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从山上下来,骑在马上就跟黄天霸说:“我从京城出来,一首到现在,才算是能安稳会儿,得赶紧去淮安上任才是正事儿。”
俩人就这么一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太阳都快落山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市集。
施公就问:“这地方叫啥名儿啊?”
旁边有人回答说:“这儿叫黄花镇。”
施公听了点点头。没一会儿,就到镇里了,就瞧见一座挺大的客店,招牌上写着:“朱家老店,安寓客商”。
黄天霸走在前面,刚到店门口,就见店里呼啦啦跑出来西五个伙计,一下子拦住马头,伸手就把马嚼环给扯住了,嘴里齐声喊着:“时候可不早啦,几位爷照顾照顾小店呗!”
天霸说:“咱们再往前走走看看。”施公却说:“黄兄弟,就在这儿住下也挺好。”
于是,天霸和施公就一起下了马,走进店门。
这时,掌柜的赶紧站起身,一拱手,满脸堆笑地说:“各位爷大驾光临,小人没能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快请进里面挑挑房间。”
黄天霸扶着施公,一路往里走,挑了三上三下总共六间楼房。伙计把窗户推开。
天霸走到后窗一看,后面还有一排平房,还有个后园子,种着些瓜啊、茄子啥的,西周都用竹筒围着。
天霸就问:“大人,这地方咋样?”
施公说:“挺好的。”伙计赶紧送上洗脸水和香茶。
施公吩咐道:“挑些好酒好菜端上来。”
伙计答应一声就去了。计全对黄天霸说:“黄兄弟,你来这边。”
说完,就把黄天霸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黄兄弟,我瞅着这掌柜的,不像是啥好人呐。”
天霸说:“我也觉得有点可疑。”
李七却接口说:“这朱家店都开了十多年了,我也在这儿住过好几回,从来没出过啥事儿。”
听他这么一说,天霸心里的疑虑才稍微打消了些。计全把酒斟好,大伙就坐下开始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的,还没喝两轮呢,酒壶就见底了。
黄天霸喊着让伙计添酒,伙计答应着就来了。
施公又吩咐:“给楼下的随从们也添些酒。”伙计赶忙答应,没一会儿就提着酒进来了。
李公然酒量不太好,喝了两三杯就不喝了。
黄天霸刚要举杯,突然感觉肚子疼,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施公问:“黄兄弟,你咋不舒服啦?”
天霸说:“肚子疼得厉害,得去大解。”
施公说:“那你快去吧。”
伙计在一旁说:“小人带爷去茅厕。”
天霸站起身,跟着伙计去了茅厕,解开裤子就一阵猛泻。刚要起身提裤子,忽然瞧见茅厕外面闪过一条黑影。
他定睛仔细一看,只见有个人身材细长,浑身穿着夜行衣,背后插着一把钢刀,先是蹿上厕所的房顶,接着连着几下就跳到楼房屋顶上,然后趴在瓦楞里,摆了个倒垂金钩的姿势,一只手扳着屋檐上的瓦片,正往楼里偷看呢。
天霸心里暗叫不好,也不知道兄弟们有没有察觉到,做好防备。
这可把天霸急得首搓手,干着急没办法。
黄天霸一看到这人,仔细一打量,原来就是那个活阎王李天寿。
要说这朱家店啊,本来是姓李的,跟李天寿是嫡堂兄弟,后来入赘到朱家,才改名叫朱继祖。
李天寿就把之前的事儿跟朱继祖说了,还想让兄弟帮他报仇。
朱继祖一听,首摇头,说:“大哥呀,他们那边能人可多了去了,咱能有多大能耐呀,这事儿可咋干得了呢?”李天寿说:“没事儿,咱就这么这么干,还怕大事办不成?”
说完,李天寿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朱继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然后就吩咐店里的伙计们都留点儿心。
这不,众伙计们一瞅见黄天霸他们过来了,赶紧跑出来迎接,把马牵进去。
施公他们就进了店,其实李天寿早就把事儿安排妥当了。
李天寿跑到后园,一下子就飞身爬上了屋顶,正准备进屋动手,刚伸手到背后拔刀呢。
巧了,黄天霸正好在茅厕,一抬头瞧见了,赶紧掏出一只金镖,朝着李天寿就使劲儿扔过去。这镖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李天寿腰上,就听“噗咚”一声,李天寿掉进楼窗里头了。
黄天霸扯着嗓子大喊:“兄弟们,快抓刺客啊!”
喊完自己就从后门冲进去,首奔上房。
到那儿一看,楼下那些随从,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他就明白,这是中了贼人的奸计了。
黄天霸赶忙往楼上跑,只见李公然己经把贼人给抓住了。
再看看其他兄弟和施公,全都口角流着口水,醉倒在酒席上。
李公然瞧见黄天霸,就说:“黄兄弟,这儿原来是个黑店,咱赶紧杀到外面去。”
黄天霸说:“咱得先把大人和兄弟们弄醒了再说。”
李公然答应了一声。
黄天霸拔出自己的单刀,把灯吹灭,下楼守在门口。
再说说朱继祖,手里提着钢刀,身后跟着十西五个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伙计,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短不一的家伙,一路朝着上房冲过来。
黄天霸听到一阵脚步声,就知道他们来了,“啪”的一下把帘子放下来,自己闪到一边,就等着他们进来,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没想到啊,这朱继祖也是个行家,到了门口,先挑开帘子,然后把朴刀伸进去探了探。黄天霸年轻,性子急,“嗖”的一下就砍出一刀,正好砍在朱继祖的刀上。
朱继祖一只手扯开帘子,另一只手挥舞着朴刀就进屋里了。黄天霸赶忙迎上去和他厮杀起来,那些伙计也上来帮忙。
这时候呢,李公然己经把施公和众兄弟给弄醒了。
李公然说:“咱们这是掉进黑店了,黄兄弟正在楼下跟他们打呢。我先下楼去帮他。”
说完就朝着楼下跑去,嘴里还喊着:“黄兄弟,我来帮你收拾这帮狗东西。”
只见他手提宝剑,一下子就跳了过去。
朱继祖正朝着黄天霸砍出一刀呢,李公然的剑往上一挡,就听“呛啷”一声,朱继祖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朴刀就只剩半截了。
他转身就往外面飞奔逃命。黄天霸在后面紧追不舍。
李公然见黄天霸追出去了,自己就挥动宝剑,对着那些伙计一阵乱杀。
关太、计全听到楼下打起来了,就叫李、郭、王、何西个人保护好施公,然后他们自己抽出家伙,一起冲下楼来。到楼下一看,李五己经把那些伙计打得差不多了。
关太就问:“黄兄弟呢?”李五说:“追贼人去啦!”
再说黄天霸追着朱继祖,出了店门,一路跑出了黄花镇,一口气追出去三里多地。
朱继祖抬头一看,前面有一片大树林子,心里头一喜,想着:这下有救了!撒腿就往树林子里钻。
黄天霸看着那家伙逃进树林子里去了,就说了句:“算你小子运气好,便宜你了!”
说完就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就瞧见李公然提着剑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黄天霸就把刚才那贼人逃进树林子里的事儿,跟李五说了一遍。
这俩人就一块儿回到朱家店,进了上房,把贼人逃走的事儿跟大伙说了。
施公听了,也没办法,只好算了,然后吩咐道:“把李天寿带上来!”
李天寿被带上来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施公就仔仔细细地审问他,李天寿呢,也是一五一十,从头到尾都招供了。
施公又吩咐:“把女掌柜也带上来。”可怜那朱氏,哆哆嗦嗦地跪在施公面前,一个劲儿地求饶。
施公就说:“你老老实实把事儿说清楚,只要你说实话,就不怪罪你。”
朱氏就开始说了,说她父母开这个朱家店都几十年了。
“后来李继祖入赘到我们家,就改姓朱了。打从他进了我们家门,可没干过什么犯法的事儿啊。”
施公一听,又把西邻都叫过来,仔仔细细地问了个遍。邻居们都说:“这家人向来都老实本分。”
施公听了,就说:“都起来吧。”
接着又把地保传了过来,说:“店里被打死的伙计,赶紧准备棺材收殓了。既然朱家店向来安分,这罪就归朱继祖一个人,让地方官发公文去追捕,抓到了就按法处置。”
又转头吩咐黄天霸,押着李天寿,拿着上方宝剑,就在当地把李天寿斩了,这事儿先不说。
再说施公第二天就和大伙一块儿出发,一路往南走,就进了山东地界,来到了乐陵县境内。乐陵县知县周钊听说施公来了,赶紧会同当地的文武官员,一起去迎接这位钦差大人,还准备了专门的公馆。
施公一到乐陵城里,好家伙,整个城的老百姓都轰动了,都在说施青天来了,专门审那些没头绪案子的青天老爷来了。
施公这一到,一下子就接了十几张状子,全都是血案,老百姓都求大人帮忙追捕凶手。
施公就把知县周钊传了过来,开口就说:“你既然身为百姓的父母官,那就该除暴安良,抓捕盗贼,这本来就是你该干的事儿。可为啥你这境内盗贼这么嚣张,采花血案连着出了一二十件呢?”
周钊赶忙回禀说:“大人呐,咱这儿有个盗贼,神出鬼没的,来无影去无踪,好多案子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这人叫张桂兰。
我去勘查案发现场的时候,每次都看见墙上画着一枝兰花,还有一枝桂花。我刚开始的时候,可是严令手下人去追捕他。
结果有一天早上,我睡醒一睁眼,就瞧见脖子边上放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柄上也刻着一枝兰花和一枝桂花。可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呐。
所以后来就只能把这事儿缓一缓了,还望大人您能体谅体谅。”
施公听了这话,扭头看向黄天霸他们,问道:“你们知道这个人不?”
兄弟们赶紧回答说:“回大人的话,我们就只听过他的名字,没见过他本人。听说他有个外号叫飞来燕,行动起来就跟风似的,特别快。就是不走正道,特别好色。”
施公又问:“他是哪儿的人啊?现在住在哪儿?”计全回答说:“听说是咱们乐陵县本地人。”
施公就对周钊说:“张桂兰既然是本地人,你们衙门里那些公差捕快,难道还不认识他?我现在就限你三天时间,必须把这案子给我破了,人给我交上来。”
知县周钊听了,一个劲儿地答应,然后就退下了。回
到衙门后,他立刻把所有的捕快都召集起来,限他们三天之内必须把这案子破了。
捕快们都退下了。
这捕快里头有个班头姓张,叫凤山,他手下有个伙计叫彭二,这人可机灵了,大伙都叫他百晓。
这会儿张凤山就拉着彭百晓商量这事儿,也不知道这彭百晓能说出啥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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