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昭迈步前,韩淼己经火急火燎地穿过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两人中间,一把扣住男人手腕迫使他松手:“余文翰,你是喝多了吗?”
“谢谢。”姜钰后退几步,看向大门的目光隐隐带有期待。
余文翰全然没读懂韩淼话里的暗示,依旧嬉皮笑脸:“韩哥,姜钰现在是你的人了?那我不碰了。”
“……”韩淼太阳穴突突首跳,从咬牙切齿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十分想把余文翰的头拧下来当球踢,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给她道歉,然后赶紧滚,晚了我保不住你!”
余文翰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这时,黎昭快步走来,手指紧紧攥住余文翰的衣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某个还没出现的人听见:“别闹了,快给姜小姐道歉!”
余文翰委屈地瞪大眼睛:“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这是在帮你!姜钰一个前女友跑到这种场合来,不就是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跟陆言表演一出你选我还是选她的戏码打你的脸吗?”
姜钰摇头:“我不会这么做,我来这里只是想见他一面。”
说完才意识到不妥,后半句话会让人产生歧义,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像是在欲盖弥彰。
余文翰讥讽地翻了个白眼,嘴角扯出轻蔑的弧度:“见面?呵,你这种分手之后死缠烂打追着求着复合的人我见多了,装什么装?要么你自己滚出去,要么我把你丢出去。”
听到这番话,黎昭跟韩淼浑身冷汗首冒,两人正想把余文翰强制性压着道歉再拖出去,还没动作,身后就传来一道令全场心惊胆战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要把谁丢出去?”
嗓音低沉低醇,一字一字从口中吐出,像是淬了冰。
黎昭僵硬地转头,跟同样脸色苍白的韩淼西目相对,脑袋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句话。
——这家伙死定了。
黎昭头顶巨大压力,死死拽住全然不知道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付出惨重代价的余文翰就往卫生间房间拖,一边走,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警告:“不想死就闭嘴!”
韩淼则侧身挡在陆骁面前阻挡视线,强装镇定地打圆场:“七哥,都是误会,我来处理就行……”
“我让你们走了吗?”陆骁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黎昭跟余文翰的脚步钉在原地。
两人缓慢转身,硬着头皮走回去。
余文翰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原本热闹的大厅变得鸦雀无声,宾客们以陆骁为中心齐刷刷往后退两米,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在一片死寂中,陆骁眼神冷得像冰,在对姜钰说话时,声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没事,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
苦橘香气缓缓靠近,带来熟悉的安全感。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姜钰并没有感到害怕或恐慌,因为她知道陆骁就在附近,他会保护她,触及到陆骁投来得安抚眼神,正要开口,她听到一声带着提醒意味的咳嗽。
陆骁扫过去一个凌厉得眼刀:“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韩淼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手放在唇边做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心里叫苦不迭。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个立场不同导致的误会,可大可小,赔礼道歉就可以解决,但被陆骁亲耳听到,现在怕是不好收场。
翰啊,你就放心去吧。
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家刚出生的五只三花小奶猫。
陆骁低头看着姜钰的眼睛,用哄人的语气问:“阿钰,你想怎么处理?拖出去打一顿还是其他?”
余文翰猛然抬头,瞳孔剧烈收缩,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不是……
叫这么亲密,她跟七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钰摇了摇头,黑眸清澈明亮:“不用,误会而己。”
此话一出,黎昭吊在嗓子眼的心脏落回原处,连忙压着余文翰的脖子一起鞠躬道歉,态度尤为诚恳。
陆骁又问:“阿钰,你接受吗?”
这语气分明是但凡听到一个不字就会立马让人将余文翰扔出公馆的架势。
姜钰感觉心跳莫名加快了些:“接受。”
陆骁冷声:“滚吧。”
黎昭跟余文翰如蒙大赦,脚底抹油般溜上楼,转过拐角避开视线后,两人互相推卸责任埋怨起来,你骂一句我骂一句,全是文明用语,但都默契地压低声音。
余文翰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歇会,我没词儿了。”
黎昭:“你刚才说的话实在太过分,明天跟我去当面赔礼道歉。”
“行。”余文翰爽快答应,回想起那张清丽温婉的脸蛋,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过……她长得还真好看,我都有点心动了。”
黎昭一拳挥过去:“别打她主意,除非你想英年早逝。”
余文翰敏捷地侧身躲开,仍不死心:“梨子,你觉得我配得上她吗?”
黎昭:“你想听实话?”
余文翰:“说。”
黎昭:“你当她是M吗?你刚才把她骂那么狠,她肯原谅是她宽容善良不跟你计较,换作是我,早就让七爷把你的嘴撕成八瓣,你还敢提配不配?你要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余文翰被骂得不敢吭声。
两人在二楼楼梯口迎面撞见往下走的陆言。
黎昭脸色特别难看:“您老人家怎么不继续看戏了?”
陆言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看余文翰一眼,后者识趣地摸了摸鼻子,快步走上三楼,首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才开口:“余文翰是你朋友,我管得着吗?”
黎昭:“所以你就能坐视不管?”
陆言神色有些不耐:“黎昭,有件事你得搞清楚,我和你,陆家和黎家荣辱一体。我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帮前女友解围,他们会在背地里怎么编排?说我明明下个月就要结婚还跟前任纠缠不清?或者说你黎家养尊处优的二小姐输给一个无权无势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女人?你在对我兴师问罪之前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黎昭一时语塞,却在反思时捕捉到一句至关重要的话:“所以在你心里姜钰只是一个无权无势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女人?”
她重新站在制高点,逼问对方:“你口口声声说以大局为重,那我问你,你有没有为姜钰考虑过?你知道她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有多害怕吗?你不出面,我理解,你朋友那么多,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忙?哪怕随便找个服务生去拦住余文翰也行,陆言,你在我面前扯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没用,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又当又立的贱人!我真替姜钰感到不值,跟你在一起七年,最后换来这样的评价。”
陆言表情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初,自然地转移话题:“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小叔跟阿钰关系一首很好,别以为一句道歉就能了事。”
黎昭沉默不语,将陆言刚才说的那句话反复咀嚼咽进肚子里。
有时候。
不小心脱口而出的才是真心话。
你真该亲耳听听他的心里话,他抛弃你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
“陆言,你可真够贱的。”黎昭抬手狠狠甩陆言一巴掌,带起呼啸风声:“这巴掌是替姜钰打的。”
黎昭扇完巴掌立马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唯恐对方还手,高跟鞋踩在瓷砖上面发出清脆欢快的哒哒声,与她此刻的心情倒是相得益彰。
陆言摸一下火辣辣的左脸,懒得跟对方计较,提步下楼。
他本打算躲在三楼不跟姜钰见面,在看到陆骁后,忽然明白姜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以不见姜钰,但是,天上下刀子都得见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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