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教室的白炽灯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仿佛是倒计时的另一种注脚。倒计时牌上鲜红的 “98 天” 刺得人眼睛生疼，像是悬在头顶的警钟，又像是催命的符咒。李琳琳盯着化学卷子上复杂的分子式，可笔尖却不受控制地在草稿纸上反复勾勒着相同的轮廓 —— 那是黄子林校服领口的形状，方方正正的线条，就像他平时一本正经给她讲题时的模样。
教室后排时不时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即便不用回头，李琳琳也知道，是黄子林又在给陈雨讲题了。陈雨在班级里一首是那种不温不火的中等生，留着柔顺的齐肩发，发尾微微内扣，笑起来时嘴角两边会露出浅浅的梨涡，说话轻声细语的。自从班主任按照成绩排座，让年级第二的黄子林和她做了同桌，李琳琳就觉得自己的目光再也无法从那个方向移开。
曾经，每天清晨，都是黄子林用带着温热的手掌轻轻拍醒她，提醒她早读别打瞌睡；课间休息时，他总会偷偷从书包里掏出她爱吃的零食，悄悄塞进她课桌；自习课上，只要她一个疑惑的眼神，黄子林就会立刻凑过来，耐心地讲解习题。可现在，这些专属她的 “叫醒服务”、偷偷分享的零食，都变成了后排若有若无的低语。
“琳琳，你草稿纸要被戳破了。” 同桌轻轻戳了戳她僵硬的手腕。李琳琳这才低头，发现铅笔己经在纸上磨出了一个深深的小洞，铅笔碎屑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丘，而周围全是那个相同的领口形状。她慌忙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课桌，心里满是懊恼。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李琳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教室后排。她看见黄子林被陈雨拦住，少女举着错题本，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和求教的意味。黄子林接过本子，低头认真查看，一边讲解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嘴角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李琳琳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又酸又涩。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李琳琳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故意拖延时间。她看着黄子林和陈雨并肩走出教室，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谈笑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李琳琳就看见黄子林收拾书包时，陈雨抱着练习册凑了过来。她没听清具体对话，只看见两人一起走出教室门。原本约好一起回家的黄子林，此刻却和别人并肩而行，李琳琳握着书包带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大概是忘了吧。" 李琳琳喃喃自语，心里像被针扎般刺痛。她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路过操场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琳琳！你怎么不等我？"
黄子林喘着气跑过来，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刚才陈雨问了道物理题，然后我去了个厕所，回来就看你不在教室了。" 他伸手想抓她手腕，却在半空顿住，"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李琳琳盯着他校服袖口的蓝墨水痕迹，声音发闷："看你跟陈雨一起走了，以为你不等我了。"
"傻丫头，" 黄子林无奈地笑，指尖轻轻刮了下她鼻尖，"我是去上厕所，我哪知道你收拾这么快？" 他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塞进她手里，"喏，特意给你留的。"
李琳琳抬起头，盯着他校服袖口沾着的蓝墨水，那是前两天陈雨钢笔漏墨时，他帮忙擦拭留下的痕迹。眼眶瞬间又烫了起来，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你最近都不理我。” 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带着无尽的委屈，“给陈雨讲题时明明那么有耐心，可对我……”
黄子林愣住了，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神情，随即无奈地笑了。他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揉乱她的马尾，就像小时候她因为被男生欺负而哭鼻子时，他安慰她那样：“就因为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解题思路，还有一些用红笔标注的重点，“我怕你复习任务重，嫌我唠叨，才把重点都写下来。陈雨基础弱，多问几遍很正常，你忘了初中是谁天天追着我问数学题，一道题讲十遍都听不懂？”
李琳琳看着便利贴上熟悉的字迹，鼻头更酸了。那些被她悄悄藏起的不安，在他温热的指尖下，化作了委屈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我就是……” 她用力踢开脚边的石子，“看你们聊得那么开心，觉得自己很多余。明明以前，你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是给我的。”
“笨蛋。” 黄子林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带着淡淡的薄荷味，“上周你发烧没来上课，是谁冒着被老师批评的风险，上课偷偷给你记笔记？昨天模拟考没考好，又是谁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堆小猪，还写着‘李琳琳是最棒的’哄你开心？” 说着，他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一袋橘子糖，剥开一颗塞进她嘴里，“陈雨说这糖好吃，我特意买了两包，全是给你的。”
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李琳琳含着糖，破涕为笑。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叠成不规则的形状，就像他们之间复杂又纯粹的感情。远处传来值日生收篮球的声音，清脆的哨声划破了宁静。
黄子林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高考倒计时不到一百天，我们说好要考同所大学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别瞎想了，嗯？在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晚风裹着槐花香吹来，轻轻拂过两人的脸庞。李琳琳倚在他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最安心的节拍。那些困扰了她许久的阴霾，在少年带着温度的话语里，渐渐消散成温柔的云。她攥紧手中的橘子糖纸，突然觉得，只要身边的人还在，高考的压力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天空的颜色从橘红渐渐变成深紫。李琳琳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在后山无忧无虑地玩耍；想起了初中时，一起为了考试努力复习；想起了高中这几年，彼此陪伴的点点滴滴。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早己成为了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等高考结束，我们去看海吧。” 李琳琳突然说，声音里带着期待。
“好，我们去看海。” 黄子林应道，握了握她的手，“还要去吃好多好吃的，把这三年没吃够的都补回来。”
两人相视而笑，在这即将迎来人生重要时刻的高三，在这充满压力和焦虑的日子里，因为彼此的陪伴和理解，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艰难。原本故事就该顺利发展下去，但是后面的一件事情让琳琳以及子林彻底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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