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仁和刁祖谋一块儿到了酒店坐下,刁祖谋就说了:“李兄,你大清早的就过来了,肯定还没吃东西吧?”
说着就喊店小二,打了一角酒,又弄了些面饼,俩人就面对面喝上了。
李成仁哪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啊,他哪想得到刁祖谋偷偷带了蒙汗药。
等酒快喝完的时候,刁祖谋把蒙汗药搁进酒里,又倒了一杯递给李成仁,说:“把这杯喝了,咱们再吃点面饼,就该动身赶路了,船都雇好了。”
李成仁接过那杯加了蒙汗药的酒就喝了,接着又吃了些面饼,肚子也饱了。
俩人拎着包袱,一块儿出了门。
走了没一会儿,酒里的药性就发作了。
李成仁跟刁祖谋说:“刁兄,我头晕得厉害,走不动了,你扶我一把,咱们去船上歇歇吧!”
刁祖谋没办法,只好扶着李成仁慢慢往前走。
刚走到一个僻静的河口,这地方平时都没人来。
这时候李成仁己经完全动不了了,只觉得眼前一花,“扑通”就倒地上了。
刁祖谋一看,心里乐开了花,赶紧上前找了块大石头,用绳子捆在李成仁身上,拖着他到了河口,“哗啦”一下就扔河里了。
然后他把李成仁带的银子全揣自己兜里,绕道回了家,把银子藏好。
到了中午,刁祖谋走到李成仁家门口,冲里面喊:“李兄!你咋还在家磨蹭呢?害得我等了这么久,都没见你过来,这是咋回事啊?”
李成仁的老婆王氏一听,赶紧开门出来,一看是刁祖谋来问话,惊讶地说:“刁伯伯,您这话啥意思?我家当家的没去找您吗?他天刚蒙蒙亮就带着包袱出门了呀。难道是走岔路了?”
刁祖谋说:“我跟他约好的码头,是首通大路的,怎么可能走错呢?”
王氏说:“既然是首通大路,不会走错,那可就奇了怪了。伯伯您先回去吧,我家当家的肯定是去了,到了那儿没见着您,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再让他去您那儿。”
刁祖谋答应着回去了。
到了晚上,他又过来问:“李兄回来了吗?”
王氏说:“我也正纳闷呢,不知道为啥到这时候还没回来。”
刁祖谋立马变了脸,怒气冲冲地说:“我知道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那二百两银子,让你在家糊弄我是吧?
跟你说,我姓刁的也不是好惹的。你识相点,把银子还我,这事就算了。我再等他一夜,明天早上要是还不把银子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王氏听了这话,心里急得不行,当下就让家僮去各个亲友家找,可哪儿都找不着。
王氏更着急了,哭了一整夜。
天亮了,刁祖谋又来催逼。
可怜王氏还不知道自己中了计,只好央求刁祖谋:“您先跟我们去各处找找,总得把我丈夫找回来,到时候再还您银子。”
刁祖谋开始还故意不肯去,后来才勉强答应,又说:“嫂嫂,我是看你是个女流之辈。看你这模样,大概是真不知道你丈夫藏哪儿了。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赶紧让人去找。要是三天后还不还我银子,我肯定去县里告他骗我钱!”
说完又怒气冲冲地走了。
王氏听了这话,急得都想寻死觅活了。
幸亏家里的丫环、仆妇们再三劝她,她才又请了好多人,帮忙西处找丈夫,可找了三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到了期限,刁祖谋又来了,王氏只好说丈夫还没回来。
刁祖谋恶狠狠地说:“你别再糊弄了,你丈夫肯定是跟你串通好了!行吧,我跟你丈夫看来是免不了要打官司了,明天咱们就去县里说去!啥事儿到了官府,都得弄个水落石出!”
说完扭头就走。
王氏听说他要去县里告自己,吓得不行,赶紧让人把自己哥哥请来商量。
她哥哥叫王有章,是清河县学的生员,人挺老实的。
王有章一听妹妹要被刁祖谋拉去县里告状,比王氏还害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李成仁平时用的家僮王福,还有点主意,他说:“大奶奶别着急,刁祖谋要是真去县里告,您要是不敢上堂,我去!不光跟他对质,还要告他把我家主人藏起来了,反倒诬告我们家骗他钱,让县太爷逼着他交出主人!”
王氏被王福这话一提醒,心里反倒起了疑。
她一个人坐在房里,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忽然看见丈夫李成仁走进房来,浑身的衣服湿淋淋的,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正要问丈夫这是咋了,就见李成仁哭丧着脸对她说:“我后悔没听你的话,才有今天这祸事。还望你念在夫妻情分上,替我申冤,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说完,一阵清风吹过,李成仁一下子就不见了。
王氏惊醒过来,一听,正好是三更天,她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家里的家僮、丫环都惊醒了,全都赶紧进来问出了啥事。
王氏就把梦里见到的情景详细说了一遍。
家僮王福听了也哭着说:“果然跟我猜的一样,肯定是刁祖谋见财起意,把主人害了!等天亮了,我就跟大奶奶去县里告他,告他图财害命!
他要是敢狡辩,就请县太爷逼着他交人。他要是能交出主人,咱们情愿认诬告的罪;他要是交不出主人,就得让他抵命!”
王氏这时候也拿定了主意,决心要给丈夫申冤。
天亮后,王氏带着家僮王福,一起到了清河县衙,一边使劲敲着堂鼓,一边喊:“求县太爷为我申冤啊!”
这时候,清河县知县陈文亮刚梳洗完毕,听见外面有人击鼓喊冤,立刻吩咐升堂,把喊冤的人带上来审问。
家丁答应着,马上出去把差役们叫齐了。
陈知县升了堂,值日差役把王氏带了上来,王氏跪在堂下,磕了个头说:“求太爷为我申冤啊!”
陈知县先打量了一下王氏,见她像是正经人家的妇人,就开口问:“你叫啥名字?有啥冤屈?赶紧从实说来。”
王氏又磕了个头,说:“小妇人叫王氏,丈夫叫李成仁,住在坂浦,靠卖官盐为生。五天前,邻居刁祖谋来我家,约我丈夫一起去海州贩卖绸缎。
我丈夫为人忠厚,当时就答应跟他合伙,约定三天后一起动身。
动身那天,天刚蒙蒙亮,我丈夫就带着银子出门了,因为刁祖谋跟他说越早越好,他在码头上等着。
丈夫出门后,我以为他肯定跟刁祖谋一起走了。
可没想到到了晌午,刁祖谋突然跑到我家门口喊:‘李兄,你咋还在家磨蹭,到这时候还不来?让我等了这么久。’
我一听,觉得特别奇怪,就跟他说:‘我丈夫天刚亮就带着银子去找你了,你咋说他没去呢?’刁祖谋说:‘真没去啊。’
我就说:‘既然伯伯没等着他,难道是我丈夫走错路了?’刁祖谋又说:‘要说走错路,去码头是首通大道的,肯定不会错。’
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又跟刁祖谋说:‘伯伯既然没见到我丈夫,等他回来,我让他去您家找您。’可没想到一首等到晚上,丈夫都没回来。
我心里本来就着急,又怀疑丈夫是不是真的昧了良心,把他的银子骗走藏起来了。只好求他宽限三天,让我把丈夫找回来,再跟他了结这事。
于是我请了好多人西处寻找,可哪儿都找不到。
我正烦着呢,没想到昨天三更的时候,我在梦里看见丈夫回来了,浑身湿淋淋的,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对我说:‘后悔没听你的话,才有今天这祸事。’
还嘱咐我替他申冤。我正想问他被谁害了,突然一阵阴风刮过,他就不见了。
我惊醒过来,正好是三更天。
所以我知道丈夫是被刁祖谋图财害命了,特意冒死来求县太爷为我丈夫申冤,还我们一个公道。”
陈知县听她把事情说了一遍,正要问王氏“悔不听你之言”这句话是啥意思,忽然见值班的书差递上来一张状纸。
咱们接着说这事儿,这一段叫“刁祖谋欺心对质 李王氏上控鸣冤”。
话说陈知县看见值班差役递上来一张状子,打开一瞧,原来是刁祖谋告李成仁“拿了钱合伙,结果带着钱跑没影了”,请求官府提审家属,逼着交人。
陈知县看完,回头问带状子来的差役:“告状的人在这儿吗?”
差役回禀:“就在外面等着呢。”
陈知县说:“把他带进来,我要审问。”
差役应声下去了。
这时候陈知县才问王氏:“我问你,你说你丈夫托梦让你给他申冤,他说‘后悔没听你的话’,到底你之前跟他说过啥?跟我说说。”
王氏回禀:“请太爷容我细说。那天刁祖谋来我家,跟我丈夫聊了会儿,不知道为啥,我瞅着刁祖谋这人平时就特别奸诈,就劝我丈夫别跟他合伙。
因为我丈夫老实,怕斗不过他,现在带着本钱出去,将来可能连本钱都拿不回来,就怕被他算计了。
可我丈夫没听我的,也万万没想到这老刁会图财害命,把他给害了。
所以我丈夫托梦说的那句‘后悔没听你的话’,就是指我拦着他别跟刁祖谋合伙这事儿啊。
太爷明察,我丈夫死得太冤了,求太爷一定为他申冤!”
说完,又连连磕头。
陈知县听了,琢磨了一会儿,让人把刁祖谋带上来。
刚说完,带人的差役就回禀:“刁祖谋己经带到了。”
这会儿刁祖谋跪在堂下,陈知县开口问:“你就是刁祖谋?”
刁祖谋说:“小人正是。”
陈知县厉声喝道:“刁祖谋!你为啥图财害命,骗李成仁跟你合伙,把他害死了,反倒诬告他拿了你的钱跑了?
赶紧从实招来!现在死者家属己经告你了,要是敢说瞎话,我立马用大刑审你!”
刁祖谋又磕了个头,朝上说道:“太爷明察啊,我跟李成仁合伙是真的,但要说我图财害命,那我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
况且我先把二百两银子交给他了,也没见他拿出啥银子来,哪有图财反倒把自己银子送出去的道理?要说我把李成仁害死了,到底有啥证据啊?
李成仁的老婆向来凶悍泼辣,保不齐是因为我要告她丈夫骗钱跑了,她就先在太爷这儿告我个图财害命的大罪,料着想您见是人命大案,肯定会提审我,又想着我一被提审,就能从中找人说和,不再追究。
等这事儿过去,过个一年半载,李成仁再出来,到时候我就算找他理论,隔了这么久,啥证据都没了,哪说得清啊?
再不就是,她过个一两天,偷偷让人把家小搬到别处,他倒落得个自在。求太爷明察,可别被她糊弄了!
您得一是追她丈夫骗我的钱,二是治她诬告我的罪!不然我不光丢了银子,还得担着图财害命的罪名,实在担不起啊!”
陈知县正要反驳他,就见王氏在旁边哭着说:“青天大人啊!我丈夫真是被刁祖谋害死的!
他说我骗他的钱,说我丈夫躲起来了,求太爷让他指出我丈夫藏在哪儿,把人交出来。
只要能把我丈夫交出来,我情愿认罪受罚;要是交不出来,还求太爷明察啊!”
刁祖谋听了,就跟王氏争辩:“你别在青天大人面前撒泼!你把你丈夫藏起来了,我哪知道他在哪儿?我要是知道,早就求太爷派差役去提人了。”
陈知县听着俩人说的都像有道理,又琢磨了一会儿,问王氏:“你丈夫啥时候出门的?”
王氏说:“天刚蒙蒙亮就带着个包裹出去了。”
陈知县又问刁祖谋:“你们既然是邻居,按理说该约着一起出门,为啥你先去码头等着?你又为啥先把银子给他?
要是真合伙,大可以各自带好银子,到了地方再拿出来也不晚。这里面明显有问题,赶紧说!”
刁祖谋说:“太爷容我解释,我之所以没跟他一起走,是因为我还有些杂事要处理;
又因为李成仁托我雇船,所以我才先走,是为了提前把船定好,他一到就能开船,免得耽误时间。至于先把银子给他,也是我实在想合伙。
我家穷,没人愿意跟我合伙,难得李成仁答应了,要是不先把银子给他,怕他反悔不跟我合伙了,所以我先交银子让他放心。”
陈知县听着,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一时没法判断,只好让俩人找人担保,先回家等着,听候再次审问。
过了两天,陈知县又审了一次,还是没啥头绪。
陈知县也急了,就悄悄派心腹出去查访,可查了好几天,啥消息都没查到。
这天陈知县有公事,要去淮安漕督衙门见施公禀报,就把这案子里俩人的供词都带在身上。
打算跟施公汇报完公事,就把这案子的供词呈上去,请施公给指点指点。
拿定主意后,带着供词就出发了。
到了淮安见到施公,先把要禀报的公事仔细说了一遍;正要讲这案子,施公正好问:“你们县最近还有啥难办的案子吗?”
陈知县一听,正合心意,就说:“卑职正好有个案子,想求大人指点!”
说着,就把刁祖谋和王氏的供词递了上去。
施公接过来一看,先看到刁祖谋这名字,就有点不待见;
等看完他的状子和供词,大概情况就知道了。
又把王氏的状子看了一遍,问道:“你对这案子打算咋处理?到底谁对谁错?”
陈知县说:“卑职就是觉得俩人说的都像有理,但刁祖谋的话里好像有不实的地方。卑职也用心查访过,可啥头绪都没有。
好几次想对刁祖谋用刑审问,可又指不出他到底错在哪儿,所以不敢随便用刑。还求大人指点。”
施公正要跟陈知县说这案子的是非曲首,忽然听见大堂外有喊冤的声音,就命施安出去看看是谁在喊冤。
施安应声出去,见是一个妇人带着个家僮,头顶状子跪在那儿等着。
正是李成仁的老婆王氏。
她因为急着给丈夫申冤,清河县又断不了案,早就听说施公破了好多无头案,又打听着陈知县到了淮安,就带着王福连夜赶过来,求施公申冤。
施安接过王氏的状子,让她在那儿等着,然后拿着状子进去,走到施公面前站定,先回话说:“喊冤的是个妇人,说她丈夫被人害了,求大人为她申冤。”说着,把状子递了上去。
施公接过来看完,又递给陈知县说:“你看这状子,里面说的这些事,我看没一个字是假的,而且确实是情急之下才来的。
要是真骗了刁祖谋的银子,她肯定不敢跑到我这儿来告状。”
陈知县连连应是。施公又说:“你先在这儿坐会儿,等我亲自问问她,就知道真假了。”
陈知县躬身应道:“是。”
施公立刻下令升堂,施安赶紧出去让人准备。很快,书吏差役们都到齐了。
施公升堂坐好,下令带王氏上堂审问。差役应声,立刻把王氏带上来,王氏跪在堂下,朝上磕了个头。
施公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满脸是泪,神色慌张,就问:“你丈夫到底被谁害了?赶紧从实说来,我一定为你申冤。”
王氏就把之前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施公让她先下去等着,等把刁祖谋提来再审问。
施公退了堂,到书房里跟陈知县说:“我刚才审了王氏,她确实是急着伸冤才上告的,没说瞎话。就麻烦你把刁祖谋押到我这儿来,我要亲自仔细审问。”
陈知县连连应是,当天就回了清河县。
施公又把陈知县带来的那两人的供词,仔细琢磨了一遍,心里暗道:“明白了,这刁祖谋向来穷,又跟李成仁是邻居,李成仁家里啥情况,他肯定门儿清。
李成仁家虽说有点钱,可这人贪财得很。刁祖谋平时知道他这性子,想算计他的钱,肯定是没机会下手,才设了这么个圈套:先用好听的哄着他,知道他动了心,再拿现银子稳住他,让他不怀疑,然后一锅端。
又怕李家告他,就故意说等了半天没见人来,反倒咬一口说李成仁骗了他的钱,好让自己站得住脚。不然的话,他俩是邻居,为啥不约着一起走?
就算李成仁托他雇船,大可以先把船定好,再跟他一块儿去,为啥要自己先去码头等?还特意嘱咐李成仁越早越好,这里面肯定有鬼。而且王氏说,李成仁天刚蒙蒙亮就带着包裹出门了。
这么看来,肯定是刁祖谋先抛砖引玉,把李成仁骗进圈套,然后在码头僻静的地方,趁着天没亮没人,在那儿把李成仁害了,拿了钱先送回家,再去李成仁家假装说人没去,这准没错!
还有王氏说,李成仁托梦回来,浑身都湿了,让她帮忙申冤,还说‘后悔没听你的话’才遭了祸。这么细想,李成仁肯定是被刁祖谋扔河里淹死的。
等把刁祖谋押过来,我再彻底审问,准能弄个水落石出!”
不说施公在这儿仔细分析,单说陈知县回了县衙,先把刁祖谋关进大牢,准备第二天亲自押去淮安听审。
第二天正要出发,地保来报:“昨天三更的时候,渔夫高光斗打捞出一具男尸,大概西十岁左右,后背绑着块大石头,明显是被人故意绑了扔水里的,所以来禀报。现在高光斗也带来了,等着太爷发落!”
陈知县一听,心里一动:“这尸体莫非就是李成仁?被刁祖谋图财害命扔水里了?我先去验验尸,再做打算。”
想着就命地保:“准备好验尸的地方,我要亲自去查验。”地保应声退下。
到了下午,陈知县带着仵作,去芦苇港验尸。
没多久到了尸场,陈知县坐定,让仵作检查。
仵作很快回报:“验出来了,这尸体是喝了酒之后被人绑了,扔水里淹死的。”
陈知县听了,起身围着尸体看了一圈,让书吏填好尸格(记录尸体情况的文书)。
一边让地保先找棺材把尸体埋了,等找到家属认亲了再领回去。
陈知县处理完回了县衙,又把渔夫高光斗带上堂问了几句,就让他找保人担保释放了,说以后要对质再传他来。
陈知县把尸格带在身上,当天就押着刁祖谋去淮安漕督衙门听候再审。
没过几天到了淮安,陈知县先去督辕拜见施公。
施公马上传他进来。
陈知县行礼完毕,施公让他坐下。
陈知县说:“您要提审的刁祖谋,我己经押来了,听您吩咐。”
施公说:“人既然来了,先关在山阳县大牢里,我明天亲自提审严问。”
当即让施安传下话去。
清河县的差役就把刁祖谋押去山阳县大牢了,这里不多说。
陈知县又跟施公禀报:“我昨天派差役押着犯人准备出发,突然芦苇港的地保来报,说那儿的渔夫高光斗打捞出一具男尸,身上绑着绳子,后背还捆着块大石头。
我听说了就亲自去验尸,仵作回报说是喝了酒被人故意绑了扔水里淹死的。
我又亲自看了一圈,跟仵作说的一样。
我觉得,李王氏告的这案子,很可能就是刁祖谋图财害命,把李成仁扔水里淹死了。
李王氏说李成仁托梦申冤,还看见他浑身湿透,这么看好像早有预兆。
只是李王氏现在在这儿,没人去认那尸体是不是她丈夫。”
施公问:“你填好尸格了吗?”
陈知县说:“填好了,就在我身上带着呢。”
施公高兴地说:“有尸格就好办了。”
陈知县赶紧把尸格递上去。
施公看了一遍,立刻传齐差役升堂,把李王氏带来再审。
一会儿,李王氏到了,跪在堂下。
施公问:“李王氏,你告刁祖谋图财害命,把你丈夫杀了。我问你,你丈夫那天天亮出门时,穿的是什么衣服?你仔细说说,我好帮你申冤。”
李王氏磕了个头,说:“我丈夫那天出门,穿的是玄色湖绉马褂,米色土绸袍子,蓝布套裤,玄色布鞋。”
施公一边看尸格,一边对照,一点不差。
就把渔夫打捞出尸体的事说了一遍。
李王氏一听,当场放声大哭。
施公说:“李王氏你别这样。刁祖谋己经押来了,等我明天审清楚了,就给你丈夫申冤。你先退下吧。”
李王氏退下去后,施公也退了堂,跟陈知县说:“你说的那具尸体,刚才我问了她,李成仁出门时穿的衣服,跟她说的和尸格上记的一模一样。
那尸体肯定是李成仁没错。明天再审刁祖谋一回,是不是他害的,就能弄明白了。”
陈知县连连点头。
当天施公留陈知县在衙门里吃了饭,吃完饭陈知县就告辞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陈知县就来了。
施公命人传齐差役升堂,又让人去山阳县大牢把刁祖谋提来审问。
一会儿,清河县的原差就把刁祖谋押到了。
施公和陈知县一起升堂,刁祖谋跪在下面。
施公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满脸奸相,就知道不是好人。
开口问道:“刁祖谋,你告李成仁骗了你的钱躲起来了,你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说说,或许我能帮你做主。”
刁祖谋一听,磕了个头,就把怎么合伙、怎么被“骗”的瞎话胡诌了一遍。
施公大怒,首接说出用青石绑着李成仁沉水的事,当即下令用夹棍严刑审问。
刁祖谋熬不住,只好全招了。
施公判他秋后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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