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料厂外的晒谷场停着两辆黑色SUV，省厅督察组组长老周下车时踢到块稻壳，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啥味道？」他捏着鼻子，皮鞋尖碾过地上的血迹——那是老陈抽搐时吐的白沫混着稻壳。
小满认出他是父亲的战友，袖口永远挽着三道褶。「周叔，」她递过瓶矿泉水，瓶身印着「稻花香饲料厂」，「您袖口的暗号……」老周迅速放下袖子，露出腕子上的旧伤疤：「明辉教的，说看见这褶子就别慌。」
「老陈死了。」沈砚舟掀开白布，老陈后颈的针眼还在渗液，「和饲料厂工人『打疫苗』的位置一样。」老周蹲下身，镊子夹起注射器，瓶身上「稻神永生」的标签卷了边，和第53章厂长刘建军兜里的同款。「这药剂成分是稻壳水混黄曲霉素，」他声音发沉，「省厅去年就盯上了。」
首播间突然弹出连线请求，二妮举着手机冲进镜头：「小满！村头王大爷说，老陈上个月给全村发『免费疫苗』，打完就开始帮祠堂干活！」弹幕瞬间被「疫苗是毒药」刷屏，小满想起第38章大伯吃了二十年的「降压药」瓶底的稻枯灵粉末，后颈一阵发麻。
「都退后！」沈砚舟突然推开小满，老陈的尸体抽搐着吐出黑血，溅在小满的白大褂上。她盯着血迹里的稻壳碎屑，和第42章法医解剖的人体组织里的成分一致。老周掏出密封袋收集样本，袖口的三道褶子蹭到尸体领口，露出半块激光洗过的稻穗纹身。
「周叔，您……」小满话没说完，老周己经扣上西装扣子：「1995年水库溃坝，我在省厅负责财务审计，」他摸出父亲的日记本，里面夹着老陈受贿的银行流水，「明辉死前寄给我的，说唐振国用扶贫款买通了三任财务处长。」
饲料厂仓库传来巨响，粉碎机突然启动，稻壳烟雾里窜出个戴斗笠的人影。「老吴头！」小满举起手机，镜头里傩戏班班主正往粉碎机里扔文件，袖口露出的金表链和第32章陈万山的「寿礼」同款。沈砚舟冲过去时，老吴头突然把注射器扎进脖子，黑血溅在「耕读传家」的锦旗上。
「他们要毁证据！」小满捡起老吴头掉的账本，最新一页写着「陈万山 饲料厂股份 20%」，落款是老陈的笔迹。老周戴上手套翻找，账本里掉出张合影：唐振国、陈万山、老陈三人站在祠堂前，身后是装满饲料的货车，车牌号和第33章堵在村口的那辆一样。
首播间网友突然刷屏：「看老周袖口！」小满猛地抬头，老周正用袖口擦汗，三道褶子滑上去，露出腕子上的稻穗纹身——和老陈的位置一模一样。沈砚舟己经掏出手枪：「周处长，省厅早就怀疑你是内鬼！」
「小沈啊，」老周叹了口气，从腰后拔出枪，「当年明辉要是不查水库的账，哪会死？」他枪口对准小满，身后的粉碎机还在轰隆作响，「唐振国答应给我两百万养老，你偏要坏事儿。」
小满往后退，后腰抵到饲料袋，「稻枯灵」的「枯」字缺了角。她想起第41章王疯子床底的袋子，突然喊：「家人们，老周就是省厅内鬼！他袖口有稻穗纹身！」弹幕瞬间爆炸，二妮带着村民冲进厂房，手电筒光束晃得老周睁不开眼。
「放下枪！」沈砚舟扑过去时，老周的枪响了，子弹擦过小满耳边，打在粉碎机的稻壳堆里。人群尖叫着蹲下，小满趁机抓起饲料袋砸向老周，里面漏出的不是稻壳，而是掺着骨粉的饲料——和第53章发现的人体骨骼碎片一致。
老周被村民按在地上时，小满看见他鞋底沾着祠堂的香灰，和第44章老陈的皮鞋印吻合。沈砚舟捡起老周的手机，相册里存着和唐振国的合影，两人站在县粮油厂门口，背景是正在装车的稻草人面具。「原来你就是『稻神使者』，」沈砚舟晃了晃手机，「首播间打赏的脏钱，都进了你外甥的账户吧？」
省厅特勤押着老周离开时，小满注意到他西装内袋掉出张纸条，上面写着「老三在祠堂井里」。她攥紧母亲的玉佩，「禾」「雨」拼合的稻花硌得手心发疼，突然想起第57章大伯临终前说的「三个孩子」。祠堂的古井旁，会不会埋着她从未谋面的妹妹？
沈砚舟递来杯茶，搪瓷缸上「为人民服务」的字样掉了漆：「省厅发现唐氏集团用首播打赏洗钱，光『稻神使者』账号就转移了八百万。」他袖口的烧伤疤痕在夕阳下泛着红，像朵被血染红的稻花。小满知道，那道疤是2018年唐雨为救他挡的镰刀。
饲料厂方向突然起火，浓烟里隐约可见稻草人的轮廓。小满举起手机首播，镜头里的火光映着「乡村振兴示范村」的石碑，显得格外刺眼。首播间弹出省厅通报：「县局局长、卫生院王大夫等七人涉嫌包庇唐氏集团，己被控制。」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段录音：「林小满，稻神的镰刀还在稻田里晃呢。」背景里混着傩戏唱腔和粉碎机声，说话的人戴着稻草人面具，袖口露出的手表和唐雨的同款。小满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突然反光，照见远处稻田里，有个稻草人戴着老周的警帽。
老周被押上警车时，小满注意到他裤脚沾着蓝色油漆，和第46章三儿媳扔农药瓶时的痕迹一致。原来每个内鬼都有自己的「稻穗印记」，而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印记一一晒在首播间的镜头下。
「周叔，」小满隔着车窗喊，「我爹临死前，说省厅有个『稻草人』，原来就是你。」老周别过脸，袖口的稻穗纹身被手铐磨得发红，像道永远洗不掉的血痕。远处的联合收割机开始作业，金黄的稻浪里，某个稻草人突然转身，露出半张带血的傩戏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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