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老宅的栀子花丛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楚宁握着园丁给的铁锹,指甲缝里还沾着下午在书房暗格发现的纸灰 —— 那是半页被烧毁的日记,残留的字迹赫然写着 “清月生母” 与 “孤儿院纵火”。
“小姐,您确定要挖这里?” 老园丁站在三步外,声音里带着颤抖,“老爷说过这片花田不许任何人动……”
“动手吧。” 楚宁擦去额角的汗,听见对方心底的叹息:“当年夫人就是在这里埋的东西,现在终于要真相大白了……”
铁锹触到硬物的瞬间,她心跳漏了一拍。刨开潮湿的泥土,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渐渐露出轮廓。盒盖上的缠枝莲纹让她呼吸一滞 —— 和霍临渊的银镯、书房暗格的锁芯一模一样。
“啪嗒。” 锁扣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楚宁屏住呼吸翻开盒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泛黄的病历单:“苏婉柔,孕 28 周,胎儿 DNA 与楚明城匹配度 99.9%。”
“怎么会……”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根据楚家档案,楚清月比她大两岁,可这张病历单的日期明明是二十三年前 —— 也就是她出生的那一年。
铁盒深处,一本血迹斑斑的笔记本掉落在地。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 —— 那是今天上午在苏婉柔梳妆台上见过的笔迹,此刻却在泛黄的纸页上写着:“明城,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宁宁?” 霍临渊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怎么这么晚还在花园?”
男人穿着睡袍,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腕间与她 matg 的银镯。楚宁慌忙将病历单塞进衣兜,却在抬头时看见他眼底的担忧:“手怎么流血了?”
“没事,被玫瑰刺扎到了。” 她藏起指尖的泥土,看着霍临渊弯腰捡起笔记本,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这是……” 男人翻开扉页,脸色瞬间变了。楚宁听见他心底的惊涛骇浪,却在这时注意到笔记本内页夹着的照片 —— 年轻的苏婉柔抱着一个婴儿,旁边站着笑得温和的楚明城,而婴儿襁褓上绣着的,正是霍家的缠枝莲纹。
“临渊,先回去吧。” 楚宁伸手想拿回笔记本,却在触碰封面时,听见花丛深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拽着霍临渊躲到树后,看见管家的养子鬼鬼祟祟地靠近花田,手里拿着一瓶汽油。
“不能让楚宁挖到证据。” 男人低声咒骂,“当年夫人就该把母女俩一起烧死……”
汽油泼在栀子花丛上的声音让楚宁浑身发冷。霍临渊己经掏出手机报警,却在这时,她听见更远处传来苏婉柔的声音:“快点,趁老头子没发现……”
“先救火!” 楚宁抓起一旁的水管,却被霍临渊一把拉进怀里。男人用西装盖住她的头,挡住飞溅的火星,而她透过布料缝隙,看见铁盒在火光中渐渐变形,病历单上的 “苏婉柔” 三个字被烧得只剩 “女” 字旁。
消防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时,栀子花丛己经烧得只剩焦黑的枝干。楚宁蹲在废墟前,看着老园丁被警察带走时朝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他每天凌晨都在这片花田浇水 —— 原来不是打理栀子,而是防止有人挖出下面的秘密。
“先回房休息吧。” 霍临渊将外套披在她肩上,“剩下的交给警方。”
楚宁点头,指尖却触到口袋里的半页日记。在火光中,她终于看清了被烧毁的字迹:“清月母亲用宁宁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
回到房间,她锁上门,打开手机电筒仔细查看病历单。日期栏的墨水似乎被水晕开过,“2002 年 5 月 17 日” 的 “0” 字边缘有明显的修改痕迹,看起来像是由 “3” 改成了 “0”。
“所以楚清月其实比我小?” 楚宁皱眉,“他们不仅调换了身份,还改了年龄?”
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她急忙将东西塞进床垫。苏婉柔端着热牛奶走进来,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宁宁,今天的事妈妈吓坏了…… 来,喝点牛奶压压惊。”
“谢谢妈。” 楚宁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上的水珠 —— 这杯牛奶分明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而苏婉柔向来讨厌冰饮。
“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苏婉柔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急切,楚宁听见她心底的催促:“喝下去,反正病历单己经烧掉了,就算她发现年龄的秘密……”
牛奶触到舌尖的瞬间,楚宁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打翻杯子,看着白色液体在地毯上晕开,露出下面藏着的半截铃铛 —— 那是属于她生母的手链碎片。
“你干什么?” 苏婉柔尖叫着扑过来,却被楚宁抢先捡起碎片。在母亲慌乱的眼神中,她终于拼凑起所有线索:当年苏婉柔生下双胞胎女儿,却在医院被楚清月的生母调换,而真正的楚家千金,差点死于孤儿院的大火。
“妈,” 楚宁举起碎片,“这个铃铛,你眼熟吗?”
苏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墙纸还白。她后退两步,撞翻了梳妆台上的相框 —— 那是楚清月十岁时的照片,女孩手里抱着的古琴,琴头雕刻的正是铃铛图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婉柔尖叫着夺门而出,楚宁听见她心底的慌乱:“必须联系清月的生父,不能让楚宁拿到行车记录仪……”
行车记录仪!楚宁猛地想起霍临渊说过的话,立刻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刚按下发送键,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她跑到阳台,看见一架印有霍家标志的首升机正在降落,机舱门打开时,下来的却是戴着口罩的私人医生。
“楚小姐,临渊让我给你送药。”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温婉的笑容。楚宁的目光却被她手腕上的铃铛手链吸引 —— 那款式和她生母的碎片一模一样。
“谢谢医生。” 楚宁接过药盒,故意触碰到对方的手腕。下一秒,她听见了让血液凝固的心声:“还好当年火场没烧死她,现在总算能亲手解决了……”
医生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指甲划过她后颈的烫伤疤痕:“楚宁,你知道为什么霍临渊的私人医生恰好是我吗?因为三年前的车祸,根本就是我安排的……”
楚宁猛地推开对方,转身想跑,却被一脚踹倒在地上。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注射器,药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别挣扎了,当年你生母就是这么死掉的 —— 她发现了调换婴儿的秘密,所以我只好让她葬身火海……”
“你是楚清月的生母?” 楚宁蜷缩在墙角,看着对方步步逼近,“当年拐卖我的也是你……”
“没错,还有你的亲生母亲。” 医生露出狰狞的笑容,“她抱着你逃到孤儿院,却没想到我早就买通了院长。那场大火啊,烧得可真旺……”
注射器的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阳台门被猛地撞开。霍临渊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保镖。楚宁在失去意识前,看见医生被按在地上时,颈间掉落的吊坠 —— 那是半块刻着 “清” 字的玉佩,和楚清月的那块恰好拼成完整的 “清月”。
“宁宁!” 霍临渊抱起她,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坚持住,医生马上就到……”
楚宁想告诉他铁盒里的病历单,想说出苏婉柔的秘密,却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心跳声。在彻底昏迷前,她最后看见的,是男人腕间的银镯正在发出微光,与她手腕上的碎片渐渐共鸣。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霍临渊趴在床边,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间的银镯上多了一道裂痕 —— 那是他砸开阳台门时留下的。
“醒了?” 男人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医生说你被注射了镇静剂,幸好送来及时……”
“行车记录仪……” 楚宁哑着嗓子开口,“还有病历单,日期被改过……”
霍临渊愣了一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 U 盘:“这是从医生办公室搜出来的。三年前的车祸视频,还有楚清月母女调换婴儿的证据。”
楚宁接过 U 盘,看见屏幕上闪过的画面 —— 年轻的苏婉柔在产房外痛哭,而楚清月的生母抱着婴儿匆匆离开。视频最后,是孤儿院大火当晚的监控,一个戴着铃铛手链的女人将她推出火海,自己却被浓烟吞没。
“那是我妈妈。” 楚宁轻声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叫林晚秋,对吗?”
霍临渊沉默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你生母的遗书,老园丁在火场废墟里找到的。”
信纸己经泛黄,字迹却依然清晰:“宁宁,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己经不在了。对不起,没能陪你长大。楚家的秘密藏在栀子花下,还有…… 霍家的银镯,会带你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楚宁紧紧攥着遗书,忽然想起铁盒里那张被烧毁的日记。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婉柔总是对着她的银镯出神 —— 那是她亲生母亲的嫁妆,也是霍家认亲的信物。
“还有件事。” 霍临渊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愧疚,“当年我被救醒后,楚清月母女拿着行车记录仪威胁我,说如果不娶她,就曝光我爸挪用公款的证据……”
“我知道。” 楚宁打断他,“你的心声早就告诉我了 —— 在你说‘终于找到你了’的时候。”
男人愣住,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他抬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无名指上的钻戒:“等你康复,我们就去老宅的祠堂认祖归宗。这次,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才是我霍临渊唯一的未婚妻。”
病房外,传来苏婉柔的哭喊声和楚清月的尖叫。楚宁知道,属于她们的审判才刚刚开始。她转头看向窗外,清晨的阳光正穿过云层,照亮远处楚家老宅的雕花屋顶 —— 那里曾经是她的噩梦,现在却即将成为她 reclaim 身份的起点。
“临渊,” 她靠进男人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们去看看栀子花吧。等春天来了,重新种一片花海,好不好?”
“好。” 霍临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你的每一个春天,我都不会再缺席。”
楚宁闭上眼睛,感受着掌心残留的泥土气息。她知道,在那些被烧毁的栀子花丛下,藏着的不仅是生母的秘密,更是一个豪门家族的赎罪券。而她,终将在阳光下,让真正的楚宁堂堂正正地盛开。
第三章完
下章预告:祠堂认亲当日,楚明城拿出真正的族谱,却发现楚宁的名字旁赫然写着 “霍家媳”。与此同时,苏婉柔在狱中寄来神秘信件,信里夹着半张婴儿脚印,而楚清月的精神病鉴定报告上,照片里的女孩竟有一双和楚宁 identical 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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