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楚宁站在试衣镜前，看着镜子里被塞进香奈儿高定裙的自己。腰部的束带勒得她呼吸困难，这是楚清月特意 “挑选” 的尺码 —— 胸围处缝着的水钻暗纹，恰好能遮住她后颈处的烫伤疤痕。
“三小姐，该出发了。” 女佣敲门的声音里带着不耐，“养姐己经在楼下等了十分钟，夫人说今天要是搞砸了……”
“知道了。” 楚宁扯断束带，任由昂贵的裙摆垂落在地。她摸出背包里的银镯戴上，指尖划过镯面时，忽然想起昨晚霍临渊电话里那句没头没尾的 “别穿太漂亮”。
宴会厅门口，楚清月正被一群名媛环绕。她穿着一袭湖蓝色鱼尾裙，耳后那道疤痕被精心修饰成泪痣，显得楚楚可怜。看见楚宁走来，她立刻迎上来，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在对方手臂上：“宁宁，你怎么穿这件？临渊哥哥说今天的主题是星空……”
“装什么好人，明明让人把我的星空裙剪破了。” 楚宁看着她眼底的得意，忽然凑近她耳边，“不过没关系，反正等下出丑的不会是我。”
楚清月脸色微变，却在这时听见霍临渊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传来：“清月，宁宁，过来。”
男人穿着定制黑西装，袖口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的助理捧着一个丝绒礼盒，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 霍家祖传的 “星轨” 手链，传说由三十颗顶级蓝宝石镶嵌而成，价值过亿。
“清月，生日快乐。” 霍临渊微笑着打开礼盒，却在看见楚清月伸出的手腕时顿了顿，“你换镯子了？”
楚清月一愣，下意识摸向腕间的翡翠镯：“这是伯母送我的……”
“我记得你以前总戴珍珠手链。” 霍临渊的目光扫过楚宁的银镯，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关系，手链是给宁宁的。”
全场哗然。楚清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着霍临渊转身走向楚宁，指尖几乎掐进掌心：“什么意思？临渊哥哥明明说过这是给我的订婚礼物！”
“抱歉，昨晚临时改了主意。” 霍临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在楚宁耳边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毕竟有人告诉我，三年前救我的女孩，手腕上戴着铃铛。”
楚宁浑身一震。她看着男人手中泛着蓝光的手链，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楚清月的心声：“该死！那个贱丫头是不是跟临渊哥哥说了什么？当年车祸的行车记录仪明明己经销毁了……”
“等一下！” 楚清月突然尖叫着冲过来，“临渊哥哥，这手链太贵重了，宁宁她…… 她配不上！”
话音未落，她的手肘己经撞上托盘。装着黑咖啡的银壶朝楚宁泼来，却在即将沾湿裙摆时，被霍临渊一把拽进怀里。温热的咖啡渍在男人西装上晕开，楚宁听见他心底的一声叹息：“果然和三年前一样，总在替别人挡灾。”
“你没事吧？” 霍临渊低头看她，眼神里有几分无奈，“下次离她远点。”
“我没事。” 楚宁抬头，正对上楚清月眼底的怨毒。她注意到养姐悄悄将一支录音笔塞进袖口，忽然想起昨晚在管家车上听见的计划 ——“订婚宴上播放伪造的录音，让楚宁当众出丑”。
“临渊哥哥，你看她！” 楚清月适时地哭出声，“明明是她撞翻了咖啡，现在却装可怜……”
“够了。” 霍临渊皱眉打断，“监控录像就在宴会厅门口，需要我让人调出来吗？”
楚清月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半步。这时，苏婉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闹不愉快。清月，你先去换衣服，宁宁，跟我来。”
母亲的手掐在她胳膊上，指甲几乎陷进皮肉。楚宁被拖进化妆间，听见苏婉柔锁门时的心声：“真是个麻烦精，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淹死在孤儿院的大火里……”
“妈，你弄疼我了。” 楚宁皱眉抬头，看见母亲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却在下一秒换上慈祥的笑容：“对不起宁宁，妈妈太紧张了。来，把这个戴上。”
她递来一个精致的珠宝盒，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楚宁刚要拒绝，却听见苏婉柔心底的冷笑：“这可是掺了朱砂粉的项链，等下在众人面前过敏休克，看霍家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病秧子……”
“谢谢妈，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个。” 楚宁举起手腕上的银镯，“这是外婆留给我的，霍临渊说很配今天的手链。”
苏婉柔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盯着那只银镯，指尖微微发抖：“你从哪弄来的？”
“孤儿院院长给的。” 楚宁故意凑近她，“妈，你好像很眼熟？难道这是……”
“啪！” 一记耳光打断了她的话。苏婉柔喘着气，眼神里有恐惧也有愤怒：“少在这胡思乱想！赶紧把项链戴上，别让霍家看笑话！”
楚宁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母亲慌乱地打开窗户通风。她知道朱砂粉遇热会挥发，此刻窗外的海风正卷着细沙吹进来，恰好能掩盖那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宁宁？” 霍临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该上台了。”
楚宁转身，看见男人靠在门框上，西装袖口挽起，露出腕间与她银镯同款的缠枝莲纹身。这个发现让她呼吸一滞，却听见楚清月在走廊尽头的心声：“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临渊哥哥肯定想起了当年的事……”
“来了。” 楚宁朝霍临渊走去，故意路过楚清月身边。她听见养姐心底的咒骂，却在同时注意到对方藏在袖中的录音笔正在闪烁红光 —— 那是己经开始录音的标志。
舞台上，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着霍楚两家的联姻。楚明城站在话筒前，目光在两个女儿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楚宁的银镯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接下来，有请霍临渊先生和楚宁小姐交换信物。”
掌声雷动中，霍临渊拿出那条 “星轨” 手链，却在即将戴上楚宁手腕时，忽然握住她的手转身：“差点忘了，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清月小姐。”
楚清月愣在原地，看着男人助理递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昨晚她钻进管家轿车的画面 —— 高清监控下，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和副驾驶座男人的胎记清晰可见。
“楚清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霍临渊的声音冷如冰窖，“或者，需要我把三年前车祸的行车记录仪也放出来？”
全场死寂。楚清月的录音笔 “啪嗒” 掉在地上，恰好播放出她和管家的对话：“苏婉柔的药己经换了，等她进了精神病院……”
“不！不是这样的！” 楚清月尖叫着扑向平板电脑，却被楚宁一把抓住手腕。她看着养姐眼底的恐惧，忽然想起昨晚在琴房摸到的碎瓷片 —— 那上面的日期，正是楚清月伪造的生日。
“姐姐，你耳后的疤痕……” 楚宁轻轻揭开对方的遮瑕膏，“好像和三年前救霍临渊的女孩不太一样呢。”
台下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楚明城的脸色铁青，苏婉柔踉跄着扶住椅子，而霍临渊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 那是当年车祸现场的监控截图，画面里，背着书包的少女后颈处有一块明显的烫伤疤痕。
“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霍临渊看着楚清月，“而真正的她……”
他转身看向楚宁，忽然伸手摘下她的银镯。在众人惊呼声中，男人从西装内袋掏出另一只镯子 —— 两只银镯拼在一起，赫然是一朵完整的缠枝莲，中心镶嵌着一颗泛着蓝光的宝石，正是 “星轨” 手链上失踪的主石。
“这是霍家祖传的信物，” 霍临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三年前，我在车祸现场捡到的。”
楚宁看着拼合的银镯，忽然想起孤儿院院长说过的话：“有个戴黑手套的男人留过话，说等你十八岁就来接你。” 她抬头，对上霍临渊眼底的温柔，听见他心底响起的声音 —— 那是她从未听过的轻柔：“终于找到你了，我的星星。”
楚清月的尖叫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她忽然冲向楚宁，指甲朝着对方的脸抓去：“你这个贱人！明明己经被我妈烧死在孤儿院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宴会厅。楚宁看着捂着脸后退的养姐，掌心还带着刺痛。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还手，却在同时听见苏婉柔的惊呼：“清月，你的手！”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楚清月抓向楚宁的右手手背上，不知何时起了一片红疹 —— 正是她为楚宁准备的朱砂过敏症状。
“这是怎么回事？” 楚明城皱眉质问。
“是她！” 楚清月指着楚宁，“她给我下了药！”
“姐姐，这话还是留给警察说吧。” 楚宁拿出手机，播放了昨晚偷录的管家对话，“还有，妈妈的降压药…… 不如现在就请家庭医生来检查一下？”
苏婉柔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楚明城的目光在妻子和养女身上扫过，忽然转身走向书房。十分钟后，他拿着一份亲子鉴定摔在桌上：“楚清月，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全场哗然。楚清月瘫坐在地上，看着管家被保安拖走，听着母亲被带走时的哭喊声，终于意识到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正在一一崩塌。
“临渊哥哥，我错了……” 她抬起头，却发现霍临渊己经脱下西装披在楚宁肩上，两人手腕上的银镯在灯光下交相辉映。
“楚宁小姐，” 主持人适时地开口，“请问你愿意接受霍临渊先生的求婚吗？”
楚宁抬头，看见男人单膝跪地，手中的钻戒与银镯上的宝石遥相呼应。她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 “嫁给他”，却在这时听见楚清月心底最后的悲鸣：“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最适合霍家的人……”
“我愿意。”
钻戒戴上手指的瞬间，宴会厅的灯光忽然熄灭。当重新亮起时，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三年前的车祸现场 —— 楚清月推开楚宁的画面清晰可见，而真正冲上去挡住货车的，是那个戴着铃铛手链的少女。
楚宁看着画面里自己后颈的烫伤疤痕，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霍临渊时听不见他的心声 —— 因为早在三年前，这个男人就己经把真心交给了她。
掌声如雷贯耳中，霍临渊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楚宁微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台下脸色铁青的楚清月。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 书房暗格里的旧日记，老宅花树下的生母遗书，还有霍临渊私人医生的神秘身份，这些藏在豪门深处的秘密，终将在她的读心术下一一揭晓。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做回那个本该被宠爱的楚家千金。
第二章完
下章预告：楚家老宅的栀子花丛中，楚宁挖出生母遗书，却发现上面的字迹与苏婉柔的日记一模一样。与此同时，霍临渊的私人医生来送药，她手腕上的铃铛手链让楚宁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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