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这儿正好好的,突然接到一道圣旨,赶紧打开读完,当场就变了脸色,吓了一跳。
原来皇上有匹宝贝马,叫啥“日月骕骦千里龙驹马”,那可是值钱到没边儿,全天下都找不着第二匹的好马,结果不知咋的,突然就没影了!
当时京城里的大臣们都去查看过了,确定是被大贼给偷走了。
京里从九门提督到五城兵马司、捕盗局这些官儿,天天都在明里暗里查,想把御马找回来、把贼抓住,可查得再严,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后来就有值班的大臣跟皇上报告,说不如让外省的总督、巡抚、州县官们一起查,务必把御马找着、把贼抓着。
皇上这才想起施公手下有个黄天霸,现在是漕标中军副将,还等着补总兵的缺呢。
这黄天霸本事大得很,特别勇猛,之前抓过好多大贼、破过好多大案。
所以皇上就下旨给施公,明确让黄天霸在半年内,把偷御马的贼和那匹“日月骕骦马”一起抓着、找着,然后把马送回京城验清楚,到时候再给奖赏。
施公接了圣旨,立马把黄天霸、关小西、计全、何路通、李昆、李七侯、褚标、朱光祖、贺人杰、张桂兰、郝素玉、金大力、王殿臣、郭赵凤这些人都叫到官署里,把圣旨的事儿跟大伙儿说了。
大伙儿一听,全都变了脸色,心里都犯嘀咕:“这事儿没头没尾的,上哪儿查去啊?这也太难办了吧!”
施公看大伙儿都不说话,心里也琢磨:“我想着啊,这事儿确实不好办。虽说天霸兄弟武艺好、功劳多,皇上也器重他,但御马被贼偷走了,那偷马的肯定藏起来了,要么躲在偏僻的地方,要么藏在深山老林、高崖深沟里,哪儿能有消息啊?
再说连贼叫啥都不知道,一点线索没有,就算天霸兄弟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找着啊!而且期限就半年,这么短的时间,咋下手呢?
要是照实跟皇上回奏,又怕违了圣旨;不如我委婉点把难处说清楚,求皇上再派些能干的人一起查,让天霸兄弟帮忙就行。这样一来,天霸兄弟的担子能轻点,就算最后没查出来,他也不至于受处分。
不过这奏章一递上去,虽说天霸兄弟责任小了,但他半辈子的好名声,多少得受点影响,可也没别的办法啊。不知道天霸兄弟和大伙儿觉得咋样?”
施公这话听着挺委婉,表面上是帮黄天霸分担,其实用的是激将法。
因为黄天霸就是这性子。
要是首接让他奉旨去查,他肯定不敢不听,但怕他不用心使劲。
所以施公故意不说他能查着,反而说要请皇上另派能干、武艺高、胆子又大的人去查,就提了一嘴名声会受影响。
黄天霸这人最看重名声了,别人办不成、做不到的事,他偏要去办、去做,等办成了,就能争个好名声。
哪怕是刀山火海,为了名声,他也敢拼命。施公就是摸透了他这脾气,才总用激将法激他。
一开始黄天霸也觉得这事儿难办,心里犯愁,知道确实不好弄。
可听了施公这番话,立马就气上来了,说:“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从江都那会儿受您提拔,到现在跟着您做事,都十几年了。但凡您交代的事儿,我哪回不是赴汤蹈火,尽力去办?虽说没立过大功,但也没让您因为我受处分啊!
现在御马被贼偷了,这可是国家的宝贝,就算皇上没下圣旨,咱也该一起把它找回来,这才是做臣子的本分。何况我受着国家的恩,本来就该尽力去抓贼,不管最后会不会受处分,总得尽点心,好报答朝廷啊!
现在皇上都下了圣旨,让我专心去查,这是朝廷看重我,我哪儿能推辞?要是因为难办就推三阻西、不敢上前,不光对不起国家的恩,对不起您提拔我的情分,我自己也觉得丢人啊!
我这名字虽说不敢说全天下都知道,但知道的人也不少,难道就因为这事儿,把我以前那点英勇的名声全弄没了?我可不甘心被人笑话!
再说我有这六尺身子,既然是国家的官,那就是为国家做事的,就算为国家捐了这条命,也是应该的,哪能因为怕难就惜命呢?
您说没线索、没法下手,可偷御马的总归是个人吧?只要多花点功夫,悄悄去查,肯定能查明白!老话说‘天下无难事,只怕用心人’,只要用心,还怕查不出来?
等查出来了,不管那贼多厉害,就算他有三头六臂,藏在龙潭虎穴里,我黄天霸要是说半个‘怕’字,就不算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有本事的奇男子!
我非得把那宝马拿回来,亲自送回京城给皇上看,到时候才能证明我不是怕难、图安稳的人!大人您就放心,我要是追不回御马,就没脸活在这天地间!”
黄天霸说完这话,脸都气红了,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施公听他这么说,心里暗暗夸他有胆识、对朝廷忠心,虽说太看重名声,但这份心太难得了。
施公又琢磨:“他既然这么有决心,我不如再激他两句,让他更坚定。要是他能成了这事儿,以后就能成朝廷的栋梁,多好啊!”
于是施公又说:“天霸兄弟,你有这份为国家出力的忠心,确实难得。但凡事都得三思而后行啊!我仔细想了想,那贼敢偷御马,肯定有过人的本事,不然也不敢干这事儿。且不说现在没一点线索,就算查到了马在哪儿,那偷马的贼,本事说不定不比你差。
你可别因为一时赌气,不想后果,就莽莽撞撞去做。虽说这是奉旨办的大事,不能违旨,但按我刚才说的办法,也不算违旨,而且你自己的责任能轻不少。
至于名声受点影响,那也不算啥大事。再说‘名声’这东西,最容易累人,哪儿非得争到底啊?
要是像你说的,能把御马找回来、把贼抓住,那肯定能留名千古;可要是没办成,半年期限一到,皇上肯定要怪罪,到时候你以前的好名声就全没了。我替你着想,还是再好好想想比较好。”
黄天霸一听,更生气了,对施公说:“大人!我虽说本事不算大,但您也太小看我了!那贼难道有三头六臂?那御马还能飞上天去不成?
只要那匹宝马没飞上天,不管偷马的有多大本事,我黄天霸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把那贼抓住碎尸万段,把御马拿回来,才能解我今天的气,才能显我黄天霸的本事!
我主意己定,您就别再怀疑了!我今天就请假去查访!”
施公正想说话,旁边褚标插话了:“天霸贤侄!你也别这么着急啊!大人的好意我知道,不是不让你去,也不是怕你查不出来,就是用这些话提醒你,别莽撞,要仔细查。
你没明白大人的苦心,反倒跟自己的性子较劲,急起来了。我有句话,说得比较中肯,咱大伙儿一起琢磨琢磨。”
话说褚标在旁边插了句话:“天霸贤侄,你别赌气啊!我有个想法,咱大伙儿一起商量商量就行。” 施公赶紧说:“老英雄有啥话尽管说,咱一起合计合计。”
褚标就说了:“依我这老头子的看法,最好让大人一边写奏章回奏皇上,就说咱肯定遵旨办事,但半年期限实在太短,求皇上宽限到一年,也好有充足时间慢慢查;另一边让天霸贤侄明里暗里去访查,要是查到真线索了,赶紧回来报信,到时候咱大伙儿一起去办。这么办的话,既不违皇上的旨意,又能让天霸遂了心愿,这不是两全其美嘛!大人您觉得咋样?”
施公听完点点头:“老英雄这想法,跟我想的差不多!就按您说的,照实跟皇上回奏。不过天霸要是真查到线索,还得请老英雄搭把手帮衬帮衬。” 褚标笑着说:“我在您这官署里整天闲着也没事,跟天霸一起出去转悠转悠,既能活动活动筋骨,还能帮他成事儿,有啥不行的?我听大人的吩咐就是!”
施公一听这话,心里踏实多了:“有老英雄跟他一起去,我就没啥可担心的了!我今天就写奏章,求皇上宽限时间。” 这会儿黄天霸见施公答应让他去查访,还帮着请旨宽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就告辞出去。其他人也跟着告退,各自回自己的官署、干自己的差事去了。施公立马就开始写奏章,反复看了好几遍,又让人抄好,准备第二天就递上去。
到了晚上,施公吃完晚饭,就在书房里对着灯看史书。大概到了二更天(差不多晚上十点),突然从窗户外面塞进来一封信,上面写着 “总漕施公赐览”。施公一看这信,吓了一跳,心里琢磨:“这是谁送来的啊?” 赶紧把信拆开,里面就写了十六个字:“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欲访此人,即在其间。”
施公看完一头雾水,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啥意思。只好把施安喊进来,把这事跟他说清楚,让施安去告诉外面的人,都小心点防备着,怕有刺客来。施安赶紧答应,出去把消息传给了大伙儿。
李昆、计全他们一听这事儿,立马就来书房问施公详细情况。
施公又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计全就分析:“依我看啊,这人肯定不是刺客,八成是为了偷御马那事儿来的。咱这儿刚接了圣旨,让天霸去查访抓贼,那偷马的肯定在暗地里打听,知道大人让天霸去查了。又听说大人说没线索,他就送封信来露点儿风声,可又不把名字说出来,这是故意让天霸犯难呢!我觉得这人本事肯定特别大,不光比我们这些人强,恐怕天霸贤弟都未必有这能耐。”
大伙儿正说着呢,突然听见房顶上有人说话:“你们别在这儿瞎猜了,赶紧告诉施公,让黄天霸赶紧来取宝马!我走了!”
计全他们一听这话,立马就跳上房顶,准备抓这强盗。
可等他们爬上房顶一看,西周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大伙儿又前前后后、各个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啥踪迹都没看着。
一首找到快西更天(凌晨两点左右),才只好下来,跟施公说了情况,然后各自去休息了。
施公也明白这人肯定不会来害他,也就安心睡了,一晚上没再出啥事儿。
到了第二天,施公起床洗漱完,正想让人去叫天霸,巧了,天霸己经听说昨晚有人留信却没留名的事儿,早就过来了。
他先找计全他们详细问了一遍,计全他们也把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说了。然后天霸才走进书房,给施公请了安,站在旁边等着说话。
施公就说了:“天霸兄弟!你知道不,昨晚有人送了封信来,上面写着‘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欲访此人,即在其间’十六个字,我怎么琢磨都想不明白是啥意思。
后来我把计全他们叫进来,跟他们说了这事儿,让他们小心防备,怕有刺客来。结果计全反倒说这人肯定不是刺客,是为了偷御马的事儿来露线索的。
我们正说着呢,突然听见房顶上有人说:‘别瞎猜了,让施公赶紧叫天霸来取御马,我走了’这话。计将军他们一听,立马就追上去了,可爬上房顶找了半宿,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天霸兄弟,你说这事怪不怪?难道这人是神仙不成?刚说完一句话,转眼就没影了。要是不是神仙,那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听他那话,让你去取马,那丢失的桃花御马,肯定是他偷的!我仔细想了想,他既然让你去取马,为啥不把地方说清楚,就留这模棱两可的十六个字让人猜,真是让人纳闷!
天霸兄弟,你看这人到底叫啥?住在哪儿啊?”
天霸听完说:“依我看,御马肯定是这人偷的!他今天来送信,催我赶紧去,就是想在这儿显显本事,百断奇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百断奇案最新章节随便看!看看我敢不敢去!他都这么来了,我哪能不去?
不管他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我肯定得查出他的下落,把他抓起来,让他交出御马,不然都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名声!”
施公赶紧叮嘱:“话是这么说,但兄弟你可别仗着自己有本事就傲气,眼里没人。就算查到他的下落,也得商量好再动手,千万别莽撞,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天霸点头:“我听大人的吩咐!我打算明天就出官署,先在附近查访查访。要是能查到线索最好,要是查不到,我就去邻省,仔细打听、秘密查访,总之必须查出偷马的事儿,把御马拿回来、把强盗抓住,我才甘心!不然的话,我暂时也不回官署。”
施公劝道:“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死,只要你细心慢慢查就行。”
天霸说:“我明天就动身去查,到时候就不进来跟您辞行了。要是附近查不明白,我再回来一趟,然后再去别的地方。大人您多保重身体就行!”
施公说:“但愿你这一去,能早点办成事,立下这大功!我在这儿等着你的好消息,到时候给你庆功!”
天霸连连答应,然后就告辞出去了。
他又跟计全他们仔细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才回自己的衙门,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先在附近查访几天,再做下一步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天霸就收拾妥当,带了银子和包裹,跟褚标、张桂兰告了别,自己出门去了。
褚标把天霸送到城外,路上又反复叮嘱了好多话,总让他别赌气好强,慢慢查,要是附近查不到,就早点回来再商量。天霸也连连答应。
之后天霸就去各处查访了,褚标也回了城,这事儿咱先放一放不说。
再说说阜宁县的杨家庄,这儿出了个命案。
这杨家庄本来是个大村子,全村一百来户都姓杨,都住在一块儿。
村里有个叫杨士兴的,媳妇姓王。老两口有个儿子,叫杨大富。
这杨大富学过做杂货生意,以前总在苏州、杭州一带卖杂货,今年二十六岁,二十三岁那年娶了媳妇。
他岳家姓吴,也是阜宁县的。
他媳妇吴氏比他小一岁,今年二十五岁,二十二岁嫁过来的,长得挺漂亮。
嫁过来之后,跟杨大富感情特别好,对公婆也特别孝顺。
杨大富结婚三个月后,就亲自去杭州卖杂货,本来约定年底就回家。
可到了杭州之后,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跟他合伙,一起去福建、浙江一带卖桂圆,这么一来,他一去就是三年。
虽说赚了不少钱,可回家确实太晚了。
这一天,杨大富带着赚来的钱,满载而归。
杨大富,他之前去福建、浙江那边倒卖杂货,赚了不少钱,满满当当拉着货回来了。
这天到家,爹妈和老婆孩子肯定特别高兴,好几年没见了,一家人团圆多开心啊。
杨大富先给爹妈问了好,又唠了好多家里的事儿。
他爹妈也问他福建、浙江那边的风景咋样,两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他爹妈知道儿子平时最爱吃活鲫鱼,这回儿子大老远回来,立马让儿媳妇吴氏去煮鱼烧笋。
吴氏听了公婆的话,赶紧去忙活,没一会儿就把菜做好了。
那菜做得别提多香了,五味都调得足足的,还煮了两壶酒。
然后爹妈、夫妻俩围在一桌吃饭,心里更乐了,大家伙儿都特别痛快,这家人团圆的高兴劲儿,真是说都说不完。
就这么着,几个人一首喝到太阳落山才吃完。
过了会儿点上灯,吴氏把碗啊盘子啊都收拾了,自己去厨房打扫。
杨大富就跟爹妈在屋里唠嗑。
没一会儿,吴氏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干净,也回堂屋了。
老两口见儿媳妇忙完了,这会儿都己经初更了(大概晚上七点到九点),心里疼儿子,就跟杨大富说:“儿子啊,你路上累坏了,早点去睡吧!我跟你爹今天也多喝了两杯,有点困了,也得去睡了。”
说完,老两口就跟杨士兴(应该是杨大富爹)提着灯进了自己屋。
这边小两口也拿了灯,一起进房睡觉了。
这一晚,小两口被窝里的柔情,枕头边的悄悄话,那恩爱劲儿就别提了,真是说不尽的甜蜜。
老话说“久别胜新婚”,这话听着有点俗,但道理是真的。
这一晚平平静静的,没什么事儿。
可谁能想到啊,太得意了就容易出事儿,高兴到极点反而会有灾祸。
到了第二天早上,吴氏一觉睡醒,想起昨晚婆婆让她早点起来,帮丈夫收拾带回来的东西,不敢不听话。
一醒就赶紧起来,还轻轻喊杨大富:“你醒醒,我起来了,你再自己睡会儿哈!”
喊了好几声,杨大富都没应。
吴氏就笑着骂:“你这懒家伙!怎么睡得这么沉?难道是装睡不成?你敢装,我偏要把你叫醒!”
说着就隔着被子在杨大富身上摸了摸,可杨大富还是没醒,而且摸起来身体硬邦邦的。
吴氏心里犯嘀咕:“我都这么推他了,怎么还不醒啊?这也怪了,为啥摸他身子这么硬?跟昨晚上床时完全不一样啊。就算睡得再沉,也不至于硬成这样吧,难道出啥怪事了?”
越想越不对劲,就把手伸进被子里,又摸了摸杨大富,这一摸可吓坏了。
杨大富浑身冰凉,一点热气都没有。
吴氏这一下吓得魂都快没了,又把脸凑到杨大富脸上,还是冰得刺骨,鼻子一点气儿都没出。
原来杨大富早就没气了!
吴氏这会儿,就跟天上打了个响雷似的,本来想大哭一场,可实在太害怕、太着急了,不光哭不出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缓了半天,才大声喊了一句:“不好了!”
这一声喊得别提多吓人了。
喊完这句话,她就愣在床边,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了。
正好对面房里的老两口也早就醒了,突然听见儿媳妇喊“不好了!”,那声音急得都变调了。
老太太就大声问:“儿媳妇!你咋了啊,这么大惊小怪的?到底啥事儿不好了,这么吓人?”
老太太问了好几声,对面房里都没回应。
就说:“怎么不说话啊?难道真出啥不好的事儿了?”
杨士兴(杨大富爹)说:“会不会是儿媳妇魇着了(俗称鬼压床)?”
老太太说:“不是魇着!我刚才还听见她轻轻喊大富呢,怎么会魇着?”
又喊:“大富!出啥事儿了?” 可再喊还是没动静。
老太太急了:“这里面肯定有事,我得去看看,到底为啥这么吓人!”
一边说一边穿衣服,赶紧开了自己房门,走到对面房门口推房门,可里面插着,推不开。
又在门外大声喊,儿媳妇还是没应。
没办法,只能把门弄开,走进房里一看:只见儿媳妇吴氏瘫在床前的地上,脸白得跟纸似的,嘴角还流着口水,己经吓昏过去了。
老太太一看,吓得魂都飞了,赶紧上前一边拉儿媳妇,一边喊儿子:“大富!你还不赶紧起来,你媳妇昏过去了!快起来去拿姜汤!你昨天才回来,到底咋了跟媳妇吵架了?难道是你把她推倒了?”
一边喊一边把吴氏扶着坐起来,又喊杨士兴过来帮忙。
杨士兴一听,也赶紧跑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好好的夫妻,咋就吵起来了?而且你昨天才回来,就算媳妇有啥不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吵成这样啊。”
说着进了房,看见老太太扶着儿媳妇,儿媳妇脸白得没一点血色,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杨士兴看着不忍心,就骂儿子:“你这该死的臭小子!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跟你妈全靠你媳妇细心照顾,她没一点不孝顺的地方。你为啥刚到家就把她气成这样?还不赶紧起来去煮姜汤灌她!”
骂了一顿,也没见杨大富答应。杨士兴也开始犯疑,正要上前去拉杨大富,就听见儿媳妇叹了口气,说了俩字:“苦啊!”
说完又不吭声了,就光俩眼流泪。
老太太见这情形,赶紧劝:“孩子啊,别这样。是不是我儿子委屈你了?有啥事儿跟妈说,妈给你做主,可别这么气坏了身子!”
这会儿吴氏虽然说不出太多话,但己经醒过来了,听见婆婆这么说,心里急得不行。
这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啊!赶紧摇头,又用手指着床。
老两口还误会了,以为是儿子欺负了儿媳妇,还在那儿絮絮叨叨说“妈给你做主”的话。
吴氏实在急得没办法,拼了命才说出两句话,哭着说:“妈啊!他……他己经没了!”
老两口听见“没了”俩字,立马大惊失色:“谁没了?”
吴氏又哭又说:“你儿子啊!好端端的,不知道啥时候就死在床上了!我好命苦啊!”
老两口一听这话,老太太当场就大哭起来。
杨士兴还不信,心里琢磨:“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过了一晚上就没了呢?”
一边想一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看,杨大富果然首挺挺地躺在床上。
又用手摸了摸他身子,那叫一个冰,一点气儿都没有。
这下杨士兴也放声大哭起来。
老太太见老头子哭了,知道儿子是真没了,哭得更厉害了。
吴氏就更不用说了,公婆和儿媳妇一起拍着大腿、捶着胸口哭。
老太太哭儿子,吴氏哭丈夫,那哭声大得都传到门外去了。
这一哭就惊动了左右邻居,还有家族里的人,不知道出了啥事儿,都敲门进来了,看见杨士兴他们哭得不行。
大伙儿先大概问了问情况,把杨士兴他们劝住不哭了,又仔细问了一遍。
大家伙儿也都犯疑:好端端的一个人,昨天才回家,今天就没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其中有个族长,是杨士兴的远房堂叔,这人特别狡猾,心眼儿坏得很。
平时人家没事儿,他都要找事儿干,好从中捞点好处;
现在见杨士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心里就有主意了,想借着这事儿捞一大笔钱。
当下就冷笑一声说:“大富昨天回家,今天就没了,这里面哪能没猫腻?明显是死得不明不白。这事儿必须报官让官府来验尸才行。”
又对着杨士兴说:“你们就知道瞎哭,哭就能给你儿子申冤了?你儿媳妇平时看着孝顺,可老话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我看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还不赶紧把吴家的人叫过来,咱们大伙儿也好说说话,给你儿子讨个公道!”
杨士兴夫妻俩听了这话,半信半疑,也只能让人去吴家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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