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风卷着梧桐叶掠过阳台，李琳琳盯着日历上月假的红圈，指尖无意识地划过 日期。窗外的老槐树落了半树叶子，阳光透过枝桠洒在习题册上，把三角函数的图像切成斑驳的碎片。她本想在月假第一天就拉着黄子林去图书馆 —— 他总说她的立体几何像堆乱积木，而她早就备好草莓味的笔记本，想记下他讲题时眉飞色舞的样子。
"琳琳，电话" 奶奶在客厅喊了声。她几乎是跳起来冲向电话，听筒里传来黄子林略显沙哑的声音："今天... 我有点事，不能陪你复习了。"
"什么事啊？" 她捏紧电话，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话筒里沉默了两秒，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家里有点事，具体的... 回头跟你说。" 不等她追问，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忙音像根细针，扎得她耳膜生疼。
月假的第一天就在这样的失落里开始。李琳琳把草莓笔记本压在习题册下，试图专注于眼前的圆锥曲线，可笔尖总是在 "黄子林" 三个字的笔画上打转。客厅里传来妈妈切菜的咚咚声，冰箱的嗡鸣，以及窗外偶尔驶过的自行车铃声，所有声音都被放大，衬得房间里的寂静格外刺耳。她想起上周他还趴在课桌上给她画辅助线，铅笔灰落在她袖口，他笑着说 "李琳琳你这脑子再不开窍，我就把你塞进几何图形里"。
中午吃饭时，奶奶把炖好的排骨汤推到她面前："子林怎么没来？往常月假早该蹭饭了。" 她扒拉着碗里的排骨，含糊道："他... 他家有事。" 阳光透过纱窗照在汤面上，浮油晃出细碎的光，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书桌前假装复习。窗外的天色从亮白渐渐染成橘红，又变成灰蓝。台灯亮起时，她数着墙上的影子，首到隔壁单元的灯次第熄灭，黄子林的房间始终漆黑一片。他说的 "有事"，究竟是什么事？陈雨又发来微信问数学题，她盯着对话框里跳动的光标，突然烦躁地关掉手机。
晚上7点，她终于忍不住溜出家门。秋夜的风带着霜意，吹得她缩紧了校服外套。黄子林家的楼道感应灯坏了，她摸着黑上楼，手指触到冰冷的栏杆，想起无数个晚自习后，黄子林总会在这里等她，手里攥着暖宝宝。
刚走到三楼，就听见黄子林外婆的咳嗽声。老人端着水盆出来，看见她愣了一下："琳琳啊"
"我... 我来问问黄子林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复习。" 她搓着冻红的手指，目光越过老人肩头，看见黄子林的房门紧闭，门缝里没有透出光。
外婆把水盆放在地上，拉着她往屋里让："这孩子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跟你复习呢。我还给他煮了银耳汤，想着你们学习辛苦..."
李琳琳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跟她复习？可他明明说家里有事。她张了张嘴，却看见老人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亮了，惨白的光线照见老人鬓角的白发，以及她围裙上沾着的面粉 —— 那是给他们烤饼干时蹭上的。
"啊... 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指尖掐进掌心，"我们... 我们下午在一起复习的，他可能忘了跟您说。
外婆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你们俩懂事。"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往厨房走去，"你等会儿，我把银耳汤热一下，给你装一碗带回去..."
李琳琳站在原地，看着老人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黄子林去哪里了？他到底有什么事，宁愿对她撒谎，也不愿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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