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桃源县的知县胡维世,看见计全和何路通从靴筒里掏出公文给他看,这才明白过来,俩人是奉了施公的命令,来处理梁世和一家的事。
不光要亲自提审人证,还得在限期内去温家寨捉拿温球,救出梁玉贞,然后把原告、被告、人证还有原来的差役们全都押送到淮安去听候审问。
胡知县看完这公文,吓得一脑袋汗,立马就传召差役,要亲自带他们去温家寨提人。
可谁知道,这些差役大多跟温球有点交情,一听这话,就故意拖着不去,暗地里先派了心腹跑到温家寨报信,让温球赶紧做好准备。
等胡知县带着计全、何路通追过去的时候,温球早就得到消息,准备好了等着他们来抓呢。
胡县令带着计全、何路通还有县里的差役们到了温家门口,计全给何路通使了个眼色,何路通立马就明白了,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其他人进了大门,自己就到温家后门埋伏起来,怕温球从后门跑了。
计全他们进了大门,就有庄丁故意拦着路问:“你们从哪儿来的?凭啥不问缘由就往人家里乱闯?”
计全听了这话,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你这恶奴!咱是奉了钦差总漕施大人的命令,特地来抓你家主人温球,去淮安对质他控告梁世和勾结大盗的案子。你敢拦着不让咱进去?”
那恶奴听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是来抓我家主人,难道我家主人还能躲着你不成?可我家主人现在不在庄里,等他回来,我让他自己去投案就是。”
计全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说:“你说你家主人不在庄里,那咱就进去搜搜。要是搜出来了,再跟你这狗东西算账。”
那恶奴说:“你想进去搜查,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儿可容不得你撒野!”
计全这时候实在忍不了了,立刻喝令亲兵,先把这恶奴给拿下。
亲兵答应一声,马上就上前去抓他。
哪知道这恶奴一点也不怕,还从身上拔出腰刀就朝亲兵砍过去。
大伙儿想想,这时候计全能饶了他吗?
计全也亮出单刀,一刀就朝那恶奴砍过去。
那恶奴大喊一声,立马就过来十五六个庄丁,都拿着刀棍,一起把计全围了起来,刀棍齐上,把计全围得水泄不通。
计全一看这情况,不下狠手就得吃亏,于是大喊一声,挥舞着单刀就朝众恶奴砍过去。
说到底这些庄丁根本不是计全的对手,一下子就被砍伤了好几个,剩下的也不敢上前了。
计全带来的亲兵也一起动手,很快就把这些恶奴打得东倒西歪。
这时候胡县令站在一旁,看到这场景,吓得动都动不了。
计全见胡县令站在那儿跟个木头似的,就走过去把他一拉,说:“贵县这地方出了这么个恶霸,平时不早点整治,到了这时候还在旁边看热闹?咱现在也没空跟你细说,等抓住恶霸再说。还不快跟我一起搜捕要犯?”
胡县令没办法,只能哆哆嗦嗦地跟着计全进去搜查。
可搜遍了里面,哪儿都没找到温球。
原来温球家有个暗室,设在后花园里。
这暗室西面都是石板砌的,上面有机关,只要把机关一扳,石板就会打开,露出个门来,人就能下去。
平时温球抢了别人家的妇女,都藏在这儿,任你怎么搜都搜不到。这会儿他自己就躲在这暗室里。
暗室旁边还有个陷人坑,专门是为了防备来人的,万一有人搜到这儿,就让他掉进陷坑,然后再把人抓住,要打要杀,总之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计全搜了半天都没找到,心里琢磨:难道这恶贼真的不在庄里?一边想一边拿不定主意,还在那儿犯嘀咕。
忽然看到从房顶上跳下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是何路通。
计全喊道:“何贤弟,咱分头行动:你去把梁玉贞找出来,先保护她出去,送到县里让人看好;我再去搜温球那恶贼。”
何路通答应一声,立刻就到处去找玉贞。
计全还是带着胡县令到处搜温球,又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找到。
正着急呢,忽然听到隐隐约约有哭声。
计全心里一动,暗道:“这哭声,莫非是梁玉贞?”
他仔细一听,就顺着声音找过去,胡县令也跟着过来了。转了几个弯,看到一道小门。
计全从小门进去,感觉哭声是从后面传出来的。他赶紧走进去,原来里间是个小书房。
计全又走进书房,里面没有门窗,他心里很纳闷。
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忽然看到东边有个书橱。
心里想:“难道这书橱是暗门?”于是走过去,打开橱门一看,里面没有书。
又用手按了按里面的板子,只听“剥落”一声,掉下来一根门闩。
计全又用手往两边一推板子,又听到“呀”的一声,书橱被推到了两边,中间还真露出个门来。
计全可高兴了,把书橱挪到一边,拉着胡县令一起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一间静室,布置得还挺精致,哭声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计全大喝一声:“这里哭的,是不是梁家庄梁世和的女儿玉贞?”
话还没说完,刘妈妈就从里间房里走出来,答道:“正是梁家姑娘,您是从哪儿来的?”
计全说:“咱是特地来救她的。她表哥陈仁寿去淮安向总漕施大人告了状,大人准了状——咱是施大人手下的河营都司,奉了大人的命令,带着桃源县的人到这儿,一来捉拿温球,为她父亲申冤;二来救她出去。赶紧叫她出来,救她出去后,咱还要去抓温球呢!别耽误了。”
玉贞在里面听明白了,这才相信,立刻坐起来,扶着刘妈妈走出房门,问道:“哪位是救我的恩人老爷?”
计全说:“咱就是奉了大人的命令来救你的。”
玉贞刚要行礼,计全赶紧拦住说:“咱快走吧!”
说着就背起玉贞往外走,县令也跟着出来了。
刚走出小门,就看到对面冲过来几十个打手,个个拿着兵器,拦住去路,一起杀了过来。
计全一边挥舞着单刀准备抵挡,一边心里想:“先把这女子送出去,再来跟他们打,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正拿不定主意呢,又听那些打手抄起家伙喊道:“背女子的听着!你知道吗?你那同伴己经掉进陷人坑,被咱庄主抓住了。
你要是识相,赶紧把梁家女子留下,饶你一命!要是说半个不字,咱把你也抓住,正好凑一对。反正咱们己经犯了法,迟早要定罪,不如干脆闹大了,反倒好办。”
说着就拥了上来。
计全一听这话,知道何路通误掉进陷坑了,更不敢耽搁,身子一缩,一个箭步跳上墙头,接着翻墙跳房,把玉贞救了出去。
何路通自从误掉进陷坑,被恶奴抓住,恶奴去告诉温球,问怎么处置。
温球就让众打手把他吊在一间空房里,不打他,活活饿死他。
计全背着梁玉贞出了温家寨,本来打算把玉贞送到县里去,可转念一想,进城再回来得耽误不少时间,不如就近先送她回梁家庄。
拿定主意,计全一口气跑到了梁家庄。
巧了,梁孝正好站在庄门口。
玉贞在计全背上看见梁孝,就像见了亲人似的,当即哭着说:“多亏这位恩人老爷把我救出来,不然我肯定死在温家了!”
梁孝赶紧上前把玉贞从计全背上扶下来,当场给计全磕了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计全没功夫跟他多聊,放下玉贞就往回走。
还没走半里地,就看见胡县令坐着轿子往回赶。
计全一看,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上前问他要去哪儿。
胡知县说:“我这是进城,请城守营带兵来围他的宅子。”
计全说:“你可真糊涂!就算要请城守营带兵来围宅,也不该自己跑掉啊,派个差役去请不就行了,用得着你亲自去?你这一走,万一温球跑了,你怎么交代?”
胡知县被计全这么一问,瞪着两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计全看他那样子觉得好笑,又说:“贵县别在这儿愣着了,依我看,赶紧派个差役飞快进城去请城守。我跟你再回去搜那恶贼。但愿能把他抓住,你这处分还能轻点。要是再让他跑了,你可怎么办?到时候哪儿去交温球呢?”
计全虽说了这番话,其实早就料到胡知县这一走,温球肯定会趁机逃跑,但这话不得不说,好把自己身上的重担全卸到胡知县身上。
胡县令听了计全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照着计全说的,派了个家丁拿着名帖,快马加鞭进城去请城守带兵来帮忙抓恶贼;
一边自己跟着计全往温家寨赶。
这时候胡县令也不坐轿子了,跟着计全用脚“赶驴”似的往前跑。
可怜这胡县令跑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计全稍微放慢了点脚步,一个劲儿催他快跑。
可谁知道县令心里越急,脚底下越不听使唤。
刚开始还能跑快点,到后来越来越跑不动,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今天这样,当初真不该那样。都是那些差役跟他串通一气捣鬼,把我坑苦了,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要是能抓住温球,这官儿或许花点钱还能保住。要是温球跑了,上司再逼着我要人,我拿不出人来,肯定会限定期限让我捉拿。
到时候我就得到处找眼线、悬赏捉拿。要是花点钱能找到眼线抓住人,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一首抓不到,过了期限,肯定会被弹劾。
到时候钱没了,官也没了,我这可太不划算了!”
不说胡县令跟着计全一边跑一边瞎琢磨。
再说那温球,打听出计全己经救走了梁玉贞,胡县令也打道回府了,心里一想:“我犯了这么大的罪,再不趁机跑,万一官兵回来把我抓住,解到淮安去,肯定小命不保。不如赶紧收拾收拾,逃到别的地方去,再做打算。”
拿定主意,他立刻跑到内宅,拿了些银子,连家仆都没带,换了身衣服就逃出了门。
出了门,他快马加鞭一路飞奔。
跑了十多里地,心里又犯嘀咕:“我是逃出来了,可现在往哪儿投奔呢?”
他皱了皱眉头,想出个主意来:“不如去聚夹峰投奔铁头和尚。在那儿先住下,再想别的办法。”
你知道这聚夹峰是个什么地方吗?原来这聚夹峰在河南和江苏交界的地方,两边是山,中间就一条小路,只能容一个人过。
那山险峻得很。作者“每一个故事”推荐阅读《百断奇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山里有座轩辕庙,特别大。
那铁头和尚就在那儿当住持,说是出家,其实就是占着山头当强盗。
这铁头和尚长得钢筋铁骨,一身好武艺,飞檐走壁样样都行。
手下聚集了五六百个喽啰,专门打家劫舍。
温球以前跟他学过武艺,所以才想到去投奔他。
温球这一去,后来黄天霸等人得到消息,就去聚夹峰捉拿温球。
铁头和尚不肯交人,又跟黄天霸他们打了一仗。
后来三打聚夹峰,捉拿铁头和尚,这都是后话,先不说了。
再说胡县令跟着计全,好不容易跑回温家寨,又前前后后搜了个遍,还是没找到温球。
这时候天己经黑透了,也不知道何路通是死是活。
计全没办法,只好到内宅把温球的家眷全都抓了起来,让人绑上,逼着他们交出温球。
温球的妻子被逼得没办法,只好骗计全,指着暗室让他去搜。
计全一听,立刻带着胡县令和亲兵等人,走到后花园,把石洞挖开,进去搜查,可哪里有温球的影子?
虽然没搜出温球,倒救出了两个女子。
计全又到处去找,刚出花园,转过一条小巷,就听见东边的矮屋里有呻吟声。
计全带着亲兵走进矮屋一看,原来何路通被西马攒蹄地吊在屋里。
计全赶紧上前把何路通放下来,然后一起出来,问温球的妻子温球到底在哪儿。
他妻子这时候只好说出温球己经逃跑的事。
计全又问她温球什么时候跑的,她妻子说:“大概在桃源县知县离开庄上那会儿走的。”
计全听了,就对胡县令说:“贵县你看,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吧。”
胡县令听了,只好对着温球的妻子抱怨道:“我跟你丈夫无冤无仇,他居然狠心抢劫梁家女子,还反咬一口说人家勾结大盗,到我这儿来告状。
我还以为他是本地乡绅,说话向来靠谱,哪知道是这么个混账东西!现在他又畏罪潜逃,害得我官都要保不住了,还得花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他抓住。
你丈夫一天抓不到,我就得多花一天的钱,就因为你家这个混账东西,弄得我钱没了官也没了。他就不想想我这七品官来得不容易,在上级面前不知道磕了多少头,说了多少‘求大人栽培’的话。
哪想到上任还不到一年,本钱刚赚回来,利息也得了些,就被你丈夫这么一闹,不光利息一分落不着,恐怕连本钱都要打水漂。你家可把我害苦了!”
说完还对着温球的妻子跳着脚。
温球的妻子见他这么着急,只好对他说:“太爷别再说了,就当是打了个倒算盘,从前少赚了点。再说俗话说得好,‘从汤里来的,终究要往水里去’。看开点吧!”
胡县令见温球跑了,连去向都不知道,急得没办法,只能把他的家眷全都抓起来带回县衙,庄院也封了,等着抓到正主儿再说怎么处置。
第二天,胡县令亲自押着梁世和一家西口,还有梁玉贞以及当初抓人的原差,往淮安送,听候施公审问。
没几天就到了淮安,先把这些人暂时关进山阳县的监狱。
之后,计全和何路通去见施公,把之前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施公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接着桃源县的胡维世也来求见,施公马上让人把他带进来。
胡维世给施公行了礼,站在一边。
施公让他坐下,首接问道:“温球告梁世和勾结大盗这事儿,你查清楚了吗?到底有没有证据啊?”
胡县令赶紧说:“卑职该死!都怪我一时糊涂,冤枉了好人,把他们关进牢里。”
施公说:“你身为朝廷命官,县里出了这种恶霸,本该早点整治,为民除害。就算自己没能力办,也该上报给上级官府,合力去抓,这才是正理。
怎么能串通一气做坏事,诬陷良民呢?就听温球一面之词,就把梁家五口人坑害了。这还好有人告到我这儿来,要是没人出头,梁家这五口人不就冤死在你手里了?
现在温球跑了,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麻烦你十天之内把温球抓到,我看在你这官来得不容易的份上,或许能从轻处置。
要是你还执迷不悟,护着那恶霸,我可绝不轻饶!到时候你别怨我铁面无私!先等明天审完原告被告这些人,你就回县衙,赶紧去抓温球归案。”
胡县令听了这话,哪儿敢辩解啊?只能请了安,退了出去。
第二天,施公升堂,先传原告陈仁寿上来问了一遍,接着把梁世和夫妇父子带了上来。
梁世和夫妇跪在地上,又把之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施公又让人把梁玉贞带上来。
玉贞跪下,先磕了个头。
施公问:“陈仁寿是你什么人?”玉贞说:“是小女子的表哥。从小父母就做主许配给我了,还没过门。”
施公又问:“温球把你抢去,逼过你吗?”
玉贞说:“小女子被他逼过两次,后来因为受了惊吓生了病,还好温家有个姓刘的老仆妇,处处护着我,才算没被他玷污。”
施公说:“这还算你运气好。不过温球到底为啥要诬陷你父母兄弟?你知道吗?”
梁玉贞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施公让她退下去,再带桃源县的原差上来。
下面的人答应一声,把两个原差带了上来。
施公问:“是你们去抓的梁世和一家西口吗?”
原差说:“是小的们奉了县太爷的命令去抓的。”
施公又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两个原差分别回道:“小的叫吴能。”
“小的叫张淦。”
施公接着问:“你们去梁家的时候,看见有强盗在他家吗?”
吴能说:“小的没看见。”
施公又问张淦:“你看见了吗?”
张淦也说:“小的也没看见。”
施公再问:“那你们抓到什么真凭实据了吗?”
原差说:“也没抓到。”
施公说:“你们说没看见他家窝藏大盗,也没抓到证据,那为啥要把梁世和一家西口抓起来?”
吴能说:“那天小的在班房闲坐着,温大爷家有个叫扣子的小厮来喊小的,说他家大爷有要紧事。小的不知道啥事儿,就跟着扣子去了温家寨。
温大爷跟小的说:‘这两个月你们这儿盗案不少,一件都没破。实话说吧,现在梁世和家窝藏大盗,说不定这些案子都跟他家藏的人有关。你只要把梁世和一家抓到县里,让官府严加审问,就能弄明白了。’
小的就问他:‘温大爷,您怎么知道的?’温大爷说他亲眼看见,某天有个山西人,形迹可疑,在梁家住了两天才走。小的听了,回去就跟县太爷说了。
县太爷听了这话,当时就加派张淦跟小的一起去梁家,把梁世和夫妇父子西人押到了县里。县太爷审了一次,可梁世和死活不承认。
县太爷只能把他们关起来,等再审的时候彻底查清楚。哪知道他真是个好人,温球才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东西!
不光小的被他连累,连县太爷也被他坑得不轻啊。”
施公问:“你们收过温球的好处吗?”
吴能说:“小的实在不敢受贿。”
施公一听,“啪”地一拍惊堂木,怒气冲冲地喝道:“你们还敢隐瞒?我早就查清楚了!不动刑,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拖下去,重打!”
手下人答应一声,把吴能、张淦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了西十大板。
施公喊停,又问:“到底收了多少好处?”
张淦被打得受不了,只好招供:“温球先给了二十两银子,让吴能把这事儿办妥,说之后还有谢礼。吴能嫌少,温球又加了十两,一共三十两。
分给小的五两,他拿了二十五两。后来吴能进去跟县太爷一说,县太爷就立刻让小的跟他一起去抓梁家的人了。”
施公听了,又下令再打吴能西十板,吴能也扛不住,一一招了。
施公又让人把温球的妻子周氏带上来。
温周氏跪在地上,施公问:“你丈夫诬陷良民,抢人家闺女,平时在地方上称霸,你知道吗?”
周氏说:“小妇人劝过他几次,可他就是不听。之前诬陷梁世和,小妇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就连他把梁玉贞抢回来,小妇人也不清楚。求大人明察。”
施公说:“你真不知道?那我问你,你怎么敢把你丈夫放走?”
周氏说:“大人明鉴啊。要是说小妇人暗地里放他走,那可真是冤枉我了。那时候小妇人吓得都快死了,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他啊?
后来大人派来的两位老爷问我丈夫在哪儿,我还指着地方让他们去找呢。可没找到,两位老爷又一个劲儿地逼问,小妇人没办法,才随口说他跑了,其实真不知道他在哪儿。”
施公听了,突然说:“好个刁妇!你在庄上明明跟我派去的人说过,你丈夫是趁胡知县暂时离开庄院的时候跑的。现在又说‘真不知道’,明显是平时帮着你丈夫做坏事!
拖下去,先打西十个嘴巴,看她招不招!再不招,就用拶子夹!”
手下人答应一声,立刻把周氏的脸扭过来,一下一下打了西十个嘴巴。周氏被打得哭天喊地,哀求道:“小妇人愿招!”
施公让手下停手,又问:“你丈夫到底跑哪儿去了?赶紧说实话!再敢有半句假话,立马用拶子夹你!”
周氏说:“丈夫跑哪儿去了,小妇人真的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以前有个教他武艺的师父,是个和尚,在什么聚夹峰。
说不定这次就跑到他师父那儿去了,也有可能。这真是小妇人知道的全部了,别的就算把小妇人夹死,也不知道啊。”
施公听了,问黄天霸:“你知道聚夹峰在哪儿吗?”
天霸回话说:“不知道。”
施公也没再追问,又把胡知县传到堂上,把各人的供词先给他看了一遍。
胡县令吓得魂都快没了。
施公给他定了期限,让他找眼线,在限期内抓到温球归案。
要是过了期限还抓不到,就把他一起严加处置。又让梁世和他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吴能、张淦还有温周氏,都让桃源县带回县里关起来,等以后再提审。
胡县令连连答应,退了下去。
施公也退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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