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的打谷场飘来煤油灯的味道，老吴头的烟袋锅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小满攥着黑账跨过门槛时，戏班子正在后台扎稻草人，新糊的纸脸上还沾着蓝油漆——和第65章货车上的傩戏面具边缘颜色分毫不差。
「老吴叔，这面具咋换蓝漆了？」小满蹲在戏箱旁，指尖蹭过稻神面具的鹰嘴，油漆未干的触感让她想起饲料厂粉碎机的铁锈味。老头往地上磕了磕烟袋锅，铜锅里积着半指厚的烟灰：「陈族长上个月给的钱，说稻神要换新行头。」
沈砚舟的钢笔在勘查本上沙沙响，编号「湘A·03721」的笔帽蹭过纸面：「这颜色和饲料厂的粉碎机一样。」话没说完，后台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扮演稻神的演员捧着脑袋蹲在地上，脚边是堆碎镜片，镜框上的蓝油漆块掉进他领口。
小满冲过去时，看见那人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疤——和第62章监狱监控里给唐雨送药的人影吻合。「别碰！」沈砚舟突然按住她肩膀，从工具箱里掏出镊子，夹起镜片旁的香灰：「和祠堂供桌上的成分一样。」
后台角落的樟木箱敞着口，戏服堆里露出半本账本。小满刚要伸手，老吴头突然扑过来：「使不得！这是祭神的物件！」他烟袋锅砸在木箱上，惊飞了几只萤火虫，光斑落在账本封皮的「宗族基金」西个字上。
「让开。」沈砚舟亮出搜查证，搪瓷缸从口袋滑出，「为人民服务」的字样被磨得发亮。账本翻开时簌簌掉灰，1995年那页果然被撕了，残页边缘沾着蓝油漆——和面具上的新鲜漆痕对比，像道未愈的伤口。
「上个月十五，陈万山来后台坐过。」老吴头哆哆嗦嗦点烟，火柴光照亮他袖口的稻穗刺绣，「他说戏服要绣「稻神永生」，还给了瓶跌打酒……」话没说完就被呛人的烟味打断，东侧幕布突然窜起火苗。
「快救火！」小满抓起戏服拍打，却见火焰顺着「稻神永生」的金线蔓延，像条活过来的蛇。沈砚舟抱出灭火器时，供在后台的稻神牌位突然倒下，底座露出个暗格，里面掉出个铁皮盒——和第69章祠堂井里捞出的一模一样。
火场温度骤升，小满的玉佩被烤得发烫。她扑向账本时，看见火焰里浮起张熟悉的脸——第71章首播间里转头的稻草人面具，嘴角上扬的弧度和眼前的火苗重叠。沈砚舟拽着她退到安全区时，戏服上的金粉正纷纷扬扬落在她警服上，像场迟来的稻花祭。
「账本第17页……」老吴头突然抓住小满手腕，指甲缝里嵌着和祠堂相同的香灰，「陈万山给戏班的钱，都记在稻神香油钱里……」话没说完就被浓烟呛得咳嗽，小满注意到他后颈有块淡色的疤，形状恰似被镰刀划过。
消防车赶到时，后台只剩堆焦黑的稻草人。沈砚舟用镊子夹起半片纸角，上面隐约可见「水泥款」「37万」的字样——和第65章祖坟里的账本金额吻合。小满蹲在灰烬前，指尖碰到块滚烫的金属——是枚变形的袖扣，刻着「唐氏粮油」的稻穗logo。
手机在裤兜震动，首播间弹出条私信：「账本页数对不上哦——稻神的镰刀正在磨。」发件人头像竟是第71章展柜里的傩戏面具，眼洞深处闪过红光。小满抬头望向祠堂方向，月光下，新扎的稻草人正整齐排列在田埂，草帽边缘的蓝油漆在夜风里晃出细碎的光。
「沈队，」她攥紧那半片纸角，焦痕里露出「周永年」的签字，「他们用傩戏班走账，可能不止贪污这一桩……」话没说完，远处饲料厂方向传来闷响，浓烟里隐约有稻草人的轮廓在晃动，手里举着的木牌被火光照得透亮——「祭田勿动」西个大字，和第68章稻田里的一模一样。
沈砚舟的钢笔在勘查本上画下问号，编号「湘A·03721」的笔尖戳破纸面。小满注意到，老吴头偷偷塞进怀里的烟袋，正是第63章密室里唐振国同款檀木刻花，烟袋嘴还沾着点蓝油漆，像朵开在黑夜的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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