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元发热了。
杨醒从后面环抱着他睡，两人都不着寸缕，那打在自己手臂处的呼吸越来越灼热时，杨醒醒了过来。
季明元面色潮//红呼吸沉重，被她翻过来都没什么反应，叫他也只是哼哼两声，两簇眉皱在一起，看上去很难受。
她赶紧起身，穿上衣裳下楼找墨临渊，到了楼下才知道墨临渊和沈妙送吃的去季家了，她让冯嬷嬷弄些炭火过来把正房的火炕烧上，上楼看着他。
等他们二人从季家回来，火炕也开始发热，杨醒给他穿好衣裳，抱着人下来，让墨临渊诊脉。
墨临渊还以为只是昨天在外面待太久着凉了，结果手一搭脉，脉象细弱还节律不整，分明是忧思过度、大悲大喜，导致气血瘀阻，加上肾//精亏空，又受了风寒，诸多因素叠加，才一下病倒了。
墨临渊诊完左边诊右边，一边诊脉一边偷偷打量杨醒，觉得她过于禽兽，昨日主君明显被吓到了，他们回来时又那么晚了，还折腾人。
杨醒敏锐察觉到他的眼神，问道：“你想说什么？”
墨临渊当然不敢明说，只道：“主君是肝气郁结，肾阴虚亏，加上昨日瘦了凉，才会生病，我开个方子，一会儿熬药喝了，先退热，疏肝理气，等好些了再吃固本培元的药，但主君身子骨不好，房-事上，还是应该节制。”
杨醒这下知道他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事儿她觉得怪不得自己，以前不是她心理暗示，也是半推半就，昨天是季明元自己要的。
她总不能拒绝吧。
她有些惆怅：“行，你先开方。”
其实开方配药都是他一手操办，只是记录药方是个好习惯，他还要整理医案给学生们学习的。
写好药方刚要走，又被杨醒叫住了。
杨醒决定问问。
她觉得自己还算收敛，没有真放开了做，每次都只吃个半饱，偏偏季明元受不住，甚至有时只是前戏就能让他难以自持地泄了。
这怪不到她头上吧。
以前觉得他敏//感，现在想想，万一是身子有问题呢，不能讳疾忌医啊。
她隐晦地说了，墨临渊还以为她是说季明元身子不好满足不了她，顿时面色涨红，嗫嚅道：“这个，等主君风寒好了，我开个温补肾阳的方子，再佐以针刺艾灸，能改善一二，但归根到底，还是要节制。”
杨醒就是节制不了才让他治，听完烦了，问道：“能不能用外力让他少出来几次？”
墨临渊：“……”
这怎么用！！！
墨临渊凌乱了。
“……这，这必然是不行的，容易伤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杨醒挥挥手让他去配药了。
根据他的症状，墨临渊用荆芥、防风等解表药物，驱散风寒缓解热症，辅以白术、茯苓、酸枣仁等宁心安神，又添了熟地和山茱萸等，扶风去邪、滋阴补肾、养血安神。
季明元发热不是很严重，吃药前要先吃点东西，杨醒喂进去些米粥和肉片，墨临渊亲自盯着煎了一碗药过来，给他喝下，原以为睡两个时辰起来就应该好了。
然而过了两个时辰，季明元发热的症状非但没降下来，反而似乎更严重了，整个人也更加昏沉。
杨醒赶紧把墨临渊叫过来，墨临渊诊脉，先前脉象细弱，如今却应指圆滑，如珠走盘，是滑数脉，湿热之象，墨临渊隐隐觉得不对，抬起他的脑袋掰开嘴看了看舌苔，舌苔黄腻。
他问道：“主君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
杨醒下意识说没有，想到什么，又改口：“应该有，难道是伤口发炎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昨夜伤到人了。
墨临渊点点头：“让我看看。”
杨醒：“不行。”
墨临渊：“……”
“主子，我不看到伤口无法判断怎样用药，即便是私//密处，我和主君是一样的，还能占他便宜不成？”
“就是不行。”杨醒语气坚定：“你要知道什么？”
“伤在何处？外观如何？是否有渗出液？”
杨醒把他撵出去，自己先看了，然后再叫进来。
“没有渗液，周围有些红//肿，里面不知道。”
墨临渊：“……主君，伤在魄门？”
其实猜到十有八九，所以他凌乱了。
在杨醒点头后，他忍不住抱着脑袋，狂揉自己的头发，然后盯着杨醒看，从前//胸显著的女性特征看到下面，崩溃发问：“主子，你雌雄同体？”
一些医书上记载过这样的人，认为是不祥之兆，《礼记》中曾提及“男有二性则杀，女有二性则杀。”
但他是医者，知晓这其实并非妖异之兆，而是人长成过程中出了差错，导致一人兼具二形。
杨醒：“我是女人。”
“那你怎么……”
墨临渊都问不出口。
“这个不用你管，知道伤那儿了，赶紧去配药。”
墨临渊欲言又止，他三观己经裂开了，有几分好奇想问问，一边又担心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当然，这行为己经够惊世骇俗了。
知道明确症状，对症下药就行，季明元先前才吃过别的药，这次墨临渊用了龙胆泻肝汤，以龙胆草为君药，辅以黄芩、栀子、当归、生地黄、柴胡、生甘草等，通过清利下焦湿热来改善红肿发热。
还用黄柏、苦参、马齿苋煮了一锅药水，用以清洗坐浴。
另外，为了往后少点儿这种尴尬事，他向杨醒提议可以给主君做些药玉，每日放在身体里一段时间，能有效防止这种事故。
毕竟男子的魄门，本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杨醒给他拿了些银两，第一次向他道谢。
墨临渊只觉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好消息是经此一事，他在杨醒面前能说上几句话了，偶尔请她帮忙她也赏脸，拿药材给百里玄霆治疗她从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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