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在隧道深处投下血红光晕,林深握紧染血的消防斧。苏雨晴倚着渗水的隧道壁喘息,她白大褂下摆缠着的纱布正渗出靛蓝色液体——那是三小时前为唐小梨挡下变异鼠爪的结果。
"前方五百米有废弃列车。"陈建国嚼碎最后半片抗生素,战术手电扫过墙面的爪痕,"但我们要先通过繁殖巢穴。"光斑停驻处,成千上万的荧光鼠目在管道缝隙间明灭,仿佛整条隧道都在呼吸。
唐小梨突然扯开领口,少女锁骨处的鳞片在幽光中泛着青芒:"我打头阵。"她甩出的燃烧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火焰舔舐到鼠群的刹那,隧道里炸开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林深终于看清那些"老鼠"的真容:它们长着人类手掌大小的耳朵,尾椎骨末端突变成蝎尾状毒针。
逃亡中苏雨晴的医疗包被扯落,林深俯身去捡时撞见惊悚画面——跌落的止血钳正被菌丝状物质迅速腐蚀。他后背突然撞上冰凉的金属,才发现自己正贴在某节车厢的透明观察窗上。应急灯扫过车窗的刹那,林深看见二十多具呈跪拜姿势的干尸,它们的胸腔被掏空成孵化巢,里面蠕动着半透明的蝙蝠幼崽。
"别看!"苏雨晴捂住他眼睛的手冷得像尸体,这个动作让林深想起医学院解剖课上的操作规范。她的声音在颤抖:"这些是第一批接触陨石碎片的科考队员。"
陈建国踹开驾驶室铁门时,变异鼠王的嘶鸣几乎刺穿耳膜。这只足有藏獒大小的怪物额间嵌着半块警徽,唐小梨突然僵在原地——那正是她失踪半年的刑警父亲的证件。老兵趁机将鼠王引向布满电缆的检修井,却在引爆燃烧弹时被蝎尾刺穿肩膀。
"带她们走!"陈建国最后的吼声混着血肉烧焦的噼啪声。林深拖着两个女孩冲进车厢时,发现苏雨晴正把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淡金色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她的瞳孔变成了爬行动物的竖瞳。
林深的手电筒光束在车厢内壁剐蹭出扇形光斑。某种半透明的黏液正从通风口汩汩涌出,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荧光溪流。苏雨晴突然拽着他扑向座椅间隙,两秒前站立的位置被坠落的孵化囊砸出凹坑——那团搏动的肉膜里,分明裹着具未消化完的防化服尸体。
"别碰黏液!"唐小梨的尖叫混着骨骼碎裂声传来。少女正用狼牙棒击碎试图破窗的蝙蝠幼崽,飞溅的汁液在车厢喷涂出磷火般的幽光。林深瞥见苏雨晴的指甲己经暴涨到三公分长,尖端泛着氰化物般的青蓝色。
手电筒滚落到某具干尸腿边,光束恰好照亮控制台上的皮革手册。林深忍着腐臭蹲下时,发现日志最后几页被血渍浸透:「3月18日,苏博士坚持要携带样本箱撤离...她女儿今天生日...」
通风管道突然爆裂,成虫期的血蝙蝠倾泻而下。苏雨晴发出非人的嘶吼挡在林深面前,她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肩胛骨刺破衬衫伸出膜翼残骸。唐小梨趁机翻开日志扉页,手机闪光灯照亮合影——穿防护服的女科学家怀抱着穿茉莉花裙的小女孩,背景是陨石坑形状的生态实验室。
"苏雨晴!"林深格挡蝙蝠时撞到控制台,红色紧急按钮深陷的瞬间,整节车厢响起机械女声:「自毁程序启动,请所有人员撤离。」他这才看清按钮旁用凝血写着:不要相信重生。
苏雨晴的膜翼扫碎最后一只蝙蝠,转身时竖瞳己经扩散至整个眼眶。她沾满黏液的手抚上林深的脸,体温低得像是冷库里的尸体:"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的血不能..."话音未落,唐小梨的胰岛素冷藏盒突然爆开,菌丝顺着她的脚踝攀援而上。
车尾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陈建国挂着半截蝎尾破窗而入。老兵被烧焦的左脸正在脱落碳化皮肤,露出底下银灰色的金属骨骼:"快走!这辆车是移动培养舱!"他残存的右手举起沾满脑浆的陨石碎片,那上面刻着的分子式与林深手背的晶体纹路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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