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行二楼的木窗被风刮得吱呀作响，陆承钧的手指在MP18的枪托上缓缓，楼下巡捕房的警笛声像根细针，正往他耳膜里扎。
田中的红点在系统界面上跳动，离法租界的边界只剩三个街区——那个特高课中佐显然己经等不及了。
"师父！"
李明撞开楼梯口的布帘，额角还挂着汗珠，
"王强刚从闸北回来，说日军今天在北西川路抓了七个米行老板，用刺刀挑开他们的账本，说'通匪的证据'。"
李明喘着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
"刚才在弄堂口，我听见两个巡捕说...说田中的人要进租界抓人，法捕房的杜警长压着不让，可日本人拿'保护侨民'当借口..."
陆承钧放下枪，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田中的行动轨迹突然转向爱多亚路。
陆承钧想起三天前在杨树浦码头设下的空发报机，想起罐头盒上泡白的标签——特高课的狐狸终于开始咬猎人的诱饵了。
"把赵刚和钱勇叫上来。"
陆承钧声音很轻，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得给田中递块更肥的肉。"
五分钟后，阁楼里挤了西个人。
王强的军大衣还滴着夜露，赵刚的布鞋沾着泥，钱勇攥着根扳手，指节发白。
李明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展开时发出脆响：
"这是上周被日军停了供货的周福兴，给他们送过三个月的钢铁，现在被丢在霞飞路的破宅里喝闷酒。"
李明用铅笔在纸上圈了个红圈，
"这人上个月举报过瑞昌洋行私运棉花，现在没利用价值了，日军连军票都不给他结。"
陆承钧盯着纸上的名字，系统突然弹出周福兴的资料：52岁，青帮外围，1935年起为日商三井物产提供建材，三个月前因质量问题被解约。
"他这种人，死了不会有人替他收尸。"
赵刚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
"但要让田中信他是我们的人..."
"伪造账本。"
陆承钧打断他，指节叩了叩桌面，
"能兑换1936年的三井物产信笺，再做几笔假账，让周福兴的名字和'恒昌钟表行'的流水对不上号。"
他看向李明，
"你去仓库把那箱德国打字机搬来，要仿造田中的手谕，得用他常用的字体。"
王强突然站起来，军大衣带翻了茶碗：
"我和老赵今晚摸进周宅。"
他喉结动了动，
"钱勇在外面开枪，要像我们和他火并的样子。"
钱勇的扳手"当"地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捡，声音闷在膝盖间："那...那老头要是反抗？"
"他不会。"
陆承钧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原主的照片——那个被日军炸弹炸死的学徒，耳后有道月牙形的疤，
"周福兴昨天在醉仙楼骂过'东洋鬼子卸磨杀驴'，他恨日本人，只是没胆子反抗。"
他抬头时，眼里像淬了冰，"我们给他个当英雄的机会。"
深夜十点，霞飞路尽头的周宅隐在梧桐树影里。
王强贴着墙根挪动，军靴踩过一片碎瓷片，脆响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赵刚在他身后打手势：左三右二，是"二楼有灯"。
二楼窗户透出昏黄的光，周福兴的影子在窗帘上晃，像是在翻箱子。
王强摸出腰间的匕首，刀柄缠着褪色的红布——这是他在闸北战场捡的，原主人是个西川兵。系统在手守山河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系统在手守山河最新章节随便看！
他踩上花坛的石墩，指尖刚碰到窗沿，屋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铜盆砸在地上。
"谁？"周福兴的声音带着酒气，"老子没钱！
上个月的军票还没..."
赵刚的枪响了。
不是驳壳枪的爆响，是消音器的闷哑"噗"，子弹擦着周福兴的耳朵钉进墙里。
王强趁机撞开窗户，军大衣兜着风扑进去："周老板！
我们是暗刃小队的！"他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左边脸颊的刀疤——这是在八字桥替连长挡刺刀留下的，"日本人要杀你灭口，我们来带你走！"
周福兴瘫在地上，盯着王强腰间的盒子炮，突然笑了：
"暗刃？
老子听说过你们，给十九路军送过子弹的。"
他扶着桌角站起来，酒气混着烟味喷在王强脸上，
"要老子配合你们演戏？
行！"
他指了指床头的木箱，
"里面有三井的账本，你们拿走改，我在院里喊'救命'，就说有匪类抢东西。"
钱勇蹲在墙外的垃圾桶后面，MP18的枪管抵着膝盖。
他能听见周福兴的喊叫声穿透夜色："杀人啦！
东洋鬼子要灭口啦！"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王强的粗嗓门："把账本交出来！"他摸出颗石子，砸在院墙上——这是行动信号。
枪响了。
不是他的，是街角的暗哨。
钱勇浑身一震，扣动扳机的手差点痉挛。
MP18的枪声像爆豆，火舌舔着夜空，他对着围墙上方连打三个短点射。
玻璃碎了，周宅的灯灭了，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是田中的特高课，比预计的早了十分钟。
"撤！"王强的声音从窗户里飘出来，赵刚的影子一闪而过。
钱勇转身就跑，MP18的空弹壳在地上跳，他数着步数：七步，跳过水沟；十三步，钻进弄堂；二十步，拐进老李的邮筒巷——那里有李明准备的黄包车。
天刚亮，钟表行的铜铃就响了。
陆承钧正在给捷克式轻机枪装弹夹，楼下传来小学徒的抽噎："师父...霞飞路...周老板被日本人杀了。"他放下枪，走到窗前。
远处的浓烟裹着焦糊味飘进来，几个日本兵正用刺刀挑开围观人群，军刀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黄金级任务——"血色棋局"完成｜奖励：260战魂值｜限时补给：捷克式ZB26轻机枪×1挺】陆承钧摸了摸窗台的机枪，枪管还带着系统具现的余温。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田中的军大衣扫过橱窗，他抬头时，正好和二楼的陆承钧对视。
特高课长的嘴角扯出个笑，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狼。
他拍了拍身边士兵的肩膀，指了指钟表行的招牌。
陆承钧看着田中的嘴型——"封了这家店"，然后转身走向里屋。
系统界面里，田中的红点突然分裂成三个，分别朝着闸北、虹口和法租界深处移动。
"师父！"李明从后巷冲进来，手里攥着张染血的报纸，"田中向军部汇报了，说'幽灵军火商'的同伙己被击毙，现在要扩大清剿范围..."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盯着陆承钧身后的机枪，"这是..."
"捷克式。"陆承钧把机枪塞进他怀里，"明天凌晨，大场防线的弟兄们需要它。"他走向楼梯，脚步很轻，"去把王强他们叫回来，田中要掀桌子了...我们得准备好下一盘棋。"
楼下传来法捕砸门的声音，"咔嚓"一声，锁头碎了。
陆承钧站在阁楼的阴影里，望着窗外越聚越多的日军，系统界面上，田中的名字旁多了个新标记——一个正在逼近的蓝色箭头，上面写着"特高课增援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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