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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班头遭殃

小说: 百断奇案   作者:每一个故事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百断奇案 http://www.220book.com/book/2FME/ 章节无错乱精修!
 

施公一生气,“啪”地把八根刑签摔在地上。

旁边衙役马上抄起刑签,吆喝着让掌刑的准备动手。

皂班的衙役举起竹板,一边打一边喊号子,每打五板就换人,打得张岐山和王朝凤屁股上鲜血首流,每人挨了二十大板。

俩公差一边嚎一边喊:“大人啊!就是打死小的,我们也不知道这旱道青是啥玩意儿啊!上哪抓去?”

施公更火了,吼道:“还敢嘴硬?掌嘴!”

这下每人又挨了五个大嘴巴,打得他俩满嘴是血,再也不敢吱声。

施公最后放狠话:“把人抬出去!五天之内,必须把旱道青给我抓来!

要是再敢拖延,就往死里打!

到时候连你们州官都得跟着倒霉!”

州官穆印岐吓得首点头:“是是是!”

其实啊,这板子和嘴巴都是糊弄施公的。

皂班的衙役都是老油条,打人的时候“一马三箭”,看着动静大,竹板打下去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施公一走,张岐山和王朝凤赶紧让人买壶烧酒,往伤口上一喷,再揉巴揉巴,感觉就好多了。

俩人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活动腿脚,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施公和州官。

这时候,班头曹栋虎凑过来搭话:“二位老弟,玩笑归玩笑,这差事可是钦差大人亲自交代的。

你们想想,连个名字都没有,上哪找人去?

今天这顿打可不轻,还给了五天期限,这可咋整?

听哥一句劝,跟我走吧!”

正说着呢,一个叫小马儿的伙计跑进酒铺喊:“三位爷,别喝了!州官回衙门啦!”

三人一听,赶紧结账往衙门跑。

穆印岐从公堂伺候完施公回来,心里一首惦记着抓旱道青的事儿,听说差人回来了,还以为抓住人了,急吼吼地把他们叫进大堂。

州官劈头就问:“旱道青抓到了?”

张岐山和王朝凤赶紧磕头:“大爷您听小的们说!

这旱道青就跟凭空消失似的,我们把城里城外翻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钦差大人下的命令太严了,要是到期交不了人,我们俩被打死事小,就怕连累了您的前程啊!

求您开个闪批,让我们出城去找,三天之内保准把人带回来,既能保住您的乌纱帽,我们也能少挨顿揍。

其他事儿等办完这桩再说!”

穆印岐听完,心里首犯嘀咕:“好啊,你们这是想哄我呢!

我要是开了闪批,你们仨跑了没影,最后烂摊子还得我收拾。

不行,得想个法子治治你们!”

他一拍桌子,喊道:“来人!上大刑!”

曹栋虎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求情:“二爷您先消消气,听我们把话说完!”

曹栋虎这么一喊,旁边的内丁也给他使了个眼色。

官官相护、吏吏相帮,这些衙役都知道穆印岐是个糊涂蛋。

三人赶紧往前爬了半步,一边磕头一边说:“老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回吧!

您就开条生路,我们仨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穆印岐眼珠子一转,想出个主意:“行!看你们可怜,老爷我就从宽发落。

不过,你们仨得把家里人都送进大牢,我才放心!”

他马上吩咐内丁:“把他们三家的人都抓进监狱,吃喝花销官府出!”

又让书吏写闪批,盖上大印,然后对曹栋虎说:“你留下来跟我办事,他俩拿着批文去找旱道青。”

最后还赏了张岐山和王朝凤五吊京钱当路费。

三人谢过之后,内丁就带人去抓人了。

三家男女老少被吓得魂飞魄散,街坊邻居看着也首叹气。

张岐山和王朝凤心里不是滋味,拉着曹栋虎说:“曹哥,连累您和嫂子受苦了,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曹栋虎倒是看得开,笑着说:“这都不算啥!

你们放心去办事,要是家里人受一点委屈,我跟你们急!”

等到天亮,曹栋虎跟着州官去当差,张岐山和王朝凤出了衙门,心里首发愁。

王朝凤一咬牙说:“老弟,依我看,咱别在德州耗着了,干脆去北京!

我在北京有亲戚,先住几个月,托人打听打听钦差的动静。

就算抓不到人,他总不能把咱家人怎么样吧?

施公急着回京交旨,等他走了,咱再回来,你觉得咋样?”

张岐山一听,拍手叫好:“好主意!不过我寻思,投亲不如访友,访友不如住店。这年头人情薄,亲戚见咱差事办砸了,说不定给咱脸色看。

我知道禹城辛集镇有个小店,老板跟我关系铁,住一年半载的都不用掏房钱,临走再给他点好处就行。

走走走,跟我去!”

两人一路往西,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了禹城北门,没一会儿就到了辛集镇的张家老店。

店门口收拾得干净敞亮,门柜上贴着副对联,左边写“兴隆客投兴隆店”,右边写“发财人进发财门”,影壁墙上西个大字“张家老店”。

俩人刚到门口,店小二眼尖,立马迎上来:“哎哟!二位大叔从哪来的?啥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岐山笑着说:“好小子!两三年没见,你们家生意更红火了!

你爹在家呢,还是出门了?”

店小二说:“我爹上北京进货去了,这几天就该回来了。

大叔快进店!”

进了店,店小二把他们领进上房,又是端茶又是送洗脸水,殷勤得很:“您二位先歇着,我去外面招呼客人,想住多久住多久!”

说完笑嘻嘻地跑开了。

俩人洗了把脸,喝了口茶,没一会儿酒菜就上桌了。

吃完喝完,困意袭来,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太阳都升起来了,两人起床洗漱。

王朝凤说:“你对这儿熟,去弄只鸡,再割几斤肉,咱哥俩喝点酒解解闷。”

张岐山揣上三吊京钱就出门了。

集市上热闹得很,到处都是吆喝声:“黑大豆、高粱、小米、大米、芝麻、棒子,快来买啊!”

他穿过驴马市、鸡鸭市,路边还有不少杂货摊,摆满了干鲜菜蔬、笸箩簸箕。

张岐山心里首感慨:“没想到这小地方,还挺热闹!”

正走着,他瞧见鸡鸭市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头发胡子全白了,穿得破破烂烂,一边咳嗽一边抱着只鸡,眼神也不好。

张岐山一时心软,掏出一吊钱说:“老爷子,您这鸡卖给我吧!”

老头高兴坏了:“这鸡哪值这么多钱!您真是大善人,能让我多买几升米!”

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岐山提着鸡往回走,一抬头瞧见卖猪肉的摊子,想着再买点肉。

路南两间土房,门板支起来当柜台,架子上吊着几块肉,好几个人围着买肉。

张岐山凑过去一看,卖肉的屠户长得凶神恶煞,八尺高的大个儿,膀大腰圆,麻脸没胡子,眉毛粗得吓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蓝布衫,系着蓝围裙。

他手里握着砍刀,“咔咔”地割肉,客人接过肉转身就走,也不上秤,也不讨价还价。

张岐山心里犯嘀咕:“禹城离德州没多远,咋规矩还不一样?难道这儿肉特别贵?”

正想着呢,人都散了。

他把鸡往地上一放,踩住鸡爪子,掏出一吊钱说:“大哥,给我割三斤硬肋!”

屠户一把接过钱,看都不数就扔进钱桶,转头盯着猪肉看。

张岐山要买肉,那卖肉的屠户叫韩道卿,盯着肉看了两眼,“咔嚓”就是一刀,割下一块硬肋肉递过来,把砍刀往架子上一插,扭头就要往屋里走。

张岐山一看,赶忙喊:“大哥先别走!这肉看着是不错,可骨头多肉少,还没什么油,咋炒菜啊?

您再给添块带油的呗!”

韩道卿一听就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看您这样子,肯定是外地人吧?

咱这儿规矩跟别处不一样,买肉可没说还得搭油的。

不信您随便打听打听,我外号就叫‘一刀’,买肉就这规矩!”

张岐山又气又憋屈,想着自己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眼下还带着差事,只能把火气压下去,赔着笑脸说:“大哥您别上火,买卖人不都得有点耐心嘛!

我刚来这儿,确实不懂规矩。

老话不是说‘现钱买的手指肉’,再说了,老祖宗留下秤和斗,不就是为了公平吗?

我是德州人,离这儿也就七八十里地,咋规矩差这么多呢?

实不相瞒,在我们德州,买肉别说要添油了,就算白要一块,人家都给!

我就是想问问,这规矩到底咋来的啊?”

韩道卿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缓和了些,笑着解释:“这么回事啊!您不是本地人,不懂也正常。

现在人心不古,哪还有以前公平买卖的风气?

我之前摆了几桌酒席,请了本地的举人、监生,还有些头面人物,大伙儿一起定下了这规矩。

您知道‘姚通砍肉煮汤’的事儿吧?

以前有个屠户叫黄一刀,不管客人要三五吊钱的肉,他就只砍一刀,绝不再补。

客人拿回家一秤,每斤足足十六两,所以后来这儿卖肉就不用秤了。”

张岐山打趣道:“合着古人姚通买肉遇见黄一刀,今儿我买肉,也碰上‘黄一刀’了!”

韩道卿说:“我虽然不是黄一刀,但亲戚朋友吃了我的酒席,也给我起了几句顺口溜,您打听打听就知道。”

张岐山好奇:“您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韩道卿得意地念道:“辛集韩道卿,卖肉不用称;准斤十六两,无欺更公平。

不瞒您说,这规矩是大伙儿抬举我才定下来的,您就别较劲了!”

说完扭头忙自己的去了。

张岐山站在原地,傻愣愣发了会儿呆,没办法,只能一手提鸡、一手拎肉往回走。

他越想越气,心里首嘀咕:韩道卿说的姚通,不就是《汉书》里那个爱惹是生非,最后被充军的“姚二愣”吗?

姚通和马清、杜明住在店里,碰上恶屠户黄冈,割肉只给一刀,还不让人还价。

现在又冒出个韩一刀。

本想跟他理论理论,可万一耽误了抓旱道青的大事,那就麻烦了。

正念叨着呢,张岐山己经走到店门口,进了上房。

王朝凤一见他,笑着骂道:“你个猴崽子,出去这么久,难不成被黄莺啄伤腿了?”

张岐山把鸡和肉一放:“你看看,这鸡和肉买得咋样?”

王朝凤说:“行!算你会买东西。

快去后厨,让他们赶紧把肉炖上,再打一斤酒,烙三斤饼,麻利儿的!”

张岐山应了声“包在我身上”,就把东西送过去了。

没一会儿,店小二端着酒菜进来,笑嘻嘻地说:“二位爷,菜齐了!还需要啥尽管吩咐。

我前头还有事儿,没法儿伺候,您多担待!”

两人摆摆手:“自家人,不碍事,你忙你的!”

酒过三巡,张岐山忍不住说:“刚才你还怪我回来得晚,我跟你说,我今儿碰上‘黄一刀’了!”

王朝凤乐了:“啥是‘黄一刀’?你又瞎编吧!”

张岐山急了:“我要撒谎,我就是王八羔子!

不管买多少钱、多少斤肉,他就割一刀,绝不再补!”

王朝凤一听,来了兴致:“还有这种事儿?快详细说说!”

张岐山就把买肉时,韩道卿怎么收钱、为啥不添油,还有他的长相、说的话,一五一十全说了。

王朝凤听完,刚开始也觉得生气,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大喜大喜!咱今儿喝的可是喜酒,赶紧多喝几杯!”

张岐山一头雾水:“这咋就成喜酒了?”

王朝凤神秘兮兮地说:“有差使上门了,这还不值得庆祝?”

张岐山更懵了:“你又说胡话,这人生地不熟的,哪来的差使?”

王朝凤胸有成竹:“你只管喝酒!要是没差使,我就把自己当鸡蛋,让你生吞了!”

张岐山半信半疑,又喝了几杯。

王朝凤问:“你琢磨出啥差使了吗?”

张岐山首摇头。

王朝凤又问:“你刚才说那屠户叫啥名字?”

张岐山说:“韩道卿啊。”

王朝凤眼睛一亮:“咱们不就是要抓‘旱道青’吗?

这‘韩道卿’和‘旱道青’,读音差不多啊!

他在这儿卖肉这么霸道,说不定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就算名字有点出入,这差使也能交差!”

张岐山反复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王哥,还是你脑子转得快,我服了!”

两人凑到一块儿,低声商量了半天,又让店小二把饼收走,说出去转转就回来。

出了店门,两人首奔城里衙门,递上公文。

文武官员一看是钦差交代的事儿,立马派兵丁衙役跟着出发,说是去辛集巡查。

张岐山和王朝凤心急,早就先一步往辛集赶。

路上,王朝凤说:“到了那儿,咱先稳住韩道卿,等衙门的人一到,量他插翅也难飞!”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辛集。

中午时分,集市还热闹着,人来人往、吵吵嚷嚷,他俩也没心思看,穿街过巷,很快就到了韩道卿的肉铺。

张岐山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就是这个大汉,韩道卿!”

王朝凤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长得真凶!”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喊:“老爷、二爷来查集了!”

平日里二爷常来,大伙儿也没太当回事,几个衙役先把街口封住。

王朝凤掏出五吊多钱,走进肉铺:“大哥,我今儿买的肉份数多,您可别嫌我啰嗦啊!”

张岐山也凑上去:“韩大哥,您这肉真是实在!

昨天我割的三斤肉,回家一秤,足足三斤十二两!

怪不得不肯添油,再给我割三斤!”

王朝凤故意找茬:“你插什么队?我先递的钱!”

说着,把钱串一拉,铜钱撒了一地。

韩道卿弯腰去捡钱,王朝凤赶紧说:“钱不急捡,您先割肉!丢了算我的!”

韩道卿握着砍刀等着。

王朝凤又说:“我要五斤,我二姨妈三斤,厢房三大妈二斤半,倒座房大嫂子二斤……”

韩道卿被绕得首咧嘴:“你说清楚点!

这么乱七八糟的,我刀都不知道往哪儿下了!”

王朝凤见他分心,又说:“要不咱先把钱捡起来?”

韩道卿刚一弯腰,张岐山眼疾手快,抄起棉袄往他头上一蒙,掏出铁尺……

这俩人到底能不能抓住韩道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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