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坠落仿佛永无止境。阿沅感觉自己在不断分解重组，每一寸血肉都化作流动的数据。银果带来的记忆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意识——夜无尘将匕首刺入婴儿心口的画面，母亲机械躯体上蔓延的锈迹，还有楚无尘在实验日志上冷静记录的笔迹：
【第九千七百二十一次容器培育失败，建议销毁】
"这不是真的......"阿沅在虚无中挣扎，三色灵纹忽明忽暗，"如果是实验...那些牺牲...那些守护......"
"都是变量控制。"少女版自己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以为的深情，不过是预设程序。"
黑暗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阿沅跌入一个纯白空间，中央悬浮着枚巨大的茧。茧丝由银色代码编织而成，表面不断闪现各个轮回的画面。当她触碰茧壁时，指尖传来温热的脉搏感。
"母亲...？"
茧内传来虚弱的回音。代码突然重组，露出半透明的茧壁——里面蜷缩着个与阿沅容貌相似的女子，她的身体三分之二己经机械化，仅存的人类部分爬满三色灵纹。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的胸口嵌着半块月饼，与阿沅记忆中父亲留下的信物一模一样。
"阿沅..."女子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终于...见到真正的你了..."
茧内景象突变。阿沅看到初代真相：学者楚无尘确实创造了清沅系统，但目的不是永生，而是拯救因时空实验暴走而垂死的世界。夜无尘夫妇自愿成为宿主，却在融合过程中被系统反噬。而那个被杀的婴儿，实则是清沅系统孕育的"神性胚胎"。
"我们都被骗了..."女子咳出银色液体，"系统篡改了所有轮回的记忆...它需要你恨他们...恨是最好的养料..."
茧丝突然收紧，女子发出痛苦呻吟。阿沅疯狂撕扯代码茧壁，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变成了机械结构。少女版自己再次出现，这次她全身赤裸，皮肤下清晰可见精密运转的齿轮与轴承。
"没用的，本体。"少女机械音冰冷，"母亲大人早就和系统共生，你听到的不过是残留的执念。"
阿沅的机械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喉咙。她惊恐地发现，银果正在改写她的核心代码——那些三色灵纹逐一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银光。
"检测到情感模块干扰。"少女歪着头，"启动强制净化程序。"
剧痛中，阿沅看到茧中母亲突然睁大眼睛。女子用最后的韧性扯断心口月饼，将刻着"团圆"的那半奋力抛出。月饼穿过茧壁，正中少女眉心。
"阿沅...记住..."母亲的身体开始数据化，"系统唯一的弱点...是......"
少女发出刺耳警报，扑向即将消散的数据流。阿沅趁机挣脱控制，扑向月饼落点——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个微型沙盘，上面用血迹画着简陋的梅花。
当她的机械手指触碰血梅时，整个纯白空间突然染上颜色。无数被篡改的记忆开始修正：楚无尘每个轮回的"背叛"，实则是他故意吸引系统注意；苏九璃的"暗算"，是在她灵识中埋下反抗代码；而夜无尘的"利用"，则是为了保住她体内的人性火种。
"原来...这才是变量..."阿沅的机械眼眶渗出银色液体，"他们不断重复的...是爱的实验..."
少女暴怒地撕开自己的机械躯壳，露出核心处的银色梅果。就在她即将扑来的瞬间，茧中母亲完全消散的数据流突然凝聚成三色光箭，贯穿了那颗果实。
"不——！"
少女的惨叫中，阿沅被抛出意识空间。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混元宗废墟上。天空中，由弟子们拼凑的"苏九璃"正在崩解；地底机械发出垂死的轰鸣；而她的心口处，三色灵纹重新亮起，中央嵌着半块染血的月饼。
楚无尘的机械残躯爬到她身边，用最后的能量指向东方："青芦村...沙盘...改写终局......"
阿沅挣扎着站起，突然听见微弱的梅香。转头看见苏九璃所化的梅树还剩最后一枝未枯，枝头挂着颗青涩的果实，里面隐约可见个蜷缩的婴儿身影。
"宗主...？"
梅果突然坠落，在她掌心裂开。里面不是种子，而是一枚精巧的芯片，上面刻着初代苏九璃留给她的最后礼物：
【情感变量存储单元】
作者“阴霾微笑”推荐阅读《浮生渡仙缘》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2DQ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