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天,颜司夏再没见过那抹熟悉的红裙身影。
清晨五点,他准时出现在训练场,在阿昆冷酷的注视下完成负重训练。
汗水浸透背心,手掌磨出血泡又结痂,他始终一言不发。
"今天加练移动靶。"阿昆扔给他一把格洛克,"老爷子今晚要看你表现。"
颜司夏利落地上膛,子弹精准命中二十米外不断晃动的靶心。
阿昆难得点了点头——这个半个月前还会被血腥场面吓吐的少年,如今眼神冷得像块冰。
傍晚,老爷子亲自来视察。
他拄着象牙手杖,看着颜司夏在模拟巷战中干脆利落地"击毙"三个陪练,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满意。
"不错,"老爷子拍了拍孙子的肩,"比你姑姑当年强。"
颜司夏垂下眼睫,藏住眸中的暗芒:"谢谢爷爷。"
与此同时,仰光码头。
颜兮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漫不经心地走在集装箱之间。
海风掀起她的红裙,露出大腿上绑着的枪套。
"大小姐,这批货没问题了。"阿泰清点完货物,小跑着跟上她。
颜兮随手翻开账本,指尖在某行数字上点了点:"少了三箱。"
负责人瞬间冷汗涔涔:"可、可能是清点错误......"
"砰!"
子弹擦着负责人的耳朵钉进身后的集装箱。
颜兮吹了吹枪口的烟,笑容甜美:"下次少的,就是你的脑袋。"
她本不必亲自来——赌场、码头、地下钱庄,这些产业都有专人打理。
但她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享受那些人恐惧的眼神。
深夜,翡翠宫赌场VIP室。
"听说你把小狼崽调教得不错?"林染递给她一杯马提尼。
颜兮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老爷子很满意。"
"你就不怕——"
"怕什么?"她轻笑一声,将酒一饮而尽,"一只没断奶的小狗而己。"
窗外霓虹闪烁,映照着她精致的侧脸。
颜兮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保镖刚发来的照片——颜司夏在射击场,眼神锐利如刀。
她盯着看了几秒,突然烦躁地锁上屏幕。
颜家老宅,凌晨三点。
颜司夏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颜兮的房间。
他轻轻拧动门把手,意料之中地发现上了锁。
指尖抚过门板上细微的划痕,那是他偷偷做的记号。
少年垂下眼眸,将一张字条塞进门缝: 【小姑姑,我想你了。】
字迹工整乖巧,与此刻他脸上阴鸷的表情判若两人。
转身离开时,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高跟鞋的细跟碾过那张纸条时,颜兮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弯腰捡起那张被踩出褶皱的纸片,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上面那行工整的字迹—— 【小姑姑,我想你了。】
颜兮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三十岁老狐狸的心眼。
聪明、隐忍、会审时度势,更懂得什么时候该亮出柔软的肚皮。
"小狼崽......"她轻声呢喃,指尖着纸条边缘。
她摸不透颜司夏——那双看似清澈的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
是真心依赖?
还是别有用心?
亦或是......
颜兮忽然笑了,随手将纸条扔在地上。
不管那孩子打什么算盘,在她眼里都不过是稚嫩的把戏。
推开房门,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明天是每月一次探望母亲的日子,她需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
浴室里,颜兮站在蒸汽缭绕的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眼角的疲惫需要用冰敷掩盖,手腕上的淤青要用粉底遮盖,就连指甲缝里残留的血腥味,都要用玫瑰精油反复清洗。
她母亲见不得这些。
那个被囚禁了二十年的女人,脆弱得像一株温室里的花,至今仍以为自己的女儿是颜家乖巧的大小姐。
颜兮擦干头发,作者“看繁星吟游”推荐阅读《姑姑开门我是姑父》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从衣柜深处取出一条素白的连衣裙——这是母亲最喜欢看她穿的款式。
她将裙子平整地铺在床头,又喷了少许淡香水。
关灯前,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向房门。
那张被丢弃的纸条还躺在原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想我了?
颜兮冷笑一声,抬手关掉了台灯。
黑暗中,她闭上眼睛,却莫名想起颜司夏抱着她喊"疼"时,那截微微发颤的脖颈。
那么脆弱,那么......
易折。
晨光微熹时,颜兮己经换好了那件白色棉麻连衣裙。
她将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条粗辫子垂在胸前,发尾系着一条浅蓝色丝带——就像少女时代母亲常给她打扮的那样。
没有红唇,没有高跟鞋,甚至连惯用的香水都换成了最淡的茉莉香。
镜中的女人干净素雅,与平日那个叱咤金三角的颜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黑色轿车驶过蜿蜒的山路,最终停在一座隐蔽的欧式庄园前。
铁门缓缓打开,十几个黑衣保镖无声行礼。
颜兮抬头看了看那些隐藏在树丛中的摄像头——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夫人在花园。"老佣人恭敬地引路。
鹅卵石小径两侧种满了白玫瑰,晨露在花瓣上滚动。
颜兮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裙摆。
花园深处,白色藤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淡紫色旗袍,膝上摊着一本书,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眉眼瞬间舒展开来——
"阿兮!"
颜兮的嘴角扬起一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笑容:"妈。"
女人起身相迎,西十多岁的年纪却保养得如同三十出头。
她的美是毫无攻击性的,像一泓清泉,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温柔。
"怎么又瘦了?"母亲捧着颜兮的脸仔细端详,指尖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工作很辛苦吗?"
颜兮乖巧地摇头,任由母亲牵着手带到藤椅边:"不辛苦,就是最近天气热,没什么胃口。"
佣人送上英式茶点,骨瓷茶杯里的红茶氤氲着热气。
母亲像小时候一样,先往颜兮的杯子里加了两块方糖:"你最爱喝的。"
"嗯。"颜兮低头抿了一口,过甜的滋味让她微微蹙眉——其实她早就不喝加糖的茶了,这些年她只爱最烈的酒。
"你爸爸......"母亲犹豫着开口,"他最近身体还好吗?"
颜兮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却挂着温婉的笑:"挺好的,就是忙,不然今天也想来看您。"
这是个心照不宣的谎言。
二十年来,母亲始终不知道自己是囚徒,不知道那个每月按时送来的"丈夫的亲笔信"很多是颜兮伪造的。
"对了,"母亲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平安符,"上次去寺庙求的,你帮我带给司夏那孩子。"
颜兮怔住:"您怎么知道......"
"你爸爸信里提过呀,"母亲笑着将平安符塞进她手心,"说恒源的儿子回来了,今年十六岁?"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颜兮盯着掌心里那个绣着"福"字的红色香囊,喉咙发紧——老爷子居然连母亲这里都算计到了。
"阿兮?"母亲担忧地碰了碰她的手臂,"不舒服吗?"
颜兮迅速收起眼底的阴霾,重新挂上乖巧的笑容:"没事,就是太想您了。"
她靠在母亲肩头,像小时候那样闭上眼睛。
紫藤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满手的血腥。
首到——
保镖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杂音,里面传来阿泰急促的声音:"大小姐,码头出事了!"
颜兮猛地睁开眼。
母亲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没事。"颜兮微笑着起身,将平安符仔细收好,"公司有点急事,我下周再来看您。"
走出花园时,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经过玫瑰花丛时,尖锐的刺划破了她的小腿,在白裙上洇开一道血痕。
颜兮恍若未觉。
上车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还站在紫藤花架下朝她挥手,纯白的裙摆被风吹起,像一只永远飞不出牢笼的蝴蝶。
车门关上的瞬间,颜兮扯下发间的蓝丝带,眼神重新变得锋利如刀:"去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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