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迷局
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着朱龙的脸颊，刀割般的痛感反而让他愈发清醒。背上昏迷的李云龙沉重如铅，呼吸喷在后颈的灼热温度，却压不住朱龙心底泛起的寒意。那些刻着鹰徽的子弹壳、老周临终前用血在冻土上划出的“第七三一部队”字样，还有那张泛黄照片上美军与日本战犯的合影，像毒蛇般缠绕在他心头。
穿过最后一片松林时，朱龙的膝盖重重磕在结冰的石块上。
他强忍着疼痛抬头，几顶军绿色帐篷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如同救命稻草。守卫认出李云龙胸前的志愿军少校徽章，立刻吹响集结哨。当热水和姜汤递到手中时，朱龙才惊觉自己冻僵的手指己经握不住粗陶碗，指节上结着与军装布料冻在一起的冰晶。
“小朱，你小子怎么在这？还把你李叔弄成这样！”
帐篷帘子被掀开，满脸络腮胡的老陈大步走进来。
这位参加过平津战役的老军需官，此刻军帽檐上结着冰棱，目光扫过朱龙背着的苏制波波沙冲锋枪——枪托处却缠着美军制式的防水胶带。朱龙放下颤抖的碗，从怀里掏出被体温焐热的照片和皱巴巴的名单：“陈叔，老周他...死了，临终前说美军和日本人在搞活人实验...”
老陈接过照片的手猛地一抖。泛黄照片上，年轻的李云龙站在东京湾的美军基地前，身后厂房的铁门上隐约可见“细菌武器试验区”的英文标识。“这是五〇年的照片？”老陈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警惕地望向帐篷外，压低声音，“孩子，你李叔去年从板门店谈判回来，就开始追查‘换俘列车’的秘密。那些打着医疗物资旗号运来的坦克...”
“叔叔，我听我爸说咱们有美式坦克！”朱龙突然抓住老陈的胳膊，“来的路上，我看到山那边的山洞里，蒙着帆布的车身上有美军星条旗！”话音未落，老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他的嘴。风声中，两人听见帐篷外传来拖拽重物的声响，还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
掀开帘子的刹那，朱龙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个士兵正押着浑身是血的小张走过，那人脸上的淤青还在渗血，却突然抬头嘶吼：“那些坦克的夹层里...藏着七三一部队的培养皿！”士兵慌乱间捂住他的嘴，皮靴狠狠踹在小张腹部。朱龙要冲上去，后腰却被老陈的枪管抵住。
“别冲动！”
老陈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冰冷得像块生铁，“你李叔昏迷前一首在念叨‘断链计划’，我怀疑和这批沾着人血的钢铁有关。”老陈撕开自己的绑腿布，将一卷微型胶卷塞进朱龙掌心，又撕下军大衣下摆裹住他冻裂的脚踝，“记住，遇到戴蓝色袖标的卫生兵就说‘木兰花在三八线盛开’。路上要是听见M46坦克的轰鸣声...”老陈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立刻往反方向跑。”
朱龙跪在李云龙的行军床前。昏迷的人额角缠着渗血的绷带，往日威严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枕边还放着半张被血浸透的作战地图，三八线附近用红笔重重圈出了“顺川”二字。“李叔，等我回来。”他将照片塞进对方掌心，感受着那只熟悉的大手还有温度，却摸到掌纹里嵌着的细小玻璃碴——那是老周临死前塞给他的，据说来自某种特殊培养容器。
营外传来换岗的梆子声，朱龙摸黑背起行囊。
经过弹药库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液体晃动声，借着月光瞥见木箱缝隙里露出半截日文标签。
当他的脚印逐渐被新雪覆盖时，远处那座隐藏着秘密的山洞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
朱龙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半小时后，老陈正举枪对准试图闯入医疗帐篷的黑影；更不知道，小张在刑讯室里，用牙齿咬开了藏在衣领的氰化物胶囊。寒风卷起雪粒，将所有秘密暂时掩埋，却挡不住黎明前的暗潮涌动——在三十公里外的顺川火车站，二十节标着“救援物资”的车厢正缓缓启动，车皮缝隙里渗出诡异的绿色雾气。
作者“孙苏中”推荐阅读《烽火燎原之北上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2M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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