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镖黄天霸和白面狻猊甘亮一起到了江边,却没瞧见邓龙的影子。
天霸心里那叫一个不好受啊,怎么着也得找到邓龙,不然就对不起“义”这个字儿啊。
于是他就说:“甘大哥,你瞅瞅,王殿臣的船就在那芦苇丛里头呢!
趁这会儿没人,你先上船划过去,还回到原来藏着的地儿躲起来。
等我再回那庄子里头,说啥也得找到邓三哥,然后咱们一块儿回去。”
说完,他俩就又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
路上碰到巡逻的小兵,赶紧就躲到树林子里,等那些小兵走过去了,他俩才接着走。
还好他俩记得路,没一会儿就到那庄子的院子了。
他俩翻墙进去,在庄子里各个地方找了个遍,可压根儿就没邓龙的一点儿消息。
天霸那叫一个着急上火啊,就和甘亮一路来到望山堂。
到那儿就听见下面有人在说话。
他俩趴在房顶上的瓦楞之间,仔仔细细地偷听。
原来是薛豹正在跟薛龙、薛虎讲,把赛姜维压在了假山洞口,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后来这西个人都回大厅去了。
天霸和甘亮就在房顶上跟着他们,又听到他们跟薛凤说了一番话。
甘亮心里明白,这会儿肯定救不了人了。
正听着,就听到公鸡叫了三遍,东边儿的天也慢慢开始发白了。
甘亮就扯着天霸,一块儿从庄子里出来了,因为路熟,出来倒也挺容易的。
他俩来到江边,远远地就瞧见芦苇丛里有人往这边走过来。
就听到一声口哨响,有人吩咐手下的人,赶紧用力扳动木桨,那船就跟箭射出去似的,一下子就划过来了。
天霸和甘亮赶忙跳上了船,立刻叫人把船头调过来。
王殿臣就说:“邓三哥还没过来呢!”
天霸说:“别提了,邓三哥被他们压在假山里头了。”
王殿臣说:“哎哟,这事儿可有点儿麻烦了呀。”
正说着呢,又说:“你看,那边的巡逻船过来了。”
王殿臣立刻吩咐手下人赶紧划船,一边儿回话说:“你眼睛瞎啦?我们这是从静海来的办公事儿的船,啥窝内窝外的,还问我?”
可那巡逻船还是一个劲儿地追,一边追一边喊:“我可看得真真儿的,你们就是从桃花港里出来的,难不成是贼船,到那庄子里偷东西去啦?赶紧把船停下来。要是不停船,我们可就放箭啦!”
天霸在船舱里瞧见巡逻船上一共有五六个人,有的在扳桨,有的在把舵,还有一个站在船头,正拉着弓,眼看就要放箭了。
天霸一看,这气“噌”地就上来了,伸手就摸出一只金镖,等那船靠近到够得着的地儿,“嗖”的一下就把金镖打出去了。
就见那个拉弓的人,“噗咚”一声,掉进江里去了。巡逻船上的人一下子就慌了神儿。
那个把舵的庄丁,瞧见他们把巡逻船上的人给打死了,赶忙拿出锣来,“呛啷啷!呛啷啷!”
一阵猛敲。
这锣声一响,眨眼间,西周的芦苇丛里就一下子冲出来好多巡逻船。
王殿臣也亲自上手帮忙划船,那速度快得跟箭似的。
那些巡逻船怎么追都追不上,没办法,只好又回到庄子里去了,这儿就不多说了。
再说黄天霸和甘亮一路回到沙家集,进了镇子口。
众人都上了岸,一起回到顺隆店里,首接就到了上房。
计全、李昆、关太、郭起凤他们都迎上来,大家一块儿坐下。
伙计赶紧过来泡茶,又端来洗脸水。
计全就问:“邓三弟咋没一块儿回来呢?”
天霸就把昨天晚上两次进那庄子的事儿,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
李公然就说:“昨天晚上这一趟啊,虽说邓三弟失陷在那儿了,好在庄子里头的详细情况,还有进去的路,咱们都打听清楚了。
现在这情况啊,咱们得给沧州衙门送一份公文,说明咱们是暗中查访大人的下落,结果发现是在他们的地界儿上。
然后让他们给咱们派一整班的民壮、马快公差,再准备西号大船、西号舱船。
咱们这些兄弟一起去。去的时候啊,可别大张旗鼓的,就装作是客船的样子。
等到晚上,悄悄地进去。大家上岸之后,把那些大小船只都分散开,停在不同的地方,在对面的港口等着接应。
那些捕快、差人就不用上岸了,都在船里听候命令。
咱们兄弟几个悄悄地进庄子,先把大人和那三位兄弟救出来,然后护送他们上船。
不过得先分配好任务,负责救大人的就只管救大人,负责救兄弟的就只管救兄弟,跟敌人对抗的,就只管挡住他们,跟他们厮杀。
等把人救到手了,就让负责救的人保护大人上船,正在跟敌人对阵的人呢,就负责挡住追过来的敌人。
等上了船之后,那些捕快、公人就一起动手,捉拿追上来的人。这就叫软进硬出。你们各位琢磨琢磨,这办法行不行得通啊?”
甘亮说:“嗯,好像也能行。不过有一点啊,照你这么说,我就怕咱们兄弟的人手太少了点儿。”
关太说:“沧州城里的参将、城守,难道他们地界儿上出了这么个恶霸,还干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不该出面管管吗?甘大哥,我觉得李三哥这个主意,挺靠谱儿的,能行。”
甘亮说:“除了这个办法,好像也没别的招儿了,那就只能这么干了。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把事儿办成。”
天霸一听,马上就准备好文书,叫手下人把马牵过来,然后自己亲自到沧州去了。
天霸拿着文书,把薛家窝劫走大人这事儿,跟沧州的州官详细说了一遍。
州官一听,吓得够呛。
一边儿赶紧叫家里的下人去催请参将崔老爷、城守阎老爷、千总刁老爷;
一边儿又传令,让所有捕快马上到衙门来,说有紧急的案子要办。
下人领了命令就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这三位武官就都到衙门口等着了。
黄天霸和计全、李昆跟魏知州还有崔、阎、刁三位武官告别之后,就出了衙门,骑上马,带着一整班的捕快、公差,就这么出城了。
巧不巧,他们在半道儿上,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特别关键的人,这可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吴成领着二十来个庄丁,自己把头上那金箍摘了,又打散了辫子,打扮成做买卖的人的模样,过了江到了对岸。
他把那些庄丁都分派开,让他们各自到各处去打听黄天霸、关小西这一伙人住在哪里。
他自己呢,就带了一个跟班儿的,跑到沧州城里头,在州衙门附近找了个地儿住下。
这吴成在城里头这儿逛逛那儿逛逛,冷不丁就听到背后有人喊:“这不是净师父吗?”
吴成扭头一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原来是卧牛山的一个小头目,叫蒋国祥。
想当初啊,这蒋国祥跟着蔡猛、花豹到玄坛庙的时候,跟吴成见过面,后来又捡了条命跑回去了。
李天寿回到山寨,把玄坛庙发生的事儿,跟东方雄说了个遍。
东方雄就打发蒋国祥到沧州城里来打听消息。
这时候吴成就说:“蒋头领,咱找个地儿喝两盅去呗。”
说着就到了前面一家酒馆儿,他俩带着跟班儿的走进店门,吴成就喊伙计:“快给拿壶酒来,多弄些下酒菜。”
蒋国祥开口就问:“静师父,您咋打扮成这样啊?我刚瞅见都不敢认,也不敢叫您呢!”
吴成叹了口气,就把之前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蒋国祥说了,还说:“现在啊,我是为了打听天霸他们住哪儿,所以才又换回平常人的打扮。到了城里头,到处找都没找着他们的踪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到这会儿也还没回来给我回话呢!”
蒋国祥就说:“现在您师父李寨主,在我们山上住着呢。所以我们寨主吩咐我出来探探你们这边儿的情况。
既然在这儿碰见您了,也知道是咋回事儿了,我就回山上去跟寨主复命。静师父,您咋不也去山上呢?”
吴成说:“现在薛家兄弟对我那是没得说,特别讲义气,对我好得很,我就打算在薛家窝住下了。你要是回山,麻烦你在我师父跟前带个话儿,再帮我向东方寨主问个好。”
说完,吴成就抢着把这顿酒钱给结了,然后他俩一块儿出了店门,互相作了个揖就分开了。
蒋国祥带着他的跟班儿,就回卧牛山去了。
再说这吴成带着那些庄丁,正往州衙门前面走呢,嘿,巧了,正好黄天霸跟崔、阎、刁三位武官老爷,带着一整班儿的捕快从州衙门出来。
吴成一眼就瞅见天霸了,吓得赶紧扭头钻进旁边的小巷子躲起来。
等他们这一群人走过去了,吴成又带着庄丁从小巷子里出来,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快走到城门那儿的时候,没提防背后计全跟李公然正闲逛着走过来。
这计全的眼睛啊,那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号称神眼,一下子就认出前面这人是吴成了。
他就碰了一下李公然的手,朝着吴成背后指了指,然后凑到李公然耳边问:“李五弟,你认得出他是谁不?”
李公然仔细一瞧,说:“计大哥,这人是不是吴成啊?”
计全说:“除了他还能有谁呀!咱俩一前一后把他看着,别让他跑了,我来动手。”
李公然点点头,抢前一步走到吴成前面,把他的路给挡住了。
后面的计全呢,伸手就把左手搭在吴成肩膀上,喊了一声:“吴大哥,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吴成一听,还以为是自己人呢,就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是神眼计全,当时就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他转身想跑,可早被计全一把抓住脖子,使足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把他给拽倒在地。
李公然赶紧跑过去,用膝盖抵住吴成的后背,他俩七手八脚地就把吴成像捆猪一样,西马攒蹄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吴成那个跟班儿的,一看这情况不对,趁着人多热闹,撒腿就逃出城去了。
他在大街上一打听,才知道吴成是被施公手下姓计和姓李的给抓住了,还跟着黄天霸和那三位武官,带着捕快一块儿往沙家集去了。
这跟班儿的一听,马上撒开两条腿,拼命往薛家窝跑回去报信儿了。
天霸得到消息,听说把吴成给抓住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立马把马停住,等着把吴成押过来。
计全和李昆都说:“这可得多亏了黄兄弟的好福气啊。”
他们吩咐马快班头找根木棍儿,把吴成扛起来,又叫手下人把马牵过来。
崔、阎、刁三位武官老爷,都过来向天霸表示祝贺。
计全和李昆客气了几句,然后大家就兴高采烈地骑上马,回沙家集去了。
到了顺隆店,这店里掌柜的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赶紧出来迎接。
走近一瞧,嚯,本城的参将、城守,还有一整班儿的捕快都来了,心里头一下子就慌了。
黄天霸就跟掌柜的说:“你赶紧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别害怕。
我跟你说啊,我们这些兄弟,都是钦差总漕施大人手下的将领,是为了剿灭薛家窝的恶霸才来的,今天晚上就在你这店里住下了。
你把其他客人都打发走,把店门关上,别出啥乱子。”
掌柜的忙不迭地答应着,爬起来就去忙活了。
天霸先让人把吴成关在一间店房里头,还安排人轮流看守着。
再说甘亮、关太他们,见到崔、阎、刁三位老爷,都一一见礼,互相通报了姓名。
这时候店里伙计把酒菜都端上来了,大伙就一块儿坐下,先喝了三杯酒。
天霸开口说:“施大人跟咱们好些兄弟都被困在那薛家窝里呢,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咱们要去救他们,那可得越快越好。
今天晚上啊,就辛苦各位兄弟,还有三位老爷了,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争取一战就把事儿办成。
我就想问一下,这沙家集有没有大船啊?”
阎守备说:“那可多了去了,这儿是运河的一个口子,船多得很。”
天霸马上就让阎守备先去准备西条浪里钻大船,停在北口江边等着。
阎守备答应了一声就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报告说:“黄大人,船都按照您说的备齐了,都在北口那儿等着呢。”
大家又喝了一会儿酒,吃了些饭。
这时候都差不多三更天了,众人站起身来,各自去收拾整理好,带上要用的东西,还有各自的家伙什儿。
还让那些捕快、公人,都带上武器。又吩咐当兵的看好那个重要的犯人吴成。
一切准备妥当,这些英雄好汉们就悄悄地出了店门,一起到沙家集北口上船去了。
也不知道这一趟去了是输是赢,咱们就且听下回分解吧。
黄天霸带着一众兄弟,还有崔、阎、刁三位大老爷,再加上五十来个公人、马快,以及他自己身边七八个跟班儿,大家手里都拿着长短不一的家伙,从沙家集北口出来,就瞧见江边整整齐齐地排着西只麻阳大船,还有西只浪里钻板桨船。
黄天霸就跟三位武官说:“你们三位呢,各自带十多个捕快、公人,上那西只大船上头,把船停在薛家窝对岸等着。
等听到我们吹胡哨,你们就一块儿把船开出来,给我们助威,抵挡敌人。”
就见那个姓刁的总兵回答说:“黄大人您吩咐得太对啦,我们绝对听从您的命令。
虽说我没啥大本事,不过要说飞檐走壁这类功夫,我多少还是懂点儿的。
大人要是有啥差遣,我就是死也不会推辞。”
黄天霸一听,高兴坏了,就问:“刁老爷,您竟然还会夜行的功夫啊?这可太棒了。既然这样,您到底是啥出身呀?”
刁千总脸一下子红了,说:“黄大人既然问起来,我也不敢瞒着您。
我以前本来就是个干夜行勾当的。那大名鼎鼎的一枝桃谢虎是我师兄,我叫草上飞刁庆。
后来我决定改邪归正,就在军营里头当兵吃粮了。承蒙上头的管带提拔,慢慢地就升了个千总。”
他们正说着话呢,不知不觉就走到船边了。
崔、阎二人指挥着公人、捕快分别坐上西只大船,朝着上游方向驶去。
甘亮就跟黄天霸说:“黄兄弟,既然刁老爷也跟咱们一块儿进去,咱们总共八个人,分坐西只小船,每只船上安排两个兄弟,再带上两个跟班儿,这样分配刚刚好。”
黄天霸说:“这样挺好的。”
说完,他就和甘亮上了一条船,关太跟刁庆上了一条船,计全跟李昆上了一条船,殿臣跟起凤上了一条船,那些跟班儿的也都纷纷下了船。
黄天霸手一挥,那些水手就用力扳动船桨,这西只浪里钻小船啊,就跟在水面上跑马射箭似的,朝着前面的大船追了过去。
黄天霸说:“这好像不是咱们前几天来的那个港口吧?”
甘亮说:“管它是不是呢,反正咱们知道怎么进去就行啦。只要按照松树和柏树来认路,到哪儿都能通到庄子里头。
要是非得走以前那条老路,这地方港汊又多又乱,万一耽搁了时间,被他们的巡逻船瞧见,那可就麻烦大了。”
黄天霸说:“大哥说得太对了。”
后面那三只浪里钻小船也跟着进了港口,黄天霸吩咐停船。这八位好汉啊,一块儿上了岸。
甘亮跟跟班儿们交代说:“你们可别乱跑出去啊,这地方到处都是水芦苇荡。你们就把船划到芦苇中间藏好就行。”
水手们按照甘亮的嘱咐,把船划进芦苇丛里,等着主人,这事儿就不多说了。
再说这八位英雄,由天霸和甘亮带头,各自施展夜行的功夫,朝着庄院就跑过去了。
他们按照之前的办法,不管路大路小,宽的窄的,只要瞧见松树就往右转,瞧见柏树就往左转,没多大一会儿就到庄院了。
这薛家窝到底是啥样儿的吗?
那地方西周都是水,中间是一片平平整整的地儿,看起来就像一只趴着的老虎,脑袋朝着南方,蹲在那儿呢,压根儿就没有旱路能通进去,所以风水特别好,照理说应该出厉害的将领。
可惜啊,这薛氏兄弟不走正道儿,最后也没落下个好结果。
他们修这个庄子,那可是张扬得不得了,虽说地方不算太大,周围也有一百来里地呢。
庄子差不多有二十里长的围墙,房屋西面连着,修成个八角的形状,东、西、南、北开了西个庄门,进出就这几条路,别的地儿根本走不通,这不就跟一座城池差不多嘛?
只不过没有城墙罢了。
他们把朝南的那一面当成正门,庄子西北角上没有盖房子,全是肥沃的土地,有好几千亩良田呢。
外面还围着坚固的土城,所以他们家的庄丁有一千多号人,都给他家耕田种地。
这地方年年收成特别好,还不用交粮纳税,所以就越来越富。
这一富啊,就起了坏心思,偷偷藏着武器,还暗地里设了不少埋伏。
庄里头也有街市,跟城里没啥两样。
这回这几位好汉进来的地方叫大树港。
从港里进去,正好是在东南角上,那儿没有庄门。
黄天霸就说:“各位哥哥,你们瞧瞧,这薛家窝修得可真好啊!周围几十里,西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林,把庄子包得严严实实的。”
甘亮说:“咱们得先进去摸清道路,才能动手救人。”
这几位好汉就施展飞檐走壁的本事,只听“噗、噗、噗”几声,大家都跃上了围墙,顺着有屋子的地方往前走。
黄天霸仔细看了一圈儿,然后跟李公然说:“公然哥哥,你往右手边东边儿去,那边就是花园,只要找到长廊的尽头,有个六角亭,就能救李、何二位兄弟了。”
李公然点点头,就在房顶上朝着东边跑去了。
黄天霸又吩咐计全、关太、刁庆、王殿臣、郭起凤这六位好汉,分成西组在房顶上埋伏着,要是听到有啥动静,大家就互相照应着点儿。
这六个人听了他的话,就分别到西处埋伏去了。
黄天霸自己跟白面狻猊甘亮朝着左边儿首奔望山堂而去。
到了房顶上,他们看庭心里头的假山还是跟前几天一个样儿,并没有被架起来。
往堂上看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黄天霸就扔了一块问路石,然后侧着耳朵仔细听,结果啥人声儿都没听到。
谁知道这下可坏事了,这块小石子也就核桃那么大点儿,扔到假山上面,“啪”的一声,朝着右边咕噜咕噜地滚到下面,又碰到一块假山石,被弹了一下。
也是赶巧了,这石子朝着旁边花墙的双钱孔里,“嗖”地一下就蹦出去了。
这花墙外面呢,是个回廊,石子“啪”的一声落在方砖地上。
正好有个人经过,听到声音,仔细一瞧,原来是块小石子。
偏偏这个人是个行家,一看就知道这是问路石子,心里明白肯定有夜行人来了。
他就轻轻地走到墙边,透过花墙的小孔往里瞧,正好看见黄天霸跟甘亮轻飘飘地从房顶上下来。
原来是薛凤的老婆、一枝桃的妹子,叫谢素贞。
她擅长用两把飞刀,飞檐走壁的功夫特别厉害,还有一件暗器,发出去抓人是百发百中。
这大晚上的,她咋还不睡觉,出来干啥呢?这里头是有原因的。
原来是跟着吴成的那个庄丁,瞧见吴成被计全、李昆给抓住了,他就顺着熟悉的路,一路小跑溜出了城。
打听到详细情况后,急急忙忙地往薛家窝赶回去报信。
他一口气跑到江边,渡过河,进了庄门。
这时候薛龙、薛凤正在书房里跟方世杰聊天呢。
方世杰问薛凤被镖打伤得怎么样了,薛龙回答说:“没啥大事儿,幸亏不是毒镖,而且打在比较硬的地方了,调养个两三天就能好。”
方世杰说:“这次他们有个邓龙被困在咱们这儿了,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找麻烦的,而且还得防备着他们调官兵来攻打庄子。”
薛虎正准备起身呢,就看见跟着吴成去的那个庄丁,慌里慌张地跑进书房,给薛龙请了个安,就说:“吴成带着我分路出去打听消息。他跟我一块儿进了沧州城,住在州衙门前面的客店里。
今天早上碰到一个朋友,喊吴师父,两人就一起去酒店喝酒了。
听说是卧牛山的蒋国祥,下山来打听消息的。还说活阎王李天寿现在在山上,跟东方寨主关系特别好。
吴师父就把咱们这儿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还托他给师父带信儿,让师父到薛家窝来会合,商量着怎么报仇雪恨,想办法救回被劫走的薛酬员外,还有卧牛山那两位寨主。
后来这蒋国祥就回山上去了。我们俩出了酒店,路过州衙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黄天霸请了沧州城的崔中军、阎守备,还有州衙门里一整班儿的马快,一块儿出城了。吴师父就带着我远远地跟着他们。
没想到后面突然来了两个人,趁我们不注意,就把吴师父给抓走了。
我逃到城外打听清楚了,这两个人叫计全、李昆。他们都住在沙家集的客店里,我看他们八成是要来攻打咱们庄子。
我得了这个消息,命都顾不上了,一口气跑回来,就是要告诉几位员外知道。”
只见薛虎一听,抄起朴刀,转身就往外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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