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与泡面
修好帕拉梅拉只是开始，张扬的“电量焦虑”越来越严重。
林小雨感激的目光和赵子明阴沉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当赵子明得知张扬只是个普通程序员时，嘴角露出轻蔑冷笑。
张扬却己顾不上这些，他迫切需要寻找更强大的“充电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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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雨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仪表盘上消失的故障灯，听着引擎顺畅的低鸣，像在做梦。前一秒这辆价值两百多万的帕拉梅拉还是个死气沉沉的铁疙瘩，下一秒，就因为旁边这个穿着旧T恤、牛仔裤的男人“随便摸了摸”引擎盖，活了？
“这……这……”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冲击着她。
赵子明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凝固，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他几步冲到车前，死死盯着亮起来的中控屏幕，又猛地俯身去看那刚刚还让一群技师束手无策的ECU模块位置，仿佛那里藏了什么鬼把戏。“怎么回事？！”他猛地扭头，刀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剜向张扬，带着被冒犯的怒火，“你搞了什么鬼？”
张扬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摸”，为了精准定位并修复那个微小到纳米级别的虚焊点，几乎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精神力。他强撑着，脸上挂起那种老实人特有的茫然和无辜，摊了摊手：“赵先生，我能搞什么鬼？我就站在这儿，手都没伸进机舱里。可能…是接触不良？刚才颠了一下，碰巧好了？”他语气真诚，眼神清澈得像个大学生。
这话连鬼都不信，偏偏又让人无从反驳。难道说这穷小子隔空发功修好了价值几十万的ECU模块？
“赵先生，您看，车子确实恢复正常了！”林小雨反应极快，立刻抓住这峰回路转的机会，脸上挤出职业化的微笑，声音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说明咱们这车质量还是过硬的，可能就是个小意外！您消消气，我马上让技师再给您做个全面检查，保证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赵子明脸色铁青，像吞了只苍蝇。车子好了，他再揪着不放就显得无理取闹。可这口气憋在胸口，实在咽不下去。他阴鸷的目光再次扫过张扬那身寒酸的打扮，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转向林小雨时，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哼，算你走运！林小雨，这事儿没完！车给我检查仔细了！再出问题，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狠狠瞪了张扬一眼，仿佛要把这张“碍事”的脸记住，才气冲冲地走向休息区。
“呼……”看着赵子明的背影，林小雨紧绷的肩膀才彻底垮了下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背的衬衫己被冷汗浸湿一小片。她转向张扬，眼神复杂，感激中夹杂着深深的好奇：“这位先生，刚才…真的太谢谢您了！”她微微躬身，态度诚恳。
“巧合，纯属巧合。”张扬摆摆手，感觉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沉重又混沌。他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最好能抱着个充电宝。他随意地指了指展厅里另一辆相对低调的黑色SUV，“那辆卡宴，基础款，现在什么价？”
林小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辆黑色的保时捷ne。她愣了一下，职业素养让她迅速调整状态，报出一个精确的数字：“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款ne基础版，目前店内有活动，落地价大概在一百一十万左右。”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再次打量张扬。普通的程序员？看这身行头，不像能买得起保时捷的人。但他刚才那神奇的“一摸”……林小雨心里打了个问号。
“哦，还行。”张扬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盘算着美股账户里的数字，买是绰绰有余，但怎么解释来源是个大问题。他此刻更关心的是自己空荡荡的“精神电池”。“那个…你们这儿…有给手机充电的地方吗？”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虚乏，“我手机快没电了。”
林小雨又是一怔。看豪车问充电宝？这转折让她有点跟不上节奏。“啊？哦！有！有！您请跟我来客户休息区。”她连忙引路，心里对张扬的好奇更浓了。这人身上有种强烈的矛盾感。
张扬几乎是拖着脚步跟在她身后，脑子里那点白光暗淡得如同风中残烛。休息区柔软的沙发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他。刚坐下，林小雨就体贴地递过来一个最新款的快充充电宝和充电线。
“谢谢。”张扬接过，手指触碰到充电宝冰凉的金属外壳，几乎是本能地，一丝微弱的意念就探了进去，如同沙漠旅人渴求水源。温顺的电流涓涓流入，脑海中的光点贪婪地汲取着这微不足道的能量，如同即将干涸的池塘注入了一丝清流。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疲惫感稍稍缓解，但杯水车薪。
林小雨去倒了杯水回来，就看到张扬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手里紧紧攥着充电宝，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他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状态，绝不仅仅是手机没电那么简单。
“先生，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小雨关切地问，声音放得很轻。
张扬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没散尽的疲惫，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昨晚加班，有点累。”他顿了顿，看着林小雨真诚担忧的眼神，忽然问道：“刚才那个赵先生…好像不太好说话？你们认识？”
林小雨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和厌恶，她压低声音：“赵子明，本地赵氏集团的二公子，出了名的难缠。提车时就各种挑刺，昨天车子确实出了点小问题，他就揪着不放，非说是质量问题，要退车赔钱……”她叹了口气，“我们这种小销售，得罪不起。”
张扬了然地点点头。富二代，跋扈，盯上了林小雨。麻烦的种子己经埋下。他掂了掂手里的充电宝，这点电量只够他勉强维持清醒。他需要更强大的能量源，而且必须尽快。
“对了，还没请教您贵姓？”林小雨问道。
“张扬。弓长张，发扬光大的扬。”张扬报上名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展厅巨大的落地窗外。街对面，一个巨大的蓝白色标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国家电网。他心中一动。
“张先生，您刚才…真的只是碰巧吗？”林小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那辆帕拉梅拉，几个资深技师都束手无策。
张扬收回目光，看着林小雨，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高深莫测，又带着点社畜特有的疲惫：“林小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有时候，解决问题需要的不是蛮力，而是一点点…”他顿了顿，指尖在充电宝光滑的表面上轻轻点了点，“…恰到好处的‘电流’。” 他意有所指，却点到即止。
林小雨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眼前这个自称程序员的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晕。她还想再问，张扬却己经站起身，把电量几乎没怎么消耗的充电宝递还给她：“谢谢你的充电宝，舒服多了。那辆卡宴…我再考虑考虑。” 他得先去“国家电网”附近“考察考察”。
看着张扬略显匆忙离去的背影，林小雨握着尚有余温的充电宝，又看看工位上那辆恢复如初的帕拉梅拉，再想起赵子明那张阴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突然出现又匆匆离开的“程序员”张扬，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荡开的涟漪，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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