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崇画无心跟陆霁明耍贫嘴，他快速洗脸漱口之后，便径首走向餐桌。
只见桌上整整齐齐码着六个用荷叶包裹的、形如绿色小包袱的糯米鸡。
柳崇画转头惊讶看向陆霁明问： “我家厨子居然会做糯米鸡？！我怎么不知道？！”
“我就早上出门前大概给他们描述了下做法，让他们自己研究研究，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陆霁明说着，打开了一个“小包袱”，凑近鼻子闻了闻，“似乎还不错，你尝尝看？”
柳崇画也打开了一个荷叶小包袱，只见里面的糯米油润光亮，隐隐可见包裹着的鸡肉、咸蛋黄和冬菇，看样子和他大学时期爱吃的那个食堂做的差不多。
于是柳崇画轻咬了一口尝了一下，糯米软糯、鸡肉酥嫩、香菇滑润、荷叶清香，这几种味道在口中交织，咸香中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油润却不腻口。
柳崇画边吃边眯起眼睛点头称赞：“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陆霁明见柳崇画吃得香，便也开始吃了起来。
在柳崇画伸手要去拿第三个糯米鸡的时候，陆霁明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糯米不易消化，你现在身子弱，还是不要多吃了。”
“......”柳崇画白了陆霁明一眼，有些不痛快地放下了手中刚拿起的糯米鸡。
过了一会儿，柳崇画果然感觉吃得有些撑了，他往椅背上靠了靠，随口问道：“今天早朝都说了些什么？”
陆霁明原本还在吃着，在金銮殿上听了一早上的唇枪舌剑，他觉得又费脑子又费体力。此时他本来是觉得还有些没吃饱的，但见柳崇画开始准备讨论“工作”了，便也还是放下了筷子，开始给柳崇画如实描述早朝发生的事。
“这一早上发生的事，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嗯，你边吃边说吧，不用搞这么严肃。”柳崇画挑了挑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陆霁明于是又拿起筷子，开始边吃边说：“如你所料，万福寺所有的罪过都推到赵尚书身上了......”
“赵尚书说自己小儿子染上赌瘾，欠了巨额债务，所以才动了歪心思......他把换走的木材又卖给了江南的富商盖宅子，木材早己运走了。”
“哈？这理由都能扯出来？！还真是一群老狐狸！”柳崇画不禁笑了出来，“如此一来，那笔不翼而飞的钱财就不用再追回了，毕竟进了赌场，就真难以查起了，妙啊！”
“嗯，早上皇上听了查案赵尚书的招供后，大为震怒，下令即刻满门抄斩......”
“我......想起赵小姐的嘱托，就站出来求皇上看在赵尚书兢兢业业在工部干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放他家人一条生路......”
陆霁明说到这儿，偷偷觑了一眼柳崇画，见柳崇画面色并无异常，才有接着说：“皇上当场骂我‘妇人之仁’，不过还是改判赵尚书斩首示众，家中女眷充妓，男子充军。”
“嗯......合情合理，老皇帝生日刚过，他估计也不太想大开杀戒，你又适时开口，他就顺水推舟了......估计这老皇帝内心其实还觉得你宅心仁厚。”
柳崇画点点头，又问道：“太子呢？皇上是怎么处置太子的？”
“太子监管不力，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和白月光穿越后，我逼他纳我为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哦，那其实就是在东宫逍遥自在三个月不用出门？”
“呃......也可以这么说。”
“看来老皇帝对太子的德行还是心知肚明的，知道太子没啥本事，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角色，所以没有重罚。”柳崇画推测道。
“确实，我也觉得老皇帝应该是这么想的。”陆霁明附和道。
“你说这换下来的好木材，真的运到江南去了吗？这可跟咱们之前的推测天差地别。”柳崇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难说，如今田庄那里查不出什么线索，我也没什么头绪。”
“还有这赵尚书，认罪认得也太轻松了，居然没有再牵连其他人，独自认下所有罪过？！”柳崇画揉了揉眉心，想不出个所以然。
“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哦，对了，我回来的路上，街上有早起嬉闹的孩童，在传唱一首不太好的童谣......”陆霁明突然想起今早回来时的场景，有些不安。
“不太好？怎么个不太好法儿？”
“他们是这么唱的，
妖妃媚，龙椅晃，
君王迷，国不昌。
天雷响，寺庙黄，
神佛怒，民遭殃......”
“好家伙，编的还挺顺口……这可真的像是张丞相的手笔了！”柳崇画轻笑。
“所以事情肯定不会只到赵尚书那里那么简单。”
柳崇画沉默了半晌，突然轻声开口：“但如今只能到赵尚书这里结束了，再查，怕是要出大乱子。“
“这万福寺案件，倒让我想起我在未来那个时代工作一年后发生的一件事。”
“什么事？”陆霁明好奇地问。
“我那时候曾帮X单位梳理过一桩十年前发生的惨案，那场案件中死了很多人，所以上面要求每三年要进行一次‘回头看’，查漏补缺，谨记教训。”
“十年前？你是指那场轰动全国的‘楼体倒塌’？”陆霁明瞪大了眼睛，“你还帮着搞过‘回头看’？”
“嗯，看来你也知道。”柳崇画叹了口气，“当时那场惨案的主要责任单位其实是Z部门，但是Z部门的领导在惨案发生第二天就自S了，所以受处分的后来大多变成了X部门的......”
“啊？我说呢，当年那件事怎么好像就不痛不痒的就......”
“嗯，确实不痛不痒，抓了几个小喽啰，处分了一批领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柳崇画的语气有些低落，“后来我的那些X部门的甲方，事业心就没那么重了，干啥都得过且过的......毕竟他们其实也不是主要责任部门，结果受处分最多的居然是他们。”
“只因为Z部门的领导自S了？”
“嗯，S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保剩下的人平安，是世世代代的潜规则......所以万福寺案件，就止于此了，真相什么的，清不清楚其实都不重要。”
柳崇画说罢，拿起一旁的茶壶斟了两杯茶，一杯推给陆霁明，一杯自己端了起来。
“好了，西殿下，接下来我们要正式入局了，祝我们好运！”
柳崇画拿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陆霁明的杯子，然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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