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南宫家里只剩墙上钟摆的微弱滴答声。厨房小灯下，南宫妈妈李素敏蹲在橱柜前，翻找着什么。她隔三差五就会这样——不是找某个酱油瓶，就是把陈年水果糖一颗颗捡出来，数都数不清。
其实，厨房是她的避风港。儿子南宫下班越来越晚，父子俩话也变少。明面上风平浪静，背后却像隔了条长长的隧道。
她一边翻抽屉，一边喃喃：“这些半成品，怎么越收拾越乱……”声音有点哑，夹杂着自言自语和不可名状的焦虑。落在案板上的，是她这些年养成的微小习惯——通过琐碎填补空虚，也借着整理转移内心深处的焦虑。
手机上弹出一条小美的微信：“阿姨，好久不见，最近身体如何？需要下周帮忙买些什么？”
李素敏心头微暖。小美，是南宫打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姑娘”，多年相熟。她总觉得小美懂事、体贴，比自己儿子话都多。今夜，她忽然很想和小美聊一聊。
晚饭时，南宫低头扒饭，李素敏例行追问：“工作忙不忙？相亲对象怎么样？下星期那个唐阿姨又有个姑娘，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妈，你别……一会再说。”南宫声音低闷，筷子敲在碗沿发出微微的晃动声。
“每次问你都是推三阻西。妈还不是为你好啊！”她条件反射地反击。气氛一下子冷了。
李素敏回头收拾碗筷，听见客厅沙发上传来的南宫下班后的鼾声，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心里却泛起一股隐隐的难过——自家孩子什么时候变得什么都不讲了，是不是自己逼得太？
她把碗筷一股脑推进水池，水流声与心头酸楚一起蔓延。浴室的小镜子里映出她比两年前更深的法令纹和眼角褶皱。她揉了揉眼眶，忍不住喃喃：“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夜己深。厨房收拾干净，李素敏窝在沙发上给小美发了消息：“小美，现在是不是很晚了？打扰你吗？”
很快，小美回复：【不会的，我正准备睡觉。阿姨你最近心事重重吗？要不要聊聊？】
李素敏忽然就卸下了过去母亲的严肃和威严，把心底压抑许久的委屈与自责小心翼翼地发了出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南宫好好说话。有时候是想帮帮他，可是怎么说怎么错。他工作辛苦我明白，可总怕他没人陪没人懂。】
极静的夜里，字字句句都像水珠滴在青石板上，冒着涩涩凉气。
小美没急着安慰，而是发了个温暖的语音：“阿姨，我觉得南宫其实一首很感激你。他只是男孩子，有时候不喜欢表达。其实他和我说过，前些天晚上加班赶项目，你还在等他回来热饭，他一首记在心里。”
李素敏听着听着，眼泪竟不知不觉滑下来。怕被儿子看到，她赶紧把身体缩进沙发一角，用纸巾捂住嘴唇。
她哽咽道：“我就是太唠叨。我怕他这把年纪了还找不到女朋友，怕他以后老了日子过苦，怎么……怎么就总做错呢？”
小美轻声打字：【阿姨，您其实很好了。我觉得南宫更怕您跟他疏远。而且男孩子遇事烦躁，往往沉默应对；您只要偶尔别太追问，多笑一笑，其实一家人就都开心了。】
妈妈的泪水静静地流着，在温柔的劝解下化为一股温热。
李素敏想起南宫小时候，那会他摔破膝盖会连哭三场，为一只丢掉的小汽车懊恼到失眠。长大后再多天大的难处，也只是闷着头往前冲，不肯当面认输。
“也许孩子们长大了，妈妈也得改。”她摸了摸手机屏幕，像是想拥抱什么。
白水糖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厨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擦擦眼睛，见南宫趿着拖鞋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沙哑：“妈，我明天得早起，不用等我晚饭了，你早点睡吧。”
李素敏勉强笑一笑：“妈不累，你下班早点回来啊。别总叫外卖，前天那个八宝粥还剩一包，记得带着。”
南宫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进房关门，门缝里透着浅浅的灯光。李素敏坐在沙发上，眼泪尚未干，却觉得心里在一点点化开。
再次回到手机上，小美发来一行字：【阿姨，其实陪伴就是最好的爱。不必事事干预，多点耐心和微笑就好。】
李素敏苦笑：“我其实也想和南宫多聊聊，只是怕再说多了他烦。”
小美开导：【偶尔在他下班的时候煲点汤、聊两句就够啦。南宫其实嘴硬心软，您要是表扬他，他比谁都高兴。他前几天还夸您做的萝卜炖牛腩是‘世界第一’呢。】
李素敏心头一颤。她立刻飞快打字：【真的吗？他真说过？】
小美：“真的，他微信里都和我夸过，您还试过新菜式，是他心感动的小确幸呀！”
李素敏一边笑一边哭，笑得舒坦，哭得释然。
第二天清晨，南宫还没出门，厨房里就飘出蛋花汤的香气。李素敏特意烧了他最爱的菜。她没再像往常那样嘱咐一大堆，而是递上保温壶和饭盒，只轻声说：“记得吃早饭，别太拼。”
南宫有点愣，罕见地抬头和母亲对视，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却比平时仿佛多了一份温柔。
傍晚，小美来看望李素敏，带了鲜花和蛋糕。她和阿姨一起打理阳台的多肉植物，一边闲聊，一边偷瞄厨房方向。
李素敏小声说：“小美，多亏有你在，才让我想明白，有时候儿子不是不听话，是妈妈不懂放手。”
小美搂搂她：“一家人嘛，一起成长的。南宫长大了，阿姨也可以学着做‘朋友妈妈’呀。”
李素敏笑意渐浓，“我试试看。”
晚上，南宫回到家门口有些诧异。客厅里飘来桂花藕粉的甜香，母亲和小美正围着花盆栽花。李素敏见他回来，没有惯常的“追问三连”，只是轻描淡写：“南宫，今天辛苦了，快来尝尝小美带来的蛋糕。”
南宫脱鞋坐下，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感叹：“蛋糕真好吃，妈今天看起来也精神了。”
母亲忍着泪笑：“有小美陪咱们，咱家多热闹。有你们俩在，我就安心，别的都不重要。”
南宫微微愣住，心间泛起一缕柔软。每个人都在悄悄改变，也许成长不只属于年轻人，属于每一位愿意温柔面对家庭生活的成员。
小美在一旁看着，默默为这份柔软的亲情感到欣慰。
深夜，李素敏在家属群发了一条消息：
“孩子们平安就好，妈妈唠叨也是希望你们好。其实我也在学习：信任、放手、温柔。谢谢你们的包容和陪伴。”
南宫收到，眼神里划过一丝暖意。
小美在群里留言：“阿姨，您真的越来越棒啦，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
群里气氛温情洋溢。
李素敏擦了擦眼角的泪，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妈妈成长得好快！为母爱的自省与温柔点赞！”
-“小美简首亲情润滑剂，母子有她在沟通都顺畅！”
-“每一位妈妈都值得好好被安慰一次。”
-“家庭中最温暖的是理解与陪伴！”
-“希望每个家都有理解和成长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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