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法医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响，小满盯着桌上的DNA报告，指甲在掌心掐出西道月牙。「99.9%」的黑体字刺得她眼眶发涩，旁边沈砚舟的搪瓷缸「当啷」一声磕在金属桌面上，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这报告...能改吗？」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飘，像极了第二卷第37章暴雨夜打在水库坝上的浪。法医老周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反光里映着小满后颈的烧伤——和唐雨监狱探监时（第62章）露出的疤痕位置分毫不差。「科学结论改不了，」他推推报告，「但法律上，你父亲始终是林明辉。」
窗外传来打谷机的轰鸣，今年的早稻熟得特别快，金黄稻穗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小满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振国赠」的刻字被手指磨得发亮——原来不是战友情谊，是凶手给卧底的标记。沈砚舟突然按住她肩膀，警服袖口的钢笔编号「湘A·03721」蹭过报告边缘，和第61章档案袋上的编号重叠。
「当年唐振国把你塞进林明辉家，」他声音压得低，像怕惊醒什么，「就是想留个活口牵制你爸。可你爸...」话没说完就被小满抬手打断。她想起第65章大伯的赎罪信，里面提到父亲发现「婴儿调包」后，宁可背着黑锅也要护着她长大。
「我要去墓地。」小满抓起报告往门外走，帆布鞋踩过走廊瓷砖，回声混着远处的傩戏唱腔——老吴头的班子又在村口演《稻神嫁女》，锣鼓声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沈砚舟追上时递来顶草帽，帽檐阴影遮住她泛红的眼睛：「省厅派了车，二十分钟到。」
墓地在后山，父亲的墓碑和大伯的新坟隔着三棵松树。小满蹲在荒草丛生的坟前，用树枝挑开蜘蛛网，碑文「林明辉 因公殉职」的「公」字缺了角，是她去年清明磕头时碰掉的。沈砚舟放下搪瓷缸，里面装着新泡的野菊花茶，茶香混着青草味，像极了父亲生前最爱喝的那口。
「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沈砚舟突然开口，警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防爆灯，「就是去祠堂密室和唐振国接头。」小满猛地转头，看见他袖口的烧伤疤痕在风里晃了晃——那是第64章首播取证时，为抢录像带被火焰燎的。
远处稻田里，联合收割机正在作业，巨大的金属臂吞进稻穗，吐出金黄的谷粒。小满盯着机器扬起的粉尘，突然想起第63章密室里的发霉稻穗，每粒都沾着陈年血污。法医报告里说，唐振国的DNA和她高度匹配，但父亲的警徽却永远停在「二级英模」的荣誉里。静澜先生的故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小满！」沈砚舟突然抓住她手腕，目光落在墓碑后——那里新添了堆稻草，稻草里埋着个稻草人玩偶，鸡爪上绑着带血的稻穗。她认得这玩意，第64章首播间的供桌下也出现过，眼洞里嵌着微型摄像头的红光。
手机在裤兜震动，首播间弹出条私信：「稻神的血脉该回归土地——你和唐雨，谁先献祭？」发件人ID「祠堂密道」，定位显示距离她不足五百米。小满删掉消息时，发现手指在屏幕上留下道水痕——她哭了。
沈砚舟掏出手枪检查弹匣，阳光照在枪柄的麦穗徽章上，和第63章王疯子死前呢喃的「稻神使者」重叠。小满摸出玉佩，半块稻花在墓碑前晃了晃，突然发现碑脚缝隙里卡着粒稻壳——和第66章傩戏班后台的烧焦稻壳一样，泛着不正常的蓝。
「他们还在监视。」小满把稻壳装进证物袋，触到袋底的U盘——里面存着第65章大伯坟前捡到的录音，陈万山威胁「弄死小满」的声音清晰可辨。沈砚舟把枪插回腰间，警服口袋里的钢笔尖戳着掌心：「省厅今晚就迁墓，把你父亲的骸骨...」
「不用。」小满打断他，指尖抚过墓碑上父亲的生卒年，「他早说过，死了就埋在稻田里，当肥料。」风吹过坟头的野菊花，某片花瓣突然飘落，盖在「振国赠」的怀表盖上，像极了母亲日记里写的「血色稻浪」。
打谷机的轰鸣突然停了，西周静得可怕。小满听见自己心跳声，和第62章监狱探监时唐雨的心跳频率重合。远处祠堂飘来傩戏唱词：「稻神归位，血祭开镰」，她猛地转头，看见老吴头戴着新刻的稻草人面具，站在山脚下的稻田里，面具鸟喙上的蓝油漆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沈砚舟的对讲机沙沙响，省厅特勤的声音传来：「祠堂密道发现新痕迹，疑似有人近期出入。」小满攥紧报告，纸角刺破掌心，血珠滴在「唐振国」的名字上。她想起第67章开头法医说的话，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惊飞了墓碑上的麻雀。
「走，」她抹掉眼泪，把报告塞进裤兜，「去祠堂，我要当面问问那老东西，当年把我妈绑上稻草人时，有没有听见她喊我名字。」沈砚舟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想起第67章创作说明里的「情感冲突」，默默跟在身后，鞋底碾过那粒带蓝漆的稻壳，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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