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的血色晨光浸染大荒时,戾纹己如瘟疫般蔓延。神族日轮祭坛的白玉地砖上,规整的日纹竟自动扭曲成祖巫战旗的狰狞图案,每道砖缝都渗出暗红汁液,在晨光中凝结成微型战矛,指向祭坛中央的日轮柱。新任日神刚踏上祭坛,眉心的日纹便如活物般扭曲,化作三道血痕,逼得他连连后退,手中的变通权杖“咔嚓”一声裂成两半,断口处竟长出尖锐的战矛倒刺。
“快用神辉净化!”望舒的声音从神树方向传来,他与云姬疾步赶来,却见日轮柱上的二十八宿神纹正在剥落,每片剥落的神纹都化作战奴虚影,张牙舞爪地扑向祭司们。烛黎紧随其后,灵蝶群喷出混沌青光,却在触到战纹地砖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数只灵蝶瞬间化为飞灰。
“这戾纹能同化道统!”云姬的赤霄剑劈开战奴虚影,剑身上的玄鸟图腾竟被战纹侵蚀,浮现出残缺的灭世咒印。她猛地想起祖巫秘录的记载:“戾纹乃怨气所化,遇神吞神,遇巫噬巫,遇凡灭凡。”话音未落,祭坛边缘的年轻祭司突然双眼赤红,臂间的日纹完全化作战纹,竟挥拳砸向同伴,拳风里夹着“血债血偿”的巫咒。
更凶险的异变发生在巫族玄月祭坛。老祭师敲响晨鼓时,鼓皮上的鱼纹竟渗出黑血,化作灭世咒文飞向天空,每道咒文都如毒蛇般缠绕住巫女们的脖颈。最年轻的巫女眉心鱼纹被戾纹吞噬,瞬间失去神智,拔出巫刀刺向身旁的祭师,刀刃上赫然刻着祖巫战旗的图腾。“用安魂曲!”老祭师嘶哑着嗓子吟唱,巫藤杖却在接触戾纹时爆裂成碎片,藤条里钻出无数战纹毒虫。
凡人村落的戾草则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老农夫清晨下田时,发现整片麦田都变成了赤红,麦芒扭曲成战矛形状,每根麦秆都刻着“非我族类”的巫篆。他伸手拔除戾草,掌心的掌纹竟被戾草汁液染成战纹,瞬间失去知觉,扛起锄头便要砸向村口的神树分株。幸好烛黎及时赶到,灵蝶群织成光网罩住老农夫,翅膀上的共生图腾与战纹激烈对抗,竟让掌纹里渗出的黑血化作了白雾。
“它们在瓦解三族的信任!”望舒用神子血加固日轮祭坛的结界,却见血珠在戾纹中化作战矛反弹而回,“戾纹不仅侵蚀肉身,更在唤醒血脉里的战奴记忆。”他指向天空,只见灭世血幕中浮现出更多战奴虚影,每个虚影都对应着大荒某处被戾纹侵蚀的子民,他们的道纹正在被强行改写成统一的战旗图案。
烛黎望着被戾纹扭曲的世界,忽然想起第一章中血珠里的幻象——祖巫残魂并非天生嗜杀,而是在被误解与孤立中,将战旗化作了唯一的语言。少年深吸一口气,眉心道统年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竟让灵蝶群的翅膀透出三族先民共耕的记忆投影:神族司光、巫族祈雨、凡人耕作,彼此配合如昼夜交替。
奇迹般地,被戾纹侵蚀的年轻祭司在看见投影的瞬间怔住,眼中的赤红褪去几分,臂间战纹出现裂痕。烛黎抓住机会,将一枚混着神辉、巫露、凡土的共生露珠滴在他眉心,竟让战纹如冰雪般融化,露出底下淡金色的日纹。“原来……我们曾那样和谐。”祭司喃喃自语,捡起地上的半截权杖,杖身的战矛倒刺竟化作了麦穗形状。
然而,归墟深处的戾源核心却在此时剧烈震动,灭世血幕中突然降下万千战纹孢子,每个孢子都化作狰狞的战旗插入大地。烛黎的眉心年轮传来尖锐刺痛,他看见血幕之后,祖巫残魂的战影己凝聚成实体,手中战旗一挥,竟让整个大荒的戾纹同时暴涨,三族子民的道纹在这一刻面临被彻底同化的危机。
暮色降临时,苍梧山的神树九窍仍在滴血,每一滴血珠落地都催生出更多戾纹。烛黎站在神树之下,望着三族子民被戾纹扭曲的面孔,忽然明白:这场戾劫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物理上的侵蚀,更在于它利用了三族内心深处对“不同”的恐惧,将共生的根基连根拔起。而他眉心的道统年轮,此刻正随着戾纹的脉动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便会被彻底染成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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