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黄子林的课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着崭新的文具袋，袋面上印着的卡通图案还带着淡淡的塑料味，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两天前的下午。
那时刚写完作业的他浑身，却仍被李琳琳拉着去和玉林、俞科其汇合。西人一路打闹着走进镇上的小卖部，货架上的文具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玉林和俞科其很快凑到零食区抢辣条，而李琳琳拽着黄子林停在文具架前。她踮着脚取下几支彩色笔，又挑了几本印着可爱图案的笔记本，最后拿起一个深蓝色的文具袋，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卡通图案：“这个耐脏。”
结完账走出小卖部，夕阳把街道染成暖橘色。玉林和俞科其还在店里争论买哪种干脆面，李琳琳突然转身，把那个文具袋塞进黄子林怀里。她的耳尖泛红，说话却带着一贯的爽朗：“你的那个文具盒太旧了，这个就当你这几天辛苦的奖励。” 黄子林愣在原地，看着她转身时马尾辫甩起的弧度，喉咙发紧，只来得及匆匆说了声 “谢谢”。
此刻回忆起这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文具袋的拉链。那两天疯狂赶作业的场景又清晰浮现：李琳琳像个小监工，每当他的笔尖停滞，她先是怒目圆睁，柳眉倒竖：“黄子林！又想偷懒？” 可次数多了，这招渐渐失效，她便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我每天跑来监督你，你却……”
这话比任何斥责都管用。黄子林总感觉胸口被揪得发紧，慌忙抓起笔，草稿纸被写得沙沙作响。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日头从东边挪到西边，他数不清喝了多少杯浓茶，只记得李琳琳歪着头为他讲解数学题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还有她纠正他文言文读音时，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
“终于写完了！” 黄子林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合上时，手臂都在微微发颤。李琳琳欣慰地笑了，那笑容比冬日的暖阳还要耀眼：“今天下午去找玉林还有俞科其玩吧，顺便买些开学要用的东西。” 他望着她被阳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喉咙发紧，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此刻站在教室里，班主任开始检查作业。黄子林偷偷瞥向斜前方的李琳琳，她正低头整理新发的课本，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当老师翻到他的作业本，逐页查看时，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首到老师点头说了句 “不错”，他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李琳琳身上 —— 若不是她，自己此刻怕是要在讲台前挨批了。
新学期的生活很快步入正轨。清晨，黄子林总是早早到校，只为在教室门口偶遇背着书包跑来的李琳琳；课间，他故意绕远路经过她的座位，只为听她和玉林讨论小说时清脆的笑声；放学路上，西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打闹，俞科其讲着冷笑话，玉林追着要打他，而他和李琳琳并肩走在后面，偶尔的目光交汇，都会让他的耳朵发烫。
有一次，李琳琳忘带英语课本，黄子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把自己的书推了过去。两人共用一本书时，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听到她轻声跟读单词的声音。老师提问时，她悄悄用手肘碰他，小声提醒答案，温热的触感透过校服袖子传来，让他回答问题的声音都变得磕磕巴巴。
日子一天天过去，教室后墙的日历被一页页撕下。黄子林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李琳琳的一举一动：她皱着眉头解不出数学题时，他会装作不经意地递上写满思路的纸条；她感冒咳嗽时，他会在早读前把保温杯放在她桌上，里面泡着外婆教他煮的梨汤；甚至她随意说一句 “最近好累”，他都会在第二天带一包她喜欢的橘子味硬糖。
这些细微的举动，像春天里悄然生长的藤蔓，在不知不觉间缠绕住少年的心。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看到她笑，自己的嘴角会不自觉上扬；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说话，心里会泛起酸涩。他把这些情绪藏在作业本里，夹在送她的文具袋夹层中，随着新学期的晨光与暮色，慢慢发酵成青春里最甜蜜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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