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然看了一眼,红肿得不像话,“被,被蚊子咬了。”
尴尬的是林与然,反正不是随樾。
林云尔上完卫生间,林与然把孩子抱走后,随樾很自然地走过去冲水。
林与然把孩子抱回床上,盖好小被子。
高烧了一夜,现在体温终于降了,小家伙非常困得一沾到床就闭上了眼睛。
随樾从背后环住林与然,把头抵在她的肩上,吻了吻她的后颈,“继续?”
林云尔闭着眼睛问,“叔叔,继续什么?”
林与然踩了随樾一脚,“没什么,你乖乖睡,我让随叔叔继续给你读绘本!”
小姑娘乖乖地点着头,眼睛始终也不睁一下。
林与然拿出一本《波西和皮普》丢给随樾,小声地说,“社会交往启蒙绘本,你讲给孩子听,也净化净化你的心灵,别净想些蝇营狗苟的事。”
蝇营狗苟,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缠着谁!
随樾跟林云儿一起躺在床上,像读会议报告一样毫无感情地读着绘本,林与然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随樾的手悄悄地探出毛毯握住林与然的,那枚戒指戴在林与然的无名指上,说不出的光彩夺目。
过不一会儿,林云尔终于睡熟了。
随樾磨着林与然的耳朵呢喃,“我快憋坏了,林医生!”
林与然半推半就快要妥协的时候,病房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护士的呼喊声,“苏医生!病人送来了,快,快!”
林与然触电般地弹了起来。
情趣这种生灵,根本经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断,一瞬间飞走了。
林与然整理好了衣服,哼着歌到茶水间帮林云尔准备水果拼盘去了。
随樾绝望地倒进枕头里,他抓起林云尔的绘本盖住了脸,“我恨她的职业。”
第二天早上,查房过后,随樾和林云儿两个人,挤在小小的病床上看动画片。
住院医生过来送化验单。
前一天晚上,抽血化验的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了,林与然扫了一眼后就放在一边。
也没什么大事,以后小心一点,海鲜类的食物林云尔尽量少吃一点。
因为查出来的过敏源是淡菜。
随樾对于化验单上,那一堆代码和数字一无所知,林与然看他看得认真,调侃他,“看懂了什么,你给孩子讲讲?”
随樾的指尖指了指其中一项,“年龄,3岁7个月,你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他绕到正在给孩子擦汗的林与然面前,“开学的时候,你说她两岁半?”
林与然将一张新的退烧贴抚平在孩子的额头上,“随总,您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说过她两岁半。”
还敢叫他随总,随樾叉着腰有点说不出话了。
林云尔纠正道,“妈妈,我两岁,不是两岁半。”
一边拿着出院资料正在问诊的年轻的医生打着圆场,“小孩子的年龄记混是常有的事!我家闺女也是这样,家里的老人总说孩子虚岁五岁了,我们年轻人爱说实岁,就是三岁半嘛!好啦,林云尔小朋友早上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出院资料在护士站。”
林与然跟医生们道谢后,送他们到了门口。
随樾差一点被自己蠢哭了。
他蹲到林云尔的面前,声音放得很轻,“宝贝,你告诉叔叔,妈妈几岁了?”
孩子伸出两根手指,“妈妈两岁!”
“那叔叔呢?”
孩子咯咯笑起来,“你傻呀,自己几岁都不知道,当然是两岁!”
林云尔突然咳嗽起来,又有一点要呕吐的迹象,林与然手忙脚乱地拍着女儿的后背,“她讨厌数字,你问她任何人几岁,她都说两岁!”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过我啊,我跟你说得着吗?”
随樾缓缓地坐在了地上,他的指腹一遍一遍地描摹着化验单上那几个数字,“三岁七个月!那云尔是我的孩子?”
林与然也在随樾身边蹲了下来,“不然呢?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随樾颤抖着问,“那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哪怕离婚后给我发条短信!”
林与然说,“我走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怀孕了,而且为了让周静雅招出关键的人物,黎叔,也不让我跟你联系!”
林与然别开脸,“后来周静雅招供出的那个人跑了,我就更不能回来了,我回来会连累你的。”
她声音有些哽住,“两年后,那个人伏法了,我才回到国内的。”
黎叔,周静雅,这些人都是随樾把他们带到林与然的生命里的。
要不是因为随樾,林与然也不用遭这三年的罪。
“都怪我,都怪我招惹了周静雅那个女人。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林与然沉默着,有点不想说这个话题的样子。
随樾识趣地拿出了他的手机,开始翻起了手机相册。
林云尔的照片,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摔跤的时候那倔强的表情,那些根本就是随樾自己的复刻。
“我真蠢!我怎么会相信,这是郑江涛的孩子!”
“江涛是好人。他和郑老医生都是好人,是他们收留了我和林云尔。”
江涛?随樾一想到郑江涛随樾的脸色又不好了,郑江涛霸占着他的老婆孩子,随樾就如鲠在喉。
林云尔在病床上看到她妈妈哭了,伸出手,“妈妈抱抱!”
随樾几乎是扑到床前,孩子的小手摸到随樾脸上的泪痕,软软地问,“叔叔为什么哭?”
随樾张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把他的脸埋进了孩子的病号服里。
这时候护工推门进来了,他是来送林云尔的出院资料的。
林与然站起来接过后,跟护工道了谢。
“随樾,我们先去办理出院,出院的工作人员九点钟要下班的,先回家,我再跟你好好说!”
办好出院手续,回到湖心岛己经是下午了。
林云尔还有一点低烧未退,等地敏原完全代谢出体外,体温就会慢慢降下来。
她蔫蔫地趴在她的小床上,脸烧得粉红粉红的。
随樾坐在床沿上,“云尔乖,让爸爸帮你量一温好不好?”
林云尔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随樾,“你是随叔叔,不是爸爸,我妈妈说过不能随便叫别人爸爸的。”
林与然尴尬地整理着孩子汗湿的刘海,“宝贝,随叔叔其实就是你的爸爸!”
孩子扭头埋进林与然怀里,“不是,他就是很厉害的叔叔!会买很多玩具的叔叔而己!”
林云尔从小就没有爸爸,他还不能按受随叔叔是爸爸的转变。
窗外的白鹭刺耳地叫着飞过湖面。
随樾慢慢蹲下身子,平视着孩子,“那宝贝要怎样才肯叫我爸爸呢?”
孩子从她的枕头下摸出一本绘本,她翻到被反复涂抹的那一页,递给随樾。
林云尔掰着手指说,“我爸爸是会扎辫子的!他也不怕打雷!还有,他天天陪着我和妈妈,他也不会惹我妈妈哭。”
随樾心塞了,他吃醋的时候,倒是常常惹得林与然生气呢。
还有,孩子怀着的时候,出生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学说话学走路的时候,随樾都缺席了。
所有这些时刻,他都缺席。
随樾凝视着孩子,“云尔,爸爸不会扎辫子,但可以学,打雷你爸爸也是不怕的,爸爸以后再也不惹你妈妈哭了,好不好?”
林云尔扑进随樾的怀里,孩子滚烫的额头抵着随樾的脖颈,“随爸爸。”
随爸爸就随爸爸吧,总比随叔叔要强多了。
吃过晚饭后,孩子的体温终于低于三十七度五,吃饭了也睡着了。
随樾轻轻地抽出被林云尔握住的手指,关掉她房间里的星空灯。
楼上的客厅里,林与然正悠闲地翻着她的一堆资料。
回到医院以后,林与然又有考不完的试,和读不尽的文献。
随樾走过去,把她的眼镜拿下来丢在桌子上,手里的书被抽走了扔在地上。
随樾好不费力地一把抱起林与然,他几步跨进了主卧,后脚一踢房门关上了。
随樾将林与然压在床上,鼻尖蹭着她的。
随樾吻得又急又凶,从昨天开始,随樾在得到又不全得到的边缘,来回折腾了几次,把随樾馋得像一只偷腥未尝到的猫。
随樾眼前的春池里,有一条美人鱼在骚动着。
他必须把美人鱼叼上岸,吞进肚里,连一片鱼鳞也不能放过。
床垫深深地陷了下去,随樾的动作又急又重。
火急火燎,莽莽撞撞的,克制那是不能够的。
林与然喘息着推着随樾的肩膀,“随樾,孩子刚睡,你慢点!”
随樾含住了林与然,声音含糊,“你小声点,你不也急吗?”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减,疾风骤雨一般。
月光从唯美的窗幔的缝隙之间漏进来,照得见他们彼此眼中都翻涌着的狂热的欲念。
意乱情迷的林与然捂着小腹,“别亲那里!”
剖腹产的疤痕,还有妊娠纹赫然在那里。
随樾虔诚地抚过那条银白色的纹路,“怀着林云尔的时候,你吐得厉害吗?”
“林云尔差点没把我折腾死,我什么都吃不下,所以孩子很小发育得也不好,早产了。”
“孩子早产了多久?”
林与然轻声答,“26周三,出生时只有2斤多一点,心肺没有发育好!住了一个多月保温箱,她一岁之前住了六七次院。”
林与然没敢跟随樾提起产后大出血的事,随樾现在己经愧疚得快要崩溃了。
他从林与然身上翻了下去,他帮林与然把被子盖了起来。
随樾捡起外套,在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他又看了看床上乱七八糟的林与然,随樾把打火机丢在床头柜上,走到窗前,把里层的遮光窗帘给拉开了。
明朗的夜幕,这会儿居然飘起了雨丝,又一年的台风季节来了。
湖心岛的神女依然在清洗着她的头发,几十年如一日。
林与然捞了一件睡袍穿上,跟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随樾。
林与然把脸贴在随樾的后背上,“随樾,我饿了!”
随樾转身抱着林与然翻到窗边,将她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对面随想音乐厅的灯火在湖面上摇曳着,像散落的星子一样倒映在林与然的瞳孔里。
随樾啄了一下林与然的唇,“想吃什么?”
随樾的唇又贴了贴林与然的鼻子,手指探入林与然的唇间,“想吃饭?还是想吃我?”
林与然受不住这种耳鬓厮磨,她的手不老实起来,唇寻着随樾的唇。
两个人纠缠得不分你我的时候,随樾在林与然的耳边讲了一个鬼故事,“郑江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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