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医阁的名声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在寒风凛冽的陵城炸开了。
价廉效显的药，精准利落的手法，沈大夫那双看透伤痛根源的眼睛，以及那神秘莫测的角落“护法”……种种议论交织，短短半月，“玄医阁”三个字竟有隐隐压过柳家药铺的势头。
柳氏坐不住了，药铺后院密室，气氛压抑。
柳氏一掌重重拍在梨花木案上，保养得宜的脸因怨毒扭曲：“区区一个贱种，带着个不知来历的废人，开个狗窝似的药铺，就想在陵城抢我柳家的饭碗？做梦。”
狗窝似的药铺，殊不知那药铺早换了新颜，被沈清欢做成了现代药铺模式。
心腹柳忠垂着头，脸上带着新伤，正是上次探查折戟的狼狈：“夫人，那沈清欢确实有两下子，弄出的药……很有效。而且，那个男人，太邪门了，咱们的人……”
“有效？邪门？”
柳氏尖声打断，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她一个废院出来的弃女，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药方？定是她从那儿偷来的，还有她那些药，那些袋子，肯定有古怪，柳忠～”
“小的在。”柳忠一凛。
“你亲自去。”
柳氏声音压低，带着刻骨的寒意，“带上最能打的护院，目标——她柜台下那几个不起眼的粗布袋，还有药柜里那个小紫檀匣子，我要她所有压箱底的药方和她那些装药的古怪玩意儿。至于那个男人……给我不计代价，干掉。”
看她还依靠谁？柳氏咬牙切齿，恨恨地想。
夜幕，如墨汁般浓稠地泼下，彻底吞噬了陵城，玄医阁内早己落栓，静谧无声。
沈清欢尚未歇下，正在灯下小心地用针拨弄着一块从空间药渣袋中取出的、形状奇特的矿石碎屑，试图分辨其材质。
角落里的萧承渊，在昏暗光线下，轮廓仿佛更深沉了几分。
“砰哗啦——”
巨响如雷，后院窗棂被暴力撞碎。数道黑影裹挟着寒风与杀意，破窗而入，与此同时，前店厚重的大门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悲鸣，被巨大的撞木狠狠撞击。
“动手拿袋子，杀22”柳忠嘶哑的吼声在混乱中炸响。
刀光如雪，首劈向角落里静坐的萧承渊。
沈清欢瞳孔骤缩，心头剧跳，她没有冲向角落，反而身体一侧猛地扑向柜台下方，伸手探向其中一个空间药渣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盘坐如石的萧承渊，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到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虚影。
“咔嚓。”
“呃啊——”
“噗——”
骨头碎裂声、短促闷哼声、兵器坠地声，几乎是同时炸开，时间仿佛被压缩成惊心动魄的一瞬。
前店刚撞破半扇门涌进来的黑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倒飞出去，砸在对面墙壁上。
后窗闯入的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剧痛，兵器脱手，脖颈处被恐怖的力量卡住，窒息感瞬间淹没意识。
扑向沈清欢方向的黑影，更是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掼在地上，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柳忠冲在最前，他是唯一看清了些许轨迹的人——只看到一只冰冷如铁铸的手掌，如同拍苍蝇般，随意拂过。
那手掌在他眼前瞬间放大。
“噗。”柳忠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印在胸口，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栽出去，鲜血狂喷，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尘埃落定。
快的如同幻觉。
玄医阁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破门破窗的寒风呼呼灌入，以及散落在地的几条“破麻袋”痛苦到极致的抽搐和呻吟。
沈清欢的手才刚触碰到空间药渣袋的边缘。她甚至没能完成意念驱动。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如同被狂风扫过的战场，又慢慢转向那个角落。
萧承渊依旧盘坐在原地，姿势丝毫未变，仿佛刚才那修罗般的一瞬从未发生。他身上连一丝尘埃都没有沾到。只有那双闭着的眼睛，在昏暗油灯光线外幽深、冰冷。
沈清欢的心脏还在擂鼓般狂跳，但声音己经恢复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询问：“公子，这些……‘垃圾’，需要清理出去吗？” 她指了指地上那几个失去行动力的柳家精锐。
萧承渊没有任何反应，连睫毛都未颤动一下，仿佛那些人的生死，地上的狼藉，不过是浮尘。
沈清欢不再多言。她走到前店被撞开的破门前，捡起一根被震断的门栓木刺，开始动手。
她用木刺和脚，动作算不上温柔地将那几个还有气儿的黑衣人或戳或踢地翻弄、拨弄，重点检查伤口和可能的线索。
她在柳忠身边蹲下，柳忠面如金纸，胸口凹陷，嘴角不断涌出血沫，眼神涣散地看着屋顶，充满了惊骇与绝望的灰败。
沈清欢看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柳忠混乱的耳朵里：“是柳夫人派你来的。目标，是我的药方和……药渣袋？” 她特意在“药渣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柳忠身体猛地一颤，灰败的眼神骤然收缩，看向沈清欢，那神情如同见鬼。
“她想要的东西……”
沈清欢凑近，声音更低，带着冰雪般的寒意，目光似无意地瞥过角落的阴影，“都在。谁也拿不走。回去告诉柳氏，再敢伸爪子……”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扫过柳忠塌陷的胸口，意思不言自明。
“玄医阁，不是她撒野的地方。”
柳忠浑身如筛糠，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除了喉咙里赫赫作响的血沫，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沈清欢站起身，不再管他，继续处理其他人。
她将他们身上的短刃、少量钱物搜刮干净，算是“清洁费”。
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将柳忠等人一个接一个地拖出大门，扔在冰冷的街道中央。
关门，落闩（门闩只剩半截了），她沉默地处理着被砸坏的窗户，用木板暂时钉死，清理地面污迹。
角落里那尊“石像”，仿佛连呼吸都融入了黑暗。
首到一切归于表面的平静，沈清欢才靠墙坐了下来。
她摸了摸袖中的血棘木刺，又看了看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空间药渣袋，目光最后落到角落深处。
柳忠那见鬼般的表情，死死印在她脑海。
柳氏的贪婪，疯狂，以及……对药渣袋毫不掩饰的垂涎，她果然察觉了这些袋子的特殊。
柳氏绝不会就此罢手，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打手了。
萧承渊深不可测的力量暂时震慑了宵小，但这力量本身也是巨大的变数。
他那石破天惊的一拂，柳忠胸口的塌陷……沈清欢知道，这绝非普通武力！
一丝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她怀中那半张凌霜城残图，突然毫无征兆地散发出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温热，这感觉不同于之前的隐隐灼烧，更像是一种……共鸣？像某种冰冷沉寂的东西，被唤醒了一丝波动。
而这波动发出的源头——
沈清欢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确定的希冀，紧紧锁在了角落那深沉的阴影之中。
萧承渊静坐如渊，毫无异状。
但那丝微弱图热的源头，却真真切切地，指向了他。
“萧承渊……”
沈清欢在心中无声念着这个名字，“难道你和凌霜城……也和这些空间袋子……师父，虚云道长……您留下的这条线，是否也牵涉其中？”
窗外的风更大了，吹打着刚钉好的木板，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呜咽，也如同某种不祥的预言。
雪羽幽音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2J6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