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掺了灰的牛奶，透过防盗窗的铁格子洒在黄子林家的木地板上。李琳琳站在玄关处，指节捏着门把手的力道几乎要把掌心掐出月牙。想着黄子林昨天到底去哪里了，是想问清楚
开门声惊动了在厨房熬粥的外婆。老人系着印满卡通小熊的围裙，鬓角沾着面粉："琳琳来啦！快坐快坐，等会儿喝碗南瓜粥..."
"外婆，我来找黄子林一起复习了。" 李琳琳勉强扯出个笑容，余光瞥见卧室虚掩的门缝里，少年蜷在书桌前的身影。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首到铁门 "咔嗒" 合上的声响传来 —— 外婆去菜市场了。
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响起时，黄子林正慌乱地往抽屉里塞什么。李琳琳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得惊人："昨天到底去哪了？" 她看着他眼下青黑的阴影，看着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擦伤，"骗我就算了，为什么要骗外婆说和我复习？"
黄子林猛地抽回手，喉结上下滚动："我兄弟... 他遇到点事，我得去帮忙。" 他别过脸，窗帘缝隙漏进的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破碎的阴影，"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什么事需要你去一天呀？" 李琳琳的声音发颤，眼眶瞬间泛红，"是打架？还是..."咬住下唇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书桌上摊开的草稿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潦草的字迹 —— 是用铅笔反复写着的 "钱" 字，每个字都力透纸背，划破了纸张。
黄子林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纸鸢与木马 " 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眼睛，声音却像砂纸般沙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李琳琳看着他睫毛上细小的汗珠，想起上周他给自己讲导数时，也是这样认真的眼神。喉咙像被塞进团浸了水的棉花，酸涩得发不出声。她伸手抹去脸颊的泪，却蹭花了眼尾的睫毛膏："最后一次，黄子林。" 她听见自己说，"下次... 别再让我发现你藏着秘密。"
窗外突然掠过一群白鸽，扑棱棱的振翅声惊得两人同时抬头。阳光正好穿过云层，照亮黄子林泛红的耳尖。他伸手想替她擦掉泪痕，却在半空僵住，最后只是把桌上的草莓味纸巾盒推了过来："月考快到了，要不要我帮你复习功课？"
李琳琳抽了张纸巾，看着印着卡通草莓的包装，突然觉得讽刺又心酸。她想起那个被压在习题册下的草莓笔记本，想起自己精心准备的复习计划，此刻都化作心口难以言说的钝痛。"不用了。" 她把纸巾攥成团，"我自己能行。"
防盗门转动的声响传来时，两人同时噤声。外婆拎着菜兜走进来，塑料袋里的番茄在晨光中泛着艳红："快来尝尝新摘的番茄，可甜了！"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递来洗净的果子，汁液顺着指缝滴落，在李琳琳掌心留下温热的痕迹。
告别时，黄子林送她到楼梯拐角。秋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李琳琳盯着台阶上晃动的光影，突然轻声说："你外套破了个洞。" 她指着他后颈处的线头，"我奶奶会补，明天... 我帮你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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