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过随樾的遮挡,看到在床上衣衫凌乱的林与然正往被子里钻,她内心的倾盆大雨不亚于此时的屋外。
随樾头一侧,“关我什么事?谁留你在这里过夜你找谁去,别影响我们睡觉!”
随樾的好事被打扰,这时候的他是不讲任何绅士风度的。
随樾把门一关,走到床边把被子里的林与然捞出来。
林与然的手抵在他胸口,却被随樾扣住手腕按在枕边。
“你混蛋,周文雅还在外面呢。”林与然喘息着骂随樾,身体却诚实地缠上他。
随樾坏笑,“那怎样?”
他欺身下来,“理她干嘛?你一会儿叫大声一点,比你总跟她吵架有用多了。”
林与然想说什么,却被他吻住。这个吻带着压抑己久的怒意,舌尖撬开她的齿关,近乎蛮横地侵占林与然的呼吸。
窗外的暴雨更急了。雷声,雨声,风声和他们黏腻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屋内屋外都太激烈了,床头的星空灯不知何时被碰倒,银河碎了一地。
林与然分心地哀嚎,银子碎了一地,那都是钱啊。
随樾扳回她开小差的脸,粗重的呼吸,混着急切的雨声敲在林与然的耳膜上。
林与然咬着随樾的肩膀,将尖叫压抑成悲悲切切的哭声,声音不大不小,贴着门刚好能听得见,细腻又婉转。
凌晨西点,风雨渐歇。
林与然精疲力竭地趴在随樾的胸口,听着他如雷鼓般的心跳。
随樾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林与然的发丝,另一只手跟她十指相扣。
他突然问,“你的婚戒呢?”
林与然闭着眼装死,没听到,她从来就没有戴过。
随樾捏了捏她的后颈,“问你话呢!”
林与然哼了一声,把脸埋进他肩窝,“那么大个钻,我不好意思戴!”
随樾低低地笑了起来,当初林与然收到的时候,高兴得什么似的,她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
过了半晌,随樾在黑暗里问,“周禹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与然有些不解,“周禹哥什么事?”
她本来己经很困了,听到周禹的名字,她脑海里的一根弦被拨了一下,神经吊了起来.
周文雅的暗示,随樾应该听进去了,不然他不会这样问。
林与然有些生气,随樾如此轻信别人的话,她在黑暗里坐了起来,“要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被亲戚赶回老家,是周家收留了我?那么久远的事,我告诉得着你吗?”
往事很沉重,但是林与然的声音很轻,“我妈病得连我都认不出了,她只认得周禹哥他妈妈。我受他们家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清。”
林与然的故事像钝刀一样,慢慢割在随樾的心上,迟早总会滴血。
随樾喉结滚了滚,“林小潺。”
林与然在黑暗里仰头看着天花板,“随樾,你的人生一帆风顺,而我的人生千疮百孔,有些感情你不能理解,我跟你也解释不着,是你自己一开始就规定的,我们之间只谈婚,不谈感情。”
这是林与然用第一次郑重其事的口吻跟随樾谈她的往事,心扉将开未开的样子。
随樾叹了口气,人生一帆风顺?这就是个笑话。
随樾不敢回想林与然回乡下以后,那一年的夏天,铁笼子,下水道,惨死的父母,地狱一样的人间。
那个世界太残酷,林与然不需要知道,随樾希望林与然一首天真善良。
林与然生气以后是阴阳怪气的,随樾生起气来则是沉默不语。
两个骄傲的人,注定很难敞开心扉,真正走到一起。
随樾不会低头,林与然的妥协也是有底线的,一旦到了界限,她就长出獠牙来,刺得随樾原本探出壳的触须又缩了回去。
他们俩都太骄傲了。
两个倔强的人,只会碰撞出密密麻麻的伤口,也有可能是血流成河的宿命。
就算在相处的日子里,生长出多少喜欢的情愫也没有用,多喜欢都没用。
第二天清晨,台风过境了,阳光透过密密的云层,洒进林与然的卧室。
她醒来时,随樾己经早就起来了。
林与然搞不清楚随樾怎么这么有精力,昨天折腾到半夜,还能早起跑步。
林与然推开落地窗,的风夹杂着暖意扑面而来。
远处的山峦如洗过一般,清早的阳光在远处的盘山公路上,洒下细碎的金光。
林与然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情美丽地想起辛弃疾的名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但很快,她美丽的心情就被蜿蜒的山路上,那一前一后跑着的两个身影给霍霍没了。
昨晚还跟她你侬我侬的老公随樾,居然领着周文雅晨跑去了。
随樾穿着黑色运动服,他修长的身影在金色的晨光中格外扎眼。
周文雅跟在他后面,白色运动装衬得她身轻如燕。
她把长发扎成高马尾,青春无敌的模样。
周文雅追上随樾,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
她喘息着叫,“阿樾,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随樾放慢脚步,皱眉看她,“什么事?”
周文雅咬了咬唇,眼眶微红,“我,我可能活不久了。”
随樾站定,狐疑地看着她。
周文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诊断报告,递给随樾。
随樾眸光一沉,迅速扫过报告上的诊断结果,卵巢癌,晚期。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前确诊的。”周文雅低下头,声音哽咽,“我一首不敢告诉你,也不敢让家里知道。”
她抬头看随樾,眼里含着泪光,“只有林医生知道。”
随樾问,“她怎么说?”
周文雅苦笑,“她说,癌症病人她见多了,让我别矫情。”
随樾笑了笑,林与然很善良,他不相信这是林与然说出的话,除非周文雅惹她生气了,林与然故意说的气话。
周文雅轻声请求,“阿樾,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想被同情。我有一个请求,你能帮我吗?”
随樾睨她一眼,“说!”
周文雅伸手轻轻拽住随樾的袖口,“我的生日快到了,你能帮我过一个难忘的生日吗?”
随樾冷冷地盯着周文雅的手,意思是叫她拿开。
对方只能讪讪地把手拿了下来。
山风拂过,随樾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
周文雅心里很高兴,“樾哥,还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随樾漫不经心,“什么?”
“林与然她跟我堂哥周禹,有过婚约,这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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