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郑渠之困，赵府暗流涌
御书房内，秦始皇指尖轻点舆图上南疆的标记。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渊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
“南疆之策，朕记下了。”
“然，眼下郑国渠支渠改造，关乎关中粮仓，乃国之血脉。”
“朕给你两个月，务必让朕看到成效。”
“此亦是你营造总署，向天下证明自身价值的第一战。”
帝王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钱粮，是支撑一切宏图的基础。
林渊躬身。
“臣，遵旨。”
营造总署衙署之内，气氛骤然紧张。
林渊迅速调集人手，图纸堆满了案几，“天算”系统全力运转，分析着郑国渠每一段支渠的水文地貌。
消息传到赵高耳中。
他正用一方锦帕细细擦拭着一枚古玉，闻听林渊又领此重任，指尖的动作猛地一顿。
锦帕下的古玉，似乎也沾染了主人的阴寒。
“郑国渠……”
赵高低声呢喃，眼中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对着阴影中侍立的心腹，声音尖细而冰冷。
“传话下去。”
“工部、少府，还有沿途郡县，该如何‘配合’林大人，他们心中有数。”
“本府倒要看看，他林渊如何点石成金。”
工程伊始，便处处透着诡异。
调拨的精铁，运抵工地时，十不存三，账目却做得天衣无缝。
征调的民夫，迟迟不能足额到岗，地方官吏百般推诿，言辞恳切，理由却千奇百怪。
营造总署之内，林渊看着各地汇总上来的“困难”，面色平静。
他指尖在“天算”系统投射的光幕上轻轻点动。
一条条物资运输的诡异路线，一个个民夫名册上的虚假人头，清晰展现。
几个在关键节点上阳奉阴违，暗中作梗的小吏、仓管，其贪墨的证据链条，被系统精准勾勒。
他并未打草惊蛇。
数日后，夜色如墨。
林渊亲自带领一队影密卫，如幽灵般出现在几处偏僻的仓储与吏舍。
没有喧哗，没有示警。
当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仓管、小吏从睡梦中被冰冷的刀锋抵住脖颈时，脸上还带着贪婪的余梦。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次日清晨，几颗人头悬挂于工地辕门。
鲜血，将“杀鸡儆猴”西个字，深深烙印在所有观望者的心头。
那些原本还想拿捏一下新任督办的官员，脊背无端发凉。
工程的阻力，肉眼可见地消散。
进度，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郑国渠支渠年久失修，部分河段淤积严重，水流几近断绝。
林渊亲临现场，脚下泥泞不堪。
他依据“天算”提供的水文分析，指导工匠改良清淤的龙骨水车，又设计出一种新型的夯土拍。
这些工具看似简单，却在细节处凝聚了超越时代的巧思。
清淤的效率提升了数倍。
堤坝的加固，也采用了新的卯榫结构与分层夯实技术。
“以工代赈”的模式，在郑国渠工地得到进一步深化。
林渊设立了清晰的工分制度。
民夫每日完成的土石方量，参与的技术改良，皆可换取工分。
工分不仅能兑换足额的粮饷，表现优异者，更有机会被挑选出来，学习营造总署推广的新式测量、绘图乃至机械操作之术。
一时间，工地上号子声此起彼伏，民夫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以往不曾有的光彩。
赵高府邸。
心腹战战兢兢地汇报着郑国渠工地的变化。
赵高听着，脸色愈发阴沉。
他手中的玉蝉被得温热，却散不去他心底的寒意。
“一群废物！”
他低喝一声。
“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
“去，在民夫中散布消息。”
“就说林渊那新渠设计，暗藏凶险，引水倒灌，不出三月，两岸良田尽成泽国！”
“本府要他民心尽失，寸步难行！”
谣言如瘟疫般，在郑国渠沿线的村落与民夫营地中迅速蔓延。
“听说了吗？林大人那新渠，是水龙倒翻之局啊！”
“修了新渠，咱们的田都要被淹了！”
恐慌，开始在人群中滋生。
林渊得到消息，眉头微蹙。
他当即下令，召集了营造总署中几位精通水利的官员，又请来了渠畔几位耕作数十年的老农。
在几处关键的施工地段，当着数千民夫的面。
林渊亲自登上一处高台，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扩音筒，清晰传遍西周。
他没有空泛的安抚。
而是让技术官员，用沙盘与水流，现场模拟新渠的引水、分流与泄洪过程。
每一个设计细节，为何如此，有何益处，都讲得清清楚楚。
老农们也现身说法，讲述旧渠的弊病，以及新渠设计对灌溉的实际好处。
阳光下，沙盘中的水流，按照预设的轨迹，平稳而有序地滋润着“田地”。
疑虑，在亲眼所见的事实面前，逐渐消散。
民夫们脸上的恐慌，转为了然与羞愧。
谣言虽被及时破除，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郑国渠最核心的一段工程，需要凿穿一座名为“铁壁山”的坚硬石山。
山体岩层之坚硬，远超预期。
传统的火烧水激之法，进展缓慢如龟爬。
铁钎卷刃，石锤崩裂。
每日的进度，仅以寸计。
两个月的工期，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寒光闪烁。
赵高府邸之内，传出了他低沉的笑声。
他甚至己命人悄悄备好了一份弹劾林渊玩忽职守、虚耗国帑的奏章。
只等期限一到，便要将林渊彻底踩入泥潭。
“林渊啊林渊，看你这次，如何翻身。”赵高把玩着玉蝉，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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