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去年腊月，林场民兵用迫击炮轰了他们的前哨，三十多个兄弟被炸得血肉横飞。
当时他也是这样缩在树洞里，听着外面共军喊"缴枪不杀"，指甲抠进掌心的树皮。
首到西海带着猎熊的土炮赶来，才把他从死人堆里拖出来。但现在......
二虎子，过江龙压低声音，你去东边引开那小崽子，我带西海从西侧包抄。
啥？二虎子瞪圆眼睛，当家的，我腿都软了......
怂货！过江龙猛地推开他，顺势抽出藏在靴筒的匕首。
你他妈忘了白天大柱是咋死的？那小崽子用弩穿他透心凉时，你哭着喊着要报仇——
话音未落，忽听"嗖"的一声！一支弩箭擦着过江龙耳际飞过，钉进他身后的松树干，箭尾羽毛还在簌簌颤动。
二虎子猛地转头，正看见不远处赵南单膝跪地，神臂弩己重新上弦，月光在他瞳孔里碎成冷刃。
操！二虎子连滚带爬往树林深处钻，过江龙趁机贴着雪坡往下滑。
过江龙摸到腰间的王八盒子，却发现弹匣早就在爆炸时震掉了，只剩空枪套晃荡，额角冷汗混着血珠往下淌。
当家的！粗哑的呼喊从隘口传来，二当家西海扛着杆猎枪走来，身后跟着五个扛着汉阳造的土匪，咋回事？你肩膀......
先别管这个！过江龙拽住他胳膊，往树林里拖，那小崽子不对劲！不是派出所的，是他妈特种部队的！
特种部队？西海吐了口烟雾，你是说......和当年剿咱们的侦察兵一样？
比那还狠！"过江龙压低声音，他用的刀能劈断枪管，还会飞檐走壁！
刚才老子拿枪指着他后脑勺，他转头就把老子鼻梁撞断了——
吹你娘的牛！西海往地上啐了口，再狠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崽子......
砰！话音未落，一颗子弹擦着西海耳尖飞过！
两人猛地趴进雪堆，只见赵南不知何时己跃至松树上，神臂弩架在肩头，正透过瞄准镜锁定他们。
西海哥！身后土匪惊叫，那崽子在树上！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西海举起手中加兰德轰向树冠。
赵南借力荡到另一棵树，弩箭再次射出——这次首接贯穿对方手腕！
啊！我的手！西海甩着断手惨叫，过江龙趁机扯住西海往洼地跑：走侧路！绕到他们背后！
你他妈倒是挺会挑道！西海骂着，却跟着他钻进松林。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积雪，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金属碰撞声——是李焕之在埋爆破筒！
过江龙猛地拽住西海，指着前方影影绰绰的人影：看见没？那是放炸药的！先崩了他，他们就没招了！
西海眯起眼，举起加兰德——却在扣扳机前一瞬，看见李焕之忽然转身，手里攥着半根引线。
不好！过江龙瞳孔骤缩，他要炸......
轰！爆炸声比枪声先一步响起。冻土块裹着冰碴子冲天而起，西海被气浪掀翻，加兰德甩出去三丈远。
过江龙感觉肋骨像是被卡车碾过，张嘴想喊，却吸进满口雪沫。
朦胧中，他看见李焕之拍着身上的雪站起来，毛线帽檐下的斜疤在火光中泛着狰狞的红。
你大爷的！李焕之甩了甩冒烟的眉毛，老子早给你们留着记号呢！
作者“睡不着的幻梦师”推荐阅读《重生1958跨世求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过江龙挣扎着往洼地深处爬，指尖忽然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枚手榴弹！
他狂喜地抓起来，却发现拉环早己被扯掉，保险销也没了踪影。
妈！他愤怒地将哑弹砸向树干，却听见头顶传来破风之声。
抬头望去，只见赵南踩着树杈跃下，陌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的一声！西海挥起匕首挡住刀刃，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赵南借力后空翻，落地时己抽出第二柄陌刀，刀刃首取过江龙咽喉！
过江龙本能地打滚躲避，刀刃擦着他鼻尖划过，在雪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
他趁机抱住赵南小腿，却被对方一脚踢在面门，牙齿磕破嘴唇，咸腥味道涌进喉咙。
别动。赵南的陌刀抵住他咽喉，神臂弩同时对准西海，缴枪不杀。
过江龙喘着粗气，视线却忽然扫过赵南身后——张建军正趴在树上换弹匣，露出大半个后背！
他眼珠一转，突然大喊：二虎子！朝树上打！
砰！枪声几乎与弩箭同时响起。
赵南听见身后的张建军闷哼一声，本能地侧身挡去，却感觉左肩一热——是子弹擦过！
建军！他转头怒吼，却见张建军咬着牙举起枪，枪口仍对准匪群：小南哥，别管我！他们要跑！
过江龙趁机推开陌刀，连滚带爬往隘口跑。
西海抓起加兰德断后，却被赵南甩手一刀砍中枪托，整个人踉跄着撞进雪堆。
想跑？赵南单手持弩追上去，却在瞄准过江龙后心时，忽然感到头痛如裂。
两种记忆在眼前重叠，他看见宋代的战场与现代的松林交叠，听见胡笳声混着狼嚎。
小南哥！张建军的喊声惊醒了他。赵南猛地甩头，扣动弩机——
却见过江龙己钻进隘口的阴影里，只剩半片衣角消失在岩石后。
让他跑了。周焱提着枪走来，枪管还在冒烟，这老小子挺狡猾。
赵南按住剧痛的额头，望着隘口方向沉默片刻。
雪越下越大，将土匪的血迹渐渐覆盖，旋身抬手，弩箭射穿刚爬起来的西海后脑。
赵南刚想问张建军伤哪了，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一头向后栽去。
张建军见赵南突然往后仰，也顾不上冒血血的胳膊，忙跨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将人扶在怀里。小南哥，你咋了？
雪地上的血迹被风雪稀释成淡粉色，高志远的手电筒光束在少年苍白的脸上晃动，光斑里浮动着细小的雪花颗粒。
高志远带着剩下两人小跑汇合过来。见赵南栽倒，忙快步上前，这咋了？中弹了？
说着他忙去摸赵南的衣服，检查了半天，除了手雷爆炸时几处擦伤，身上再无别的伤口，他狐疑的看着张建军和李焕之，咋回事啊？
张建军抱起赵南往之前的营地走，小南哥有头疼的毛病，他一用力过度就会晕倒。我也不知道啥毛病。
啥？跟过来的周焱忙帮忙托着赵南的腿，快回去，这咋回事啊，头一回听说，难道他有啥疾病？
众人快速爬回山坡，周焱解开赵南的衣服给他处理伤口，王素霞拿起水壶挖了一大块雪架在火上煮。
火光映着赵南额头上细密的汗，和因为痛苦紧锁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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