双胞胎起的名字是「禾」和「雨」，合起来是「稻」，而自己才是被献祭的那个。
王疯子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时，小满注意到他鞋底沾着祠堂的香灰，和第44章老陈的皮鞋印一致。原来每次宗族开会，他都会躲在暗处偷听，把消息传给装疯的自己。沈砚舟蹲在尸体旁，用镊子夹起根稻草——上面缠着根黑色长发，和小满的发质一样。
「这是唐雨的头发。」他声音低沉，「祠堂密道里有间牢房，墙上刻着她的笔记，说还有个妹妹在外面。」小满想起第58章唐雨摘下面具的场景，后颈的烧伤和自己镜像对称，原来她们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中的两个。
离开墓地时，暴雨倾盆而下。小满回头望去，王疯子的墓碑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坟头插着的不是招魂幡，而是把带血的稻镰——和第32章祠堂公审时陈万山用的那把一模一样。沈砚舟的警服被雨水浸透，后颈的烧伤疤痕晕开一片红，像朵正在绽放的血色稻花。
手机震动，匿名网友发来张照片：祠堂的供桌上摆着三个稻草人，分别戴着小满、唐雨和沈砚舟的面具。中间的稻草人握着半块玉佩，旁边放着瓶「稻神永生」药剂——和第54章老陈兜里的注射器同款。
「下一个是谁？」小满攥紧手机，雨水混着泪水划过屏幕。沈砚舟按住她肩膀，警用手电的光束刺破雨幕，照见远处祠堂的轮廓，那里正升起诡异的白烟，像是有人在烧纸钱。而在白烟的上方，无人机的红灯一闪而过——那是宗族势力的监控，时刻盯着每个试图揭开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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