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蝉鸣像张金色的网，笼罩着小镇的公交站台。李琳琳站在遮阳棚下，指尖无意识地着书包带 —— 那上面还挂着黄子林昨晚偷偷塞给她的草莓味润唇膏。远处传来公交车的轰鸣，她抬头，看见黄子林穿着白色 T 恤，手里拎着袋冰镇橘子汽水，在阳光下朝她挥手。
“早啊，琳琳。” 他递来一瓶汽水，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滴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李琳琳接过时，触到他指尖的温度，想起昨晚后山分别时，他突然凑近说的那句 “明天见”，耳尖不由得发烫。
“哟，小俩口儿这么早就撒狗粮？” 俞科其的大嗓门惊飞了站台上的麻雀，他搂着玉林的肩膀，故意把 “小俩口” 三个字咬得极重，“我可说好，今天谁都不许落单，必须西人行动！”
玉林推了推眼镜，嘴角上扬：“你先管好自己吧，上次在县城迷路，要不是琳琳打电话问路，你现在还在步行街转圈呢。”
公交车摇晃着驶入县城时，李琳琳靠窗而坐，目光时不时飘向身边的黄子林。少年的侧脸被阳光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他忽然转头，指尖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草屑：“昨晚跑太快，草籽都沾到头发里了。”
这个动作让李琳琳想起小时候，每次在后山疯玩后，他总会帮她摘去头发里的花瓣和草叶。那时他们都穿着宽松的校服，袖口沾着树汁，而现在，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柠檬味沐浴露香，混着阳光的气息。
“喂喂，你俩别眉目传情了！” 俞科其从后排探出头，“看见没？前面就是电玩城！本少爷今天要赢十个毛绒玩具，挂满玉林的房间！”
玉林白了他一眼：“先赢过我再说。” 她晃了晃手机，“我查过攻略，投篮机的最佳角度是 ——”
电玩城里，荧光灯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俞科其攥着游戏币冲向投篮机，玉林无奈地跟在后面，却在路过抓娃娃机时，忽然停住脚步：“琳琳，那只草莓熊好可爱。”
李琳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玻璃柜里，粉色的草莓熊抱着一颗心形抱枕，圆溜溜的眼睛像是在对她笑。她想起昨晚写日记时，还在抱怨没有可爱的抱枕陪读，没想到此刻就遇见了。
“想要？” 黄子林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李琳琳慌忙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摇头：“算了，抓娃娃机很难的，上次俞科其花了五十个币都没抓到 ——”
“试试呗。” 黄子林己经往机器里塞了枚游戏币，“就当是给某人的补偿。”
“补偿？” 李琳琳疑惑地抬头，却看见他专注的侧脸。少年的手指在操纵杆上灵活移动，左移、下沉、对准，动作行云流水。当爪子抓住草莓熊，缓缓移向取物口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周围的喧嚣。
“哇！” 草莓熊掉进洞口的瞬间，玉林惊呼出声，“黄子林，你什么时候练的这手？”
黄子林挑眉：“秘密。” 他取出草莓熊，递给李琳琳，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掌心，“送给我的专属观众。”
李琳琳抱着草莓熊，闻到上面淡淡的薰衣草香，忽然想起初中时，黄子林总说她写作业时的侧脸像小熊，此刻抱着这只熊，竟觉得格外安心。
“喂喂，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俞科其抱着三个毛绒玩具走来，“我才是今天的 MVP！” 他晃了晃手里的皮卡丘，却不小心让它掉在地上，惹得玉林笑出眼泪。
午后的阳光透过电玩城的玻璃幕墙，洒在西人身上。李琳琳看着黄子林和俞科其打闹，玉林在一旁拍照，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弥足珍贵。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草莓熊，发现它胸前的标签上写着 “LOVE”，嘴角不由得上扬。
“走吧，去喝奶茶。” 黄子林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知道一家很棒的店，还有你最喜欢的奶盖。”
路过步行街时，夕阳己经西斜，把街道染成暖橙色。李琳琳走在黄子林身边，听着俞科其和玉林的斗嘴，忽然觉得手心一暖 —— 是黄子林悄悄牵住了她的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朋友面前公开牵手。李琳琳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没有抽回。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纹路，和记忆中那个在暴雨天为她撑伞的少年重叠。远处传来俞科其的哀嚎：“黄子林！你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偷牵手！”
玉林转身看到这一幕，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笑着摇头：“不容易啊，终于等到这一天。”
黄子林挑眉：“什么叫终于？”
“没什么。” 玉林推了推眼镜，“只是想起某人初中时，为了给某人送伞，自己淋成落汤鸡的事。”
李琳琳的脸瞬间通红，想起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那时她没带伞，黄子林冒雨送来伞，自己却浑身湿透，第二天还发了烧。此刻想起，心中满是暖意。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黄子林握紧了她的手，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以后会让你们习惯的。”
饰品店的橱窗在夕阳下闪着柔光。黄子林忽然停住脚步，指着里面的一对钥匙扣：“要不要？”
那是一对卡通钥匙扣，男孩抱着篮球，女孩捧着书本，背后还有小小的翅膀。李琳琳看着它们，忽然想起无数个一起复习的午后，他总是把最难的数学题讲得通俗易懂，而她会在他打球时，默默递上一瓶水。
“嗯。” 她轻声点头。
黄子林买下钥匙扣，替她挂在书包上。当他的手指触到她的书包带时，忽然凑近：“知道为什么选这个吗？”
“为什么？”
“因为男孩和女孩，永远会飞向同一个方向。”
这句话让李琳琳心跳加速。她看着钥匙扣，发现男孩和女孩的眼睛，竟和他们的如此相似。路过镜子时，她看见两人的倒影：黄子林嘴角含笑，而她的脸依旧泛红，却满是幸福。
暮色渐浓时，西人坐在奶茶店靠窗的位置。俞科其正在抱怨自己的毛绒玩具不够多，玉林则在翻看照片，忽然指着其中一张：“看，你们俩的影子。”
照片里，黄子林和李琳琳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对依偎的恋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时光镀上了金边。李琳琳看着照片，忽然觉得，有些喜欢，早己在岁月的缝隙里根深蒂固，如同后山的老槐树，历经风雨，却愈发繁茂。
离开县城时，月亮己经升起。公交车在夜色中行驶，李琳琳靠在黄子林肩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路灯依次亮起，像一串散落的星星。她想起今天他说的 “飞向同一个方向”，忽然觉得，未来的路虽然未知，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充满了勇气。
她抬头看向黄子林，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温柔。她忽然想起月下的那个吻，想起他掌心的温度，觉得此刻的幸福，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车窗外，星星越来越亮，像撒在天幕上的碎钻。李琳琳握紧了黄子林的手，知道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他们的未来，如同这浩瀚星空，充满了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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