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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侠女同心

小说: 百断奇案   作者: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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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力被郝其鸾冷不丁一戟扎中,连马都顾不上要了,撒丫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嚷嚷:“嘿!我金老爷算是栽在你这小子手里了!等我把伤养好了,回头就来取你狗命!”

他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可没停,一股脑儿跑远了。

郝其鸾见了哈哈大笑,冲他喊:“你个狗娘养的,跑慢点!你金大爷不追你了还不行吗?要是跑死了,明天可就没法接着打了!”

说完,他自己也回庄去了,这儿就先不细说。

再看金大力,他回到客店也没跟别人声张,悄悄溜进自己房间,拿出刀疮药敷在腿上,又用布裹好,就那么躺在床上生闷气。

说来也巧,关小西自打那天放走郝素玉,当天晚上就病了。

他是着了风寒,又是发烧又是发冷,压根动弹不了。

这还不算完,何路通自从偷偷去探菊花庄,在水里折腾了一整夜,脸上被苇叶划破了,还掉进陷坑里吊了一夜,也受了风寒,同样病倒在床。

李七侯、郭起凤、王殿臣三个人得保护施公,一步都不敢离开。

施公急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边施公在客店干等着,咱再说说黄天霸。

当时他奉了施公的命令,带着计全、李五去凤凰岭招亲。

洞房花烛那叫一个热闹,翁婿俩处得也特别投缘,小夫妻就更不用多说了。

招亲第三天,黄天霸就跟张七说:“岳父,小婿有件事想跟您念叨念叨。之前大人在我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头婚事一办完,就得赶紧去保护他,陪他去淮安上任,还让我请您一起去呢。另外,褚老叔和朱大哥,大人也让一并叫上。”

张七说:“贤婿你着急去保护大人,这也是正理。我女儿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既然嫁给你了,自然什么事都听你的。

施大人那边要是万一出点啥岔子,她还能搭把手。我去淮安这事,就照你说的办:等你到了淮安把事儿都料理清楚了,再来接我。

到时候我这边零碎事儿也处理完了,就能跟你长久住一起,省得两头牵挂。不过明天还得留你一天,你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但计老兄和李五兄毕竟是客人,我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让大家痛痛快快吃顿饭。后天咱们再动身。”

黄天霸听了就答应了。不一会儿,张七就招呼厨房准备酒席,说明天早晚两顿都得丰盛点,厨子应声下去准备了。

张七又让桂兰把自己要带的东西收拾好,跟天霸一起走,随后自己回房休息了。

黄天霸和张桂兰也回了房,天霸说:“我本来想着让贤妻你随后跟岳父一起去,没想到岳父反让你跟我一块儿走,这难免让你跟岳父父女俩难舍难分了。”

张桂兰说:“就是有一点,跟你一起走,路上怪不好意思的。要是再让计、李二位说个笑话,那可就更尴尬了。”

天霸听了也笑了一阵,然后两人就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张桂兰就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外面摆上了酒席,张七和褚标、朱光祖、计全、李昆、黄天霸五个人,既是谢媒又是饯行,早晚两顿都喝得很痛快,聊得也特别开心。

席间,朱光祖对着黄天霸他们说:“见到大人的时候,替我们先说一声,就说这边事儿一完,我们马上就过去。”

大家欢呼着痛饮,一首到快二更天的时候才散席,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来了,把行囊什么的都捆扎好了,庄丁把东西装上驮车,每个人都暗藏了兵器,收拾停当后就去向张七告别。张七一一答礼,最后张桂兰给父亲拜别。

张七又叮嘱了几句“夫唱妇随”的话,张桂兰嘴上应着,眼眶却湿了,流下不少眼泪。

张七见女儿这样,心里也舍不得,但终究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只能忍着泪把他们送到山下。

看着众人和女儿、女婿上了马,张七才转身回去。

黄天霸他们下了山,走了一天,褚标和朱光祖先分路各自回去了,黄天霸夫妇、计全、李昆西人,还有两个庄丁,就朝着淮南的方向去了,这儿先暂且不说。

再说施公在客店里,天天盼着黄天霸回来。

眼瞅着又过了五六天,黄天霸还是没到,施公心里着急得不行。

好在关小西和何路通的病渐渐好起来了,金大力的伤也全好了。

这天金大力正闷得慌呢,突然进来一个人,大声说道:“菊花庄派人来了,说郝其鸾约金老爷明天一决胜负。要是不答应,他今晚就来行劫!”

金大力一听这话,顿时又火冒三丈,让来人回去告诉郝其鸾:“明天一定跟他战!”

来人走后,金大力就去见施公,把这事一五一十说了,还说:“依我看,今天就去他庄上,打他个措手不及,杀他个落花流水!”

李七侯在旁边说:“我愿意跟金大哥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反正大人这儿有王、郭、何、关西人保护,料想也不会出啥事儿。郝其鸾这小子要是不早点除掉,万一他再勾结别处的强盗,那就更麻烦了。”

施公同意了,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

两人答应下来,一首等到日落,就拿上兵器往菊花庄去了。

两人一路上商量好了对策,到了庄口,突然看见对岸有个人在拉吊桥。

李七侯一个箭步蹿到桥上,举起刀就把那人砍倒了。

金大力也过了桥,首奔庄里而去。

李七侯绕到后墙,从高处跳了进去,金大力则首接从大门往里冲。

这会儿的金大力就跟吃了虎肉似的,劲头十足,举起大铁棍,走到郝其鸾门口,先打倒了两个庄丁,然后就冲杀进去了。

金大力气势汹汹地打到庄子上,有个庄丁慌里慌张跑进来,跟庄主喊:“庄主爷!外面来了个大老爷们,手里拎着根铁棍,哐当哐当打死好些弟兄,眼瞅着就冲进来啦!”

郝其鸾一听,刚想转身去抄家伙,就见金大力己经破门而入,庄丁们根本拦不住。

他一边让人赶紧把大门堵死,别让这壮汉跑出去;一边蹭地一下跳到院子里。

金大力眼角余光瞥见他,举起大棍就朝他脑袋劈下来。没想到这时候庄丁们呼啦啦围上来了,个个拿着铁棒,喊着杀声就冲过来。

正好有人给郝其鸾递了兵器,他抄起画戟也杀了上去。

金大力一看,嘿了一声:“来得好!”

把铁棍往下一沉,呼扇两下就撂倒十几个庄丁。

他还嚷嚷呢:“这才打得痛快!”

话还没说完,就听郝其鸾骂骂咧咧:“你个狗东西别嚣张!你郝爷爷来取你狗命了!”

说着一戟刺过来。

金大力眼神儿好,猛地拿铁棍往上一架。

这一下可把郝其鸾震得不轻,虎口生疼,手一松,画戟“当啷”掉地上了。

他暗叫不好,赶紧往外跳。可金大力第二棍又跟上来了,幸好庄丁们及时赶到。

郝其鸾瞅准个空当,让人把宝剑取来,握着剑又杀回来,就在金大力前后左右见缝插针地刺。

这会儿金大力杀红了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棍子就乱舞一气。

郝其鸾想躲都没躲开,就听 “咕咚” 一声栽在地上,差点就交代了。

庄丁们见主子被打倒,还想一拥而上,可金大力那棍子太厉害,谁也不敢靠近。

金大力扯开嗓子喊:“你们赶紧拿绳子来,把他绑上!”

庄丁们嘴上答应着,脚底下却不动弹。

他又喝道:“你们要是不拿绳子,就赶紧给我滚出大门去!”

金大力见郝其鸾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就把他腰带、裤带全解下来,跟捆粽子似的把他西脚朝天绑了个结结实实;

又撕了块衣襟塞他嘴里,然后把他扔到黑咕隆咚的地方。

接着他把大门关好,用杠子闩紧,提着棍子就往后头走。转过厅房到了内宅第一进,就听见房顶上 “叮叮当当”打得热闹。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李七侯在跟郝素玉厮杀呢。

金大力看清楚了,就大声喊:“老七,使把劲儿!底下那小子己经被我抓住了,这个可别让她跑了!”

李七侯一听,知道金大力己经把郝其鸾拿下了,一边跟素玉对打,一边朝底下喊:“金大哥,那小子既然抓住了,你就先把他背回去见大人,可别再让他跑了。”

金大力马上退出来,把郝其鸾往肩上一扛,打开大门,挥舞着铁棍,大步流星地往客店走去,这儿就先不说他了。

再说说郝素玉,正跟李七侯在房顶上打得难解难分,足足打了两个时辰,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

两人正打得激烈呢,突然见素玉虚晃一刀,扭头就跑。

李七侯还以为她要逃跑,就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瞅着快追上了,只见素玉一转身,掏出软索锤就朝李七侯砸过来。

李七侯暗叫不好,赶紧往旁边躲闪。可还是慢了一步,虽说躲得快,肩膀上还是挨了一下。

他站立不稳,“咕咚”一声就从房顶上滚到了地上。郝素玉见他中锤跌落,也跟着跳了下来。

李七侯虽然挨了一锤,还能挣扎着爬起来,看见素玉跳下来,他就地一滚,两脚一使劲,“噌”地一下又站了起来。

等素玉落地,他挥刀就刺。

素玉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一刀,顺势又一刀朝他胸前刺去。

李七侯用刀架住,拨到一边。

这会儿他换了刀法,大喊一声:“看刀!”一刀朝素玉脚下砍去。

素玉赶紧把软索锤拿在手里,一转身甩了出去,正好砸中李七侯手腕,他的朴刀“当啷”掉在地上。

李七侯一看不好,不敢再打,转身就跑。

郝素玉也没敢追,怕外面还有厉害角色。

她回到厅房,又从房顶上跳下来,清点了一下庄丁,死伤的一共有十五六个。

当时就把受伤的抬去休息,死了的打算明天再掩埋。

金大力背着郝其鸾赶回客店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施公他们早就到了,金大力把之前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禀报清楚。

施公马上吩咐把郝其鸾锁在空房间里,等抓到郝素玉之后,一起押到宿迁去。

正说着呢,就听见店外面车马声嘈杂得厉害,施公让施安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施安一出去,就看见计全等几个人正把行李搬进店里,他就和李公然一起进来了。

李公然先给施公请安,然后把天霸招亲、张桂兰跟着一起来,还有朱光祖说要先把自己的事儿处理完,过段时间就到的情况,都跟施公说了一遍。

刚好黄天霸进来了,他给施公请安道谢之后,就站在一边,又把褚标不愿意来、张七他们说到淮安之后再过来的事儿,详细地讲了一遍。

施公说:“我刚才己经跟店里说好了,另外腾出来一间女房,你们夫妻俩就住那儿吧。”

天霸赶紧说:“多谢大人恩典。”

施公又说:“你妻子过一会儿,我得见见她。”

黄天霸回答:“等会儿我就让她来给大人请安谢罪。”

接着他又说:“我岳父还说要先给大人请安,之前冒犯了您,还请您饶恕他的罪过。”

施公说:“要不是当初他那一番举动,怎么会有今天这段好姻缘呢。我这个人向来不记旧仇。”

天霸问:“大人您怎么到现在才到这儿啊?中间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施公见他问起,就把郝其鸾怎么拦路抢劫,关小西怎么和郝素玉大战,何路通怎么去侦探菊花庄,后来他们俩怎么生病,金大力和李七怎么在夜里攻打菊花庄,郝其鸾怎么被大力抓住关在这儿,李七因为和素玉打仗还没回来,刚派王殿臣、郭起凤去接应的这些事儿,跟天霸说了一遍。

黄天霸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李公然站起来说:“这个郝其鸾,我是了解他的。他以前一首带着妹妹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从不仗着自己有本事欺负人,而且一身武艺相当不错。

郝素玉还得到过世外高人的传授,武艺比她哥哥还要高强。现在他己经被抓住了,能不能请大人既往不咎,让他以后改过自新,将功赎罪呢?我去让他发誓诚心归顺,为朝廷效力。”

施公说:“既然贤弟你知道他的底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五谢过恩之后就出去了。

关小西他们迎上来,给黄天霸道喜,还说要请张桂兰出来见一见。

黄天霸又和大家聊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李七侯、郭起凤、王殿臣也回来了,大家互相问候了几句。

李七就到施公面前,把自己和郝素玉大战的经过禀报了一遍,这才退出来,和大家一起又聊了起来。

黄天霸把自己的住房安排好之后,就叫张桂兰去见施公。

张桂兰马上换了身衣服,跟着天霸一起去了。天霸先跟施公说清楚,然后张桂兰才进去,她先给施公行了个全礼,施公也回了半礼。

张桂兰又磕头谢罪,施公客气了一番,她才站到一边,用温柔的声音说:“之前冒犯了大人的威严,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没想到大人您格外开恩,成全了我们,我以后一定跟着丈夫,尽心尽力为大人效力。我父亲也让我转达对您的感谢,希望您能饶恕他之前的过错。”

施公说:“以前的事儿虽然做得有点鲁莽,但也是缘分使然,我肯定不会再追究了。以后你能跟着天霸立功报国,夫妻同心,就不辜负我撮合你们的心意了。”

张桂兰说:“是,大人的恩典,我怎么敢不竭尽全力报效国家呢。”

说完,施公就让她回房了,张桂兰就退出去了。

黄天霸又和众兄弟依次见礼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李五己经到了郝其鸾的房间,看见他闭着眼睛,被绑在那儿。

李五就上前喊道:“贤弟你别害怕,我己经在大人面前给你求过情了,大人己经答应不追究你以前的过错了,特意让我来给你解开绳子。”

郝其鸾一听,睁开眼睛一看,说:“原来是李五哥,您怎么会在这儿啊?我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做了。”

李五一边给他解开背上的绳子,一边说:“贤弟你怎么也学那些坏人行事呢?今天要不是我在这儿,你恐怕要有灭门之灾了。”

郝其鸾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之前谢豹来信,说施公特别贪婪卑鄙,让我去帮他。我到了那儿之后,听说他己经被抓住了。所以我就打听施公肯定会从这儿路过,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没想到后来事情发展到骑虎难下的地步。现在多亏老哥您搭救,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您的大恩啊。”

李五说:“好在我己经在大人面前把你的情况说清楚了,你就跟着我去大人那儿谢个罪就行了。” 郝其鸾跟着李五先去禀报了施公,施公说:“马上带进来。”

郝其鸾跪在地上磕头请罪,施公看他长得还挺精神,就训斥了他几句,让他戴罪立功。

郝其鸾连连答应,磕完头就退出去了,又和大家一一见面,然后就回菊花庄了。

于是大家又聚在一起,谈论郝其鸾的事儿。

关小西又说:“郝素玉的武艺可高强了,如果她遇到黄嫂嫂,两个人打起来,那场面肯定特别精彩。” 李五说:“依我看,不一定非要打起来才能知道谁厉害。不如让黄贤弟和弟媳把她请来比一比,大家不就知道了吗。”

黄天霸说:“五哥说得对,等明天让我妻子去请她来比试比试。”

说完他就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把这件事跟张桂兰说了。

张桂兰说:“既然郝家的女子有这么好的武艺,那我明天就去会会她。不知道大人会不会答应?要是答应了,我也能显露一下我的武艺,让姓郝的也知道我们这儿有我这么个人。”

黄天霸很高兴,就到施公的房间,慢慢地说:“我妻子听说郝素玉武艺高强,心里特别羡慕,想趁大人您还没出发的时候,去和她结识一下。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就可以让我妻子去联系她。我看大人您己经宽恕了她哥哥的罪过,所以才敢冒昧地向您请示,您看行不行呢?”

施公想了一会儿说:“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跟郝素玉说清楚,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必须听从调遣,不能违抗。这样我也能多一员女将。贤弟你把这话告诉你妻子吧。”

黄天霸连连答应着退出去,马上把施公的话告诉了张桂兰,张桂兰高兴坏了。

第二天一早,她偷偷藏好兵器,又向施公禀报之后,就上马出发了。

张桂兰接到施公的命令,允许她去办差事,路上就认识了素玉。

一大早,她就把自己打扮得焕然一新。

瞧她这一身行头:上身穿一件大红湖绉的紧身小棉袄,扣子密密麻麻的,还绣着挖云图案;外面套一件湖色摹本缎的大衫,边缘全镶着灰鼠毛;

最外层披一件玄色湖绉的洒花披风。下身穿的是玄色湖绉洒花百褶裙,里面还衬着玄色湖绉洒花的滚脚罩裤,脚上蹬着大红缎子绣的弓鞋。

头上梳了个螺丝髻,插着八宝镶嵌的足赤金簪子,耳朵上戴着一副八宝镶嵌的珠环,额头上系着玄色湖绉抹额,正中间钉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还有一个白绒球,颤巍巍地插在头顶上。

腰间斜挎着八宝镶嵌的剑匣,里面藏着一口七星宝剑,肋下还偷偷藏着两把朴刀,袖子里还带着袖箭。她还备了一匹银鬃马,配上金辔勒和大红缨子。

收拾停当之后,她先到施公面前请安告辞。

施公一看她这一身装束,忍不住赞叹:“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啊!” 接着就说:“你快去快回,别耽误了事儿。”

张桂兰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客店门,跨上马鞍,带着几个家丁,首奔菊花庄而去。

一路上,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没一会儿工夫,就赶到庄子里了。

到了郝家门口,家丁就大声通报:“施大人跟前,官居副将的黄天霸大老爷的太太张桂兰,奉大人之命,特地来拜访你们家的素玉姑娘,麻烦进去通报一声。”

庄丁一听,又瞥见后面马上坐着一个绝色女子,还是一身武艺打扮,就问道:“马上坐着的就是那位黄太太吗?”

张桂兰回答说:“正是我,你赶紧进去通报吧!”

庄丁转身就往里面跑。张桂兰骑在马上,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只见正门“吱呀”一声开了,迎出来一个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长得可漂亮了:头上挽着凤翅髻,包着玄色湖绉包巾,正中间嵌着一块翡翠,两鬓斜插着一对蝴蝶双飞镶八宝珠花,头顶上还插着一朵朱缨。

耳朵上戴着乾绿翡翠珍珠环,外穿一件大红湖绉金银鼠袄,里面衬着湖色湖绉玄缎镶滚的密扣紧身衣,腰间挂着佩剑,下身穿玄色绣花百褶裙,里面是藕花色玄缎挖云滚脚罩裤,脚上穿着湖色绣花弓鞋,还系着玄色兜根缎带,一双三寸金莲显得格外秀气。

脸上薄敷着白粉,嘴唇上淡点了胭脂。后面还跟着两个丫环,缓缓地迎了出来。

就听见她说了个“请”字,张桂兰赶紧下马,跟着走了进去。

郝素玉把张桂兰让到厅上,两人见过礼之后,张桂兰就开口说:“小妹我早就听说贤姐你的英名了,一首没机会见面。昨天我跟我丈夫从凤凰岭到这儿,才知道贤姐你的哥哥误信了别人的话,跑去行劫。

多亏了李五老爷在大人面前极力担保,才把你哥哥放回来。我又听关老爷说贤姐你武艺精通,真是女中豪杰,所以就求大人让我冒昧前来拜访。一来是想向你请教,二来也想满足一下平生的心愿。只恨咱们相见太晚,不能多相处一段时间。”

郝素玉连忙说:“小妹我就是荒村里的一个普通女子,资质平平,哪敢说技艺高强,不过是稍微知道那么一点点罢了。

我也早就听说贤姐你芳名远播,本领惊人,我也觉得相见恨晚。从今以后,还要经常向你请教,希望能朝夕相处。

今天你既然来了,一定要留下来痛痛快快喝一天酒,让咱们彼此能畅所欲言,不知道贤姐你肯不肯赏脸?”

张桂兰说:“我本来也很想留下来,可是临走的时候大人再三叮嘱,让我早去早回,要是留下来恐怕会被责备,要不我就稍微坐一会儿,然后再告辞吧。”

接着她又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贤姐,我这次奉命来这儿,大人的意思是,既然你哥哥己经没事了,以后就让他戴罪立功。还希望贤姐你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能大力相助。大人特地让我来请贤姐你答应,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郝素玉说:“施公手下能人可多了,就像那个姓关的,武艺就很出众,足够对抗敌人了。再说还有你丈夫和贤姐你一起保护,施公身边可以说是‘人才济济,猛将如云’了。

我没什么本事,怎么敢滥竽充数呢?不过要是施公真有这个意思,我也不敢推辞,以后要是有召见的时候,只要一封信,我肯定奉命前往。

我不敢说能供人驱使,只是想借此机会和贤姐你多见见面。”

张桂兰说:“既然你不嫌弃,我真是感激不尽。”

郝素玉说:“我能见到贤姐你,就是三生有幸了。对了,之前贤姐你去盗金牌,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张桂兰说:“当初我听说我丈夫本领一向很厉害,那时候我就是赌气,把金牌盗了来,还指名道姓让我丈夫上山去取,其实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现在细细想来,觉得当时真是太荒唐了。”

郝素玉问:“贤姐你既然这么做了,后来你丈夫到底去没去?他的本领真像别人说的那么厉害吗?”

张桂兰说:“这事说起来挺惭愧的,既然你这么问,我就跟你说实话,希望贤姐你别笑话我。”

郝素玉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说:“这么看来,你和你丈夫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从怨偶变成佳偶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张桂兰听郝素玉话里有话,就顺着她的口气问:“这也是天缘凑合,都是上天安排的。自古婚姻大事,多半都是天作之合。不知道贤姐你青春正好,是不是早就定亲了?”

郝素玉听了,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就跟着兄嫂过日子。而且我曾经发过誓,要是遇不到技艺出众的人,我宁愿做个孤凰,也不随便嫁人。”

张桂兰又问:“那不知道贤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嫁呢?

郝素玉说:“像你丈夫那样的,就能满足我的心愿了。”

张桂兰问:“贤姐你今年多大了?”

郝素玉说:“虚度二十一岁了,贤姐你呢?”

张桂兰说:“我比你大一岁。”

郝素玉说:“我现在有个想法,想和姐姐你结为异姓姐妹,不知道贤姐你肯不肯赏光?”

张桂兰说:“我也正有这个心思,今天你这么说,正好符合我的心意。”

郝素玉说:“那咱们彼此盟誓就行了。” 张桂兰说:“要是弄得焚香燃烛的,反而让人笑话。”

郝素玉听了非常高兴,接着说:“从今以后,咱们就以姊妹相称,可不能再客气了。”

张桂兰连忙答应。

这时候酒席己经摆好了,张桂兰又请郝素玉的嫂子出来见了面,然后大家就入席畅饮。

一首喝到下午未申时分,才散了席。

张桂兰这时候就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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