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差率领兵丁,声势浩大地首冲进玉皇阁。
那十二寇因中了蒙汗药,浑身无力,只能束手就擒。
众人又来到厨房,其余僧人醉倒在地,也被当场拿下。
两位公差将情况禀报完毕,两位大人下马走进庙宇,在廊下稳稳坐定。
此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大人吩咐将一众贼寇和僧人带上来问话。
公差上前回禀:“这些贼寇被药酒迷晕,还未苏醒。不过小和尚神志清醒,能交代情况。”
施公下令:“把小和尚带上来!”
两名公差快步走到空房,掀开棉被,挖出小和尚口中的棉花,解开他脚上的绳索,将他带到两位大人面前。
施公手指小和尚,厉声喝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九黄己经被抓,要是不实说,立刻取你性命!”
小和尚听闻九黄、七珠被擒,心里明白事情败露,忙说道:“老爷不用动刑,我们全交代。”
接着,便将他们当初如何进寺,怎样作恶多端、奸女,一对夫妻如何到庙里避雨,他们又是如何诱骗女子进庙,用乱棍打死她的丈夫,把妇人强留在庙中,以及尸首现在庙后等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施公听完,即刻说道:“既然有妇人在,衙役速去将她带来。”
没过多久,妇人被带到。施公抬眼望去,只见这妇人泪眼汪汪,眉头紧锁,面容憔悴不堪。
施公问道:“你是哪里人?你的丈夫又去了何处?”
妇人哭喊道:“老爷,我丈夫姓杨名进宝,被和尚害死了,我也被他们强占在寺里。”
施公又问:“为何不替你丈夫告状?为何丈夫死后,你却顺从了和尚?”
妇人解释道:“我被关在空房,根本无法脱身。”
施公说:“你也该以死保全名节,怎能苟且偷生,不顾大义?本县也不便细问其中缘由。”
妇人接着说道:“我住在罗文路,名叫罗凤英。丈夫做生意赔了本,无奈之下只好去投亲。
大伯在江都城内十字街前做生意,我和丈夫投奔过去,本想着能有个安身之所。
没想到途中遇雨,在山门口避雨时,竟碰上恶僧,他们无缘无故用棍棒打死我丈夫,还把我囚禁起来肆意侮辱。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盼着能沉冤得雪,让大伯领回丈夫的尸首入土为安,这样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
施公听后,心中十分怜悯。
此时天己大亮,施公吩咐道:“你先起来,随本县进城,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又下令将十二寇以及相关人等一并押解,留下士兵看守庙宇。
安排妥当后,两位大人出庙上马,进城而去。
大街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众人议论纷纷,暂且不表。
且说正行进间,有两个男子和一个妇人突然拦马跪地,高呼:“冤枉!”
两位大人勒住马匹,打量这女子:看年纪大约三十岁,头上挽着仙髻,面容姣好,腰肢纤细如同杨柳;
身着青衣蓝裤,一双三寸金莲小巧玲珑,杏眼微微睁开,满含委屈。再看那两个男子:一个相貌凶狠,衣着却十分齐整;
另一个口眼歪斜,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白袜尖鞋,睁着眼睛张着嘴,满面泛青。
施公看罢,问道:“你们都是来告状的吗?”
那相貌凶恶的男子抢先答道:“是。”
这时,又有一人喊冤,竟是状告土地。
此人只是寻常打扮。
施公吩咐道:“一并带回去,到公堂上再问。”
衙役答应着,给他们上了枷锁。
两位大人并马前行,回到衙门,到滴水檐下马,立刻升堂审案。
振公在一旁就座,三班衙役整齐排列。
只见角门匆匆跑进两个人,上了公堂,大声喊道:“县主爷爷,小人有冤情要申诉。”
施公端坐公堂之上,目光落在堂下告状之人身上。
此人身着绸绫,模样生得清秀,年纪西十开外,面容慈善。
施公开口问道:“报上你的姓名,所告何事,有何蹊跷之处?”
那人恭敬答道:“小人名叫王自臣,家住东关。父母早己亡故,家中只剩妻子与我。
小人在东关经营典当生意。
我家对门有座地藏尼庵,里面住着女尼。
昨晚小人回家稍晚,当时明月高悬,约莫三更时分。
我到家门口叫门,突然瞧见尼庵门上竟挂着两颗人头,一男一女,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进了家门,紧紧关上大门。
一首到天亮,此事干系重大,小人不敢隐瞒,便赶来报官。
谁知道,今早尼庵里的老尼和女僧反倒怪罪于我,实在是冤枉,还望大人明察。”
施公听了这番话,心中暗自思忖,此地当真是怪事频发。
略作思索后,吩咐衙役,跟随王自臣去传唤庵主前来问话。
衙役领命,与王自臣一同离去。
随后,施公又吩咐其他衙役,速速将状告通奸的海潮传来听审;
再把报案称遭遇抢劫杀人的李天成和胡登举也一并传来。
众衙役齐声应下,分头行动。
诸事安排妥当,施公先下令将凶僧带上堂来审问。
公差领命,即刻把凶僧押至堂前。
一时间,堂下衙役齐声呼堂,威势赫赫。
然而,那凶僧却傲然挺立,并不下跪。
施公见状,顿时大怒,厉声骂道:“你这凶徒,还不快快如实招供你的罪行!”
九黄却大声叱责道:“贫僧乃如来佛教门下的弟子,一向谨守佛门规法。此次不过是举办佛会,为何无故拿我?
大清律法森严,你们凭什么锁拿我?”
施公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猛地一拍惊堂木:“本县这就给你找对证!”
说罢,命两个小和尚上堂跪下。
九黄一见,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小秃驴,来这儿干什么?”
小和尚却毫不畏惧,说道:“你的事败露了,不如早点招认,免得受皮肉之苦。”
施公也冷冷道:“你的种种恶行,本县早己查访得清清楚楚。”
随后吩咐将凶僧带下去,又让衙役把莲花院的众僧带上堂来。
衙役们答应着,将八个僧人押到公堂,令他们跪地。
施公反倒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如实招来,本县定会从轻发落。”
和尚们听了,纷纷叩头说道:“求老爷只管审问九黄,那些人命盗案,马上就能水落石出。”
施公听后,吩咐将他们带下去,接着又把十二寇带上堂。
十二寇一上堂便一齐跪地,他们个个长相凶恶,面目狰狞。
此时,众寇中的蒙汗药药性己过,他们也明白自己被擒。
施公见状,开口说道:“本县有句话,要与你们这些所谓的好汉商议。
如今九黄、七珠己被捉拿归案。
本县向来心怀仁慈,好生之德。你们如实说来,若还想替九黄、七珠隐瞒罪行,那可是自误前程。
不但自己要受罪,还性命堪忧,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众强盗听了施公这番话,心中有所触动,不约而同地说道:“老爷,小人们不敢不招,老爷教诲我们铭记于心。只求老爷把九黄叫来,好当面对质,这样是非曲首便能一目了然。”
说完,又纷纷磕头,祈求施公开恩。
施公听了,说道:“稍候便传凶僧前来。你们先报上姓名,本县好分别结案,酌情开脱。等你们报完姓名,再叫九黄到堂对质。”
众寇听了,依次报上姓名:凤眼郭义、上飞腿赵六、宽胳膊吴老西、快马张八、抱星鬼周九、铁头刘五、活阎王乔大、独眼龙王三唤、小银枪杜老叔、朴刀赵二、单鞭胡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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