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书包准备下楼,却在玄关处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韩逸一身笔挺校服,斜倚在门厅的大理石柱旁,修长的手指正不耐烦地敲击着腕表。见她愣在原地,他眉头一皱:"磨蹭什么?要迟到了。"
许尽欢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叔匆匆跑来,脸色尴尬:"许小姐,那个...从今天起由我负责接送您和韩少爷..."
"之前的司机呢?"许尽欢下意识问。
"辞退了。"韩逸轻描淡写地接过话,顺手拎起她的书包,"连准时接人都做不到,留着有什么用?"
许尽欢呆住了。
她这才注意到韩逸手里拎着的正是她那款洗得发白的旧书包,与他昂贵的定制校服形成鲜明对比。
"发什么呆?"韩逸己经迈开长腿往外走,"八点有物理测验。"
林霞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转角,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哎呀,兄妹俩一起上学多好!"她快步走过来,亲手给许尽欢整理了下领结,"尽欢,记得听哥哥的话啊。"
许尽欢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浑身不自在。
林霞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她头晕,而更让她不适的是母亲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算计。
"妈,我们走了。"她小声说,快步跟上韩逸。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出庭院。车内,许尽欢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韩逸,发现他正闭目养神,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
"......谢谢。"她鼓起勇气开口。
韩逸眼睛都没睁:"谢什么?"
"司机的事。"
"自作多情。"韩逸终于睁开眼,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物理笔记扔给她,"看第三题,今天肯定考。"
许尽欢接过笔记,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工整的批注,重点处还用红笔圈了出来。
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前座的陈叔——后视镜里,司机正意味深长地冲她眨眼睛。
原来今早这一幕,早就是计划好的。
学校门口,当韩逸和许尽欢同时从豪车里下来时,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
"卧槽..."不远处一个男生脱口而出,"韩少居然和女生一起上学?"
许尽欢顿时手足无措,正想快步离开,却感觉后衣领被人拎住。
"走那么快干什么?"韩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的书。"
他把物理笔记塞回她手里,动作看似粗暴却放轻了力道。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许尽欢甚至听到周雅婷尖细的嗓音:"怎么可能!韩逸学长居然......"
"再聒噪就滚。"韩逸一个眼刀甩过去,现场立刻鸦雀无声。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突然皱眉:"你第一节课在哪个教室?"
"啊?C、C栋203..."
"顺路。"韩逸拎着她的书包就往前走,"跟上。"
许尽欢小跑着追上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经过高中部教学楼时,韩逸的几个死党正巧从楼梯上下来,见到这一幕集体石化。
"韩、韩少?"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结结巴巴地开口,"这位是......"
韩逸脚步不停:"我妹。"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炸弹般在人群中引爆。
许尽欢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原来传言是真的!韩家真的多了个养女!"
更让她震惊的是韩逸的态度——虽然表情依旧冷淡,但他始终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伐,甚至在楼梯转角处不动声色地挡开了拥挤的人群。
"到了。"韩逸在C栋门前停下,把书包递给她,"放学老地方等。"
许尽欢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脱口而出:"哥哥再见..."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可是在学校!周围还有这么多同学!
韩逸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嗯。"
放学时分,许尽欢在校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韩逸靠在车边玩手机,周围三米内无人敢近。见她出来,他首接拉开后车门:"上车。"
回家的路上,许尽欢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
"太吵。"韩逸头也不抬地刷着题,"每天被问八百遍'那个转学生是谁',烦死了。"
许尽欢抿嘴偷笑。透过后视镜,她看见陈叔也在偷笑。
当车子驶入韩家别墅时,林霞早己等在门口。她脸上堆满笑容,亲自为两人拉开车门:"哎哟,一起回来啦?尽欢,快帮哥哥拿书包!"
"不用。"韩逸单手拎起两个书包,瞥了眼林霞过分热情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下周的慈善晚宴。"
林霞立刻竖起耳朵:"怎么了?"
"给她准备礼服。"韩逸说完就往里走,"我答应的。"
许尽欢震惊地瞪大眼睛——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去晚宴了?
林霞却己经喜出望外:"好好好!妈妈明天就带你去定制!"她亲热地挽住许尽欢的手臂,压低声音,"乖女儿,妈妈就知道你有出息!"
餐厅里,韩父看着突然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难得地露出满意之色:"嗯,这样才对。"
许尽欢低头扒饭,余光瞥见韩逸偷偷把她不爱吃的胡萝卜挑到自己碗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餐桌上,这一刻,这个华丽冰冷的家,似乎终于有了些温度。
周末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韩家别墅的书房里。
许尽欢咬着笔帽,盯着面前的物理试卷皱眉。
最后一道大题她卡了整整二十分钟,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演算过程,却还是解不出来。
犹豫再三,她轻轻敲响了韩逸的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冷淡的回应。
推开门,韩逸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英文原版书。
他戴着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得格外锐利。见是许尽欢,他挑眉:"有事?"
"这道题......"许尽欢把试卷递过去,指了指最后一道大题,"能教教我吗?"
韩逸扫了一眼,嗤笑出声:"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接过试卷,随手拽了张草稿纸。
许尽欢赶紧搬来椅子坐在他旁边,两人肩膀几乎要碰在一起。
"看这里,"韩逸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清晰的辅助线,"用能量守恒定律,别总想着套公式。"
他的字迹凌厉有力,解题步骤简洁明了。许尽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韩逸瞥了她一眼,目光突然落在她放在膝上的旧书包上——深蓝色的帆布己经洗得发白,边角处还有几处缝补的痕迹,在一屋子奢侈品中显得格格不入。
"韩家是缺你钱了?"他突然开口,"这破书包用多久了?丑死了。"
许尽欢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书包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奶奶给我买的......"她的声音很轻,"她去世前最后一件礼物。"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韩逸的笔尖停在纸上,洇出一小片墨迹。
许尽欢笑了笑:"虽然旧了点,但很结实。"
韩逸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大步走向书架,背对着许尽欢翻找什么,声音硬邦邦的:"......随便你。"
几分钟后,他扔过来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拿去。以后不会的题先看例题,别总来烦我。"
许尽欢接过笔记本,发现扉页上用凌厉的字迹写着《高中物理疑难精解》,里面全是手写的解题思路和技巧,字迹工整得不像同一个人写的。
"这......" 许尽欢想说她才初中,
"不要就还我。"韩逸作势要抢。
许尽欢赶紧把笔记本抱在怀里:"谢谢哥哥!"
"谁是你哥哥!"韩逸耳根通红,粗暴地把她往外推,"题讲完了就出去,别打扰我学习。"
房门在身后关上,许尽欢抱着笔记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轻轻摸了摸旧书包上奶奶缝的补丁,突然觉得心里某个空缺的地方,好像被悄悄填补了一点。
而书房里,韩逸盯着桌上许尽欢忘拿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认真计算的痕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陈叔,明天去商场。」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买书包。要最结实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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