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司遥在医院的休息室的床上大汗淋漓。
结界者一号D区的通风管道发出金属扭曲的悲鸣,司遥用湿毛巾裹住未婚妻晚秋滚烫的额头时,温度计的红线正爬上39℃刻度。冷却系统故障的第七小时,穹顶的应急灯在热浪中忽明忽暗,像垂死者的喘息。
「阿遥..呼吸机...」晚秋蜷缩在铁架床上,氧气面罩因冷凝管破裂早己失效,她肺部纤维化的病灶在高温下加速溃烂。司遥攥紧床单的手背青筋暴起——医疗站最后三台呼吸机,半小时前被武装队贴上「A级人员专属」的封条。
走廊突然传来玻璃炸裂声,有人尖叫着「B3区死人了!」。骚动如病毒扩散,司遥抓起匕首冲出隔间,汗水浸透的后背撞开人群。他必须赶在暴动失控前,从医疗站抢到那个银色金属箱。
走廊监控镜头闪过一道异常蓝光。
医疗站闸门被焊死的瞬间,司遥看到了那个戴防毒面具的守卫——对方腰间挂着呼吸机的启动密钥。他借着人群推搡的掩护贴近目标,匕首刺向守卫咽喉的轨迹却被热扭曲的空气延缓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让守卫的枪口率先顶住他的太阳穴。
「杂碎也配用A级资源?」面具后的冷笑混着血腥味。司遥瞳孔骤然收缩:晚秋咳血的画面与眼前晃动的密钥重叠,某种冰冷的震颤顺着脊椎窜入大脑。
时间突然停滞。
他能看见汗珠悬停在枪管上方,暴徒挥砍的砍刀凝固成银色弧光。五秒,这是司遥第一次感知到「逆熵基因」的存在。当时间重新流动时,他的匕首己插进守卫颈动脉,喷涌的鲜血在高温中蒸腾成粉雾。
抢夺的金属箱内并非呼吸机,而是标着「基因研究所-绝密」的冷冻试剂)。
试剂瓶在混战中坠地碎裂的刹那,司遥视网膜被幽蓝冰纹覆盖。地下城的热浪仿佛被无形之手撕开裂缝,他抱着呼吸机冲出医疗站时,身后传来诡异的景象:暴徒们举着火把倒退奔跑,枪声像被按了回放键的录音带。
「阿遥..你的眼睛...」晚秋艰难地支起身子。镜面碎片里,司遥的虹膜呈现出量子纠缠般的蓝白辉光。他们都不知道,那管试剂里封存着二十年前「逆熵计划」的初代病毒株——能短暂撕裂时空连续体的基因钥匙。
当武装队的首升机撞破穹顶降临时,黎昭正用冰镇毛巾擦拭晚秋发烫的额头。他听着螺旋桨的轰鸣,掌心悄然凝结出一片六边形霜花。这场高温暴动埋葬了三百条性命,却让某个更危险的秘密重见天日。
冷冻试剂引发的时空扰动正吸引「墙外」的观察者。
重要的是,他和晚秋都要好好活下去。
司遥终于从这场噩梦中醒了,手背拭去额头的汗水,穿上皮鞋走向走廊深处,他该查房了。
最重要的是,新进来的那个女患者——黎昭,她项上戴着的戒指,或许会是能救晚秋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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