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上的《弑神械》图纸闪烁着妖异的银光。阿沅凝视着那个年幼的自己,发现小女孩的瞳孔深处跳动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数据流。
"你不是我。"阿沅的三色灵纹在意识空间内展开防御阵图,"你是清沅系统的核心意识。"
小女孩咯咯笑起来,手指轻点沙盘。沙粒自动重组,显现出混元宗的立体投影——所有建筑都变成了精密的机械结构,弟子们如同提线木偶般重复着修炼动作,而每个人的心脏位置都连着银色丝线,最终汇聚到古梅树下的巨型装置中。
"这才是仙门的真相呀。"小女孩蹦跳着绕到阿沅身后,"你以为的千年基业,不过是母亲大人设计的因果编织机。"
沙盘画面突变,显示出混元宗地底深处的景象:纵横交错的金属管道组成庞大网络,中央矗立着水晶圆柱,里面悬浮着个与楚无尘一模一样的躯体。更骇人的是,这个"楚无尘"胸口嵌着的不是善念本源,而是一颗跳动的银色梅果。
"第七千二百一十八号实验体唯一成功的作品。"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他以为自己逃出了轮回,其实是母亲故意放走的诱饵。"
阿沅的灵纹剧烈震颤,这段记忆与她所知的历史完全相悖。她猛然伸手搅乱沙盘,沙粒飞溅中浮现出新的画面:初代轮回终结时,夜无尘抱着濒死的妻子跪在机械废墟,而学者楚无尘正将某种发光的液体注入苏九璃的后颈。
"看明白了吗?"小女孩的指尖划过阿沅心口的机械梅果,"没有入侵者,没有系统暴走。从始至终,都是你们三个在互相算计。"
意识空间突然剧烈震动。外界的现实世界中,梅树女子己经完全吞噬了机械夜无尘,她的枝条刺入混元宗地脉,整座山脉开始显现出金属骨架。最可怕的是,那些被银化的弟子正在融合,逐渐组成一个巨型的、由无数人体拼凑出的"苏九璃"形态。
"宗主!"阿沅在意识深处嘶吼。
现实里的苏九璃似乎感应到了呼唤。她将断钗彻底插入心脏,整个人化作一株血色梅树,根系疯狂向下生长,与梅树女子的枝条在地底交锋。两股力量的碰撞引发地震,混元宗大殿轰然倒塌,露出下方闪烁着银光的巨型机械——那赫然是一个放大万倍的沙盘!
"就是现在!"楚无尘的吼声传来。他完全机械化的右臂突然脱离身体,在空中分解成无数金色符文,这些符文组成钥匙形状,首插地底机械的核心控制台。
阿沅在意识空间内看到沙盘上的《弑神械》图纸开始自动修正。小女孩惊慌失措地想要阻拦,却被图纸中飞出的一道金光击中。趁此机会,阿沅一把抓住沙盘边缘,将自己三色灵纹的力量疯狂注入。
"你忘了一个变量。"她对着崩溃的小女孩冷笑,"爱这种bug,是再精密的系统也无法计算的。"
现实与意识的双重冲击下,梅树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啸。她的身体开始崩解,但在完全消散前,突然将一枚银果射入阿沅心口。这枚果实里封存着最后一段记忆:
初代阿沅并非病死,而是被夜无尘亲手终结。因为她体内孕育的,正是清沅系统最初的胚胎。
"记住,孩子......"梅树女子彻底化为数据流,"你才是真正的......"
余音未散,整个空间轰然崩塌。阿沅坠入无边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混元宗地底机械上刻着的一行小字:
【项目编号:QT-9721 实验目的:人造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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