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曼德勒山在哪都不知道。赵南转身掀开帐篷帘，冷空气灌进来，冻得他伤口发紧。
这些脚夫就是棋子，核心人物是陈怀璧，和那个胖子。
古日班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串狼耳朵：猎户屋附近的狼窝端了，七只狼崽子，母狼跑了。
埋了。赵南揉了揉眉心，对猎手们说，天亮前把盗洞封死，黑风口西侧设陷阱——
他忽然看见尼吉善站在火塘边，手里拿着截断箭，箭尾刻着女真狼首纹。
这箭......尼吉善皱眉，是从乌力楞后面的。
赵南猛地转身，与李怀林对视——盗墓贼竟混入过鄂伦春仓库。
天亮时，林场的吉普车碾着积雪开进营地。
王铁成跳下车，身后跟着两个穿中山装的干部，腰间别着手枪。
赵南！王铁成拍着他肩膀，你小子用三才阵打退了盗墓贼，比你爹当年打鬼子还利索！
赵南瞟了眼那俩干部，露出憨厚笑容：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多亏鄂伦春兄弟帮忙。
别谦虚！王铁成递来个信封，这是林场的嘉奖令，回头开社员大会念......
报告队长，李怀林突然上前，我们在偃松沟缴获了汤姆森冲锋枪，枪托编号7623，还有这个。
他掏出青铜铃铛，疑似境外特务标记。
干部之一接过铃铛，对着阳光细看，脸色严肃起来：这是缅北雇佣军的信号铃，你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盗墓贼。
赵南注意到另一个干部盯着自己腰间的狼髀石，故意用袖口遮住刀鞘上的"曹"字：我们怀疑他们想挖辽陵，所以炸了暗河断水...
做得对。干部点头，省文物局的专家下午就到，你们负责配合保护现场——对了，俘虏在哪儿？
在帐篷里，不过......赵南装出犹豫的样子，他们受了伤，嘴里胡言乱语，说什么'三刀'......
三刀？俩干部对视一眼，是不是云南边境那个雇佣兵？上个月不是说死在墓里了……
可能是他们胡编的。赵南故意提高声音，我跟他们说我叫赵南，他们非说我像三刀，估计是想挑拨离间。
王铁成拍着大腿笑：这些龟孙子，想挖社会主义的墓，门都没有！
赵南，你带大伙回村休息休息，我去审俘虏......
不用审了！俘虏都是脚夫，啥都不知道，我们审了一晚上，没吐出啥有用的。
不吐口？王铁成掀开帐篷帘，老子当年在朝鲜审过美军......
屋内炭火噼啪作响，刘海将搪瓷缸往火边推了推，水汽裹着茶叶的苦涩在狭小帐篷里漫开。
赵南盯着对方中山装口袋露出的半截钢笔，喉结不自觉滚动——
那支笔帽上的红星，比他见过的任何兵刃都要锋利。
小李啊，去出去安抚一下受惊的老乡们，我跟小赵同志谈点儿话。
刘海话音刚落，门外立刻传来积雪被踩碎的咯吱声。
随着帆布帘子重重落下，帐篷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
男人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镶金的门牙：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刘，叫刘海，是林场的场长。
你昨天画的布防图还有沙盘，我在你们大队里见着了，重生1958跨世求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1958跨世求生最新章节随便看！还有之前你在供销社给高排长画的地图，我也见着过。
他探身从棉袄内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正是赵南用木炭绘制的地形图。
你别说，你那地图，考古队的老李头儿也见着过，他捧着图手都哆嗦，瞪着老花镜看了半宿！
赵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图是他凭借行军经验画的，标注着山脉走势、水源分布，却忘了抹去记忆里的"关隘""营寨"字样。
他干笑着往回缩了缩，后腰撞到木椅发出轻响：场长您开啥玩笑呢，我就是一个山里的娃子，我懂啥呀？我姥爷以前是先生，我就随便翻翻书......
没人教你？刘海突然拔高的声音惊得火塘火星西溅，他猛地站起来，军大衣下摆扫翻了搪瓷缸。
滚烫的茶水在冻土上腾起白雾，你自学就能画出等高线？还知道用不同符号标野兽巢穴？
这手隶书笔锋带刃，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省博物馆的老先生写的！
他弯腰逼近，烟草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小赵同志，你真没上过大学？
赵南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那些属于曹友文的记忆又开始翻涌——
校场演武时绘制的沙盘，城墙上用朱砂勾勒的布防图，此刻都与眼前的现代地图重叠。
他强压下喉间泛起的血腥气，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才十六，上啥大学啊......
十六岁！刘海突然一拍大腿，震得地上的搪瓷缸嗡嗡作响，不光枪法出神入化，听说还能徒手制住野狼？
现在连堪舆布防、金石书画都精通？
他掏出钢笔在纸上飞速记录，省厅正愁找不到懂古代墓葬的年轻人，老李头儿要是知道......
父母在，不远游！赵南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像支离弦的箭，惊得刘海笔尖在纸上洇出墨团。
少年猛地意识到失言，又慌忙补充：何况我弟弟才12岁，我娘身子骨弱，我爹总跟着民兵团出任务......
他攥紧腰间狼髀石，指腹着上面斑驳的刀痕，我就想守着村子，开春垦荒的时候，那些熊瞎子、狼崽子......
对垦荒还这么上心？刘海重新坐下，军靴碾灭了地上的茶渍，你知道咱林场的56半是啥概念吗？
全县就咱这儿有新枪，别的场子还在用汉阳造！
他突然压低声音，省厅把咱们这儿划为重点垦区，可不是光为了种粮食。
赵南的瞳孔微微收缩。火光照在刘海脸上，将他的影子投在帆布上，恍若一尊青面獠牙的夜叉。
那些盗墓贼留下的缅北信号铃、刻着女真狼首纹的断箭，此刻都在记忆里疯狂翻涌。
你熟悉山里地形，又懂排兵布阵......
刘海的钢笔尖敲了敲赵南画的地图，不如这样，你加入垦荒突击队。我给你换把全自动的56式，再配两个测绘员。
他突然狡黠地笑了，你知道住你家的知青吧？林晚秋是卫生员，李怀林是考古队学徒，还有搞农业、养殖的......
帐篷外传来狼群凄厉的长嚎，赵南却觉得后颈比这冬夜更冷。
他盯着刘海腰间若隐若现的配枪，喉咙发紧：场长，我就是个庄稼汉，哪懂啥测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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