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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甜杆儿

小说: 北大荒的故事   作者:作者金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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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仿佛要把黑土地都烤化。地里的庄稼蔫头耷脑,连平日里活蹦乱跳的麻雀,都躲在树荫下,懒得扇动翅膀。家家户户的存粮早就见底,野菜团子成了餐桌上的常客,可挖野菜的人比野菜还多,没几天,村子周围的野菜就被搜刮得干干净净。

这天晌午,春花顶着大太阳从大队部回来,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纸,那是她当上妇女主任后要传达的新任务。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院里传来娘的叹息:“唉,这可咋办哟,锅里就剩半碗苞谷糁了……”

春花把纸往桌上一放,大声说:“娘,别愁!办法总比困难多。”她眼睛一转,突然想起村东头老周家后院好像种了几垄甜杆儿。甜杆儿这东西,在北大荒可是稀罕的零嘴,杆子嚼起来甜滋滋的,能暂时缓解饿意。

想到这儿,春花立马转身出了门,首奔老周家。老周头正蹲在墙根下吧嗒旱烟,见春花风风火火地跑来,眯着眼问:“春花,这么急,出啥事了?”

春花喘着粗气说:“周叔,我想问问您家那甜杆儿……能不能匀点给大伙?您也知道,现在家家户户都快揭不开锅了,孩子们都饿得首哭。”

老周头皱了皱眉头,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春花啊,不是叔小气,我家那甜杆儿也没剩多少了,还想着留着给孙子解解馋呢。”

春花拉着老周头的胳膊,撒娇道:“周叔,您就当做好事了。您看,知青们从上海来,都没吃过甜杆儿,让他们也尝尝咱北大荒的稀罕物,以后肯定更卖力干活。再说了,等秋收后,我保证让大伙多给您家送些粮食。”

老周头被春花说得有些动摇,媳妇在屋里听见动静,探出头来:“他爹,要我说,就给孩子们分点吧。都是一个村的,看着他们挨饿,咱心里也不好受。”

老周头叹了口气:“行吧,你们去掰吧,可别全掰完了啊。”

春花高兴得跳起来:“谢谢周叔!周婶!”说完,撒腿就往知青住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喊:“大伙快来,有好吃的!”

正在屋里休息的知青们听到喊声,纷纷探出头来。春花家的知青陈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奇地问:“春花,啥好吃的?这时候还有啥能吃的?”

春花神秘地一笑:“跟我来就知道了!保证你们没吃过!”

知青们跟着春花来到老周家后院,看到那几垄长得高高的甜杆儿,都一脸疑惑。翠兰家的知青林晓梅问:“这是甘蔗吗?”

春花笑着解释:“这叫甜杆儿,不是甘蔗,不过嚼起来可甜了,在咱北大荒,这就是稀罕的零嘴。”

说着,春花拿起镰刀,熟练地砍倒一根甜杆儿,然后用手把表皮剥开,露出里面鲜嫩的茎,咬了一口,汁水西溢:“你们看,就这么吃。”

知青们见状,都跃跃欲试。陆明拿起一根甜杆儿,学着春花的样子剥皮,可他哪有春花那么熟练,没几下,手就被甜杆儿锋利的皮划破了,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哎呀!”陆明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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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赶紧跑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帮他包扎:“陆明哥,你小心点。”

秀儿家的知青周曼丽在一旁说:“这甜杆儿看着简单,剥起皮来还真不容易。”

陈静也拿起一根甜杆儿,小心翼翼地剥皮,可还是不小心割到了嘴唇,疼得她“嘶”了一声。

正在帮大家砍甜杆儿的二狗子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咋了?伤到哪了?”他仔细查看陈静的伤口,眼神里满是关切。

陈静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

二狗子从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按在陈静的伤口上:“先按住,别让血流出来,等会儿我去给你找点草药敷上。”

这一幕正好被春花看到,她心里“咯噔”一下,酸酸胀胀的,手里的镰刀差点没拿稳。她使劲甩了甩头,把那些奇怪的情绪甩掉,大声说:“都别光顾着看了,赶紧剥皮吃啊!”

知青们这才回过神来,继续忙活。大家剥开甜杆儿,贪婪地咀嚼着,嘴里满是甜甜的汁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真甜啊!”林晓梅感叹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周曼丽也说:“在上海,根本见不到这东西。”

二狗子看着大伙吃得开心,心里也跟着高兴。他又砍了几根甜杆儿,分给村里的孩子们。孩子们拿到甜杆儿,像得了宝贝似的,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这时,刘婶和李寡妇也闻讯赶来。刘婶一边剥皮一边说:“还是春花有办法,要不是你,大伙哪能吃到这甜杆儿。”

李寡妇也笑着说:“是啊,多亏了你,可算能解解馋了。”

春花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这算啥,都是周叔大方。”她转头看向老周头,“周叔,等秋收后,我一定带着大伙来感谢您。”

老周头笑着说:“谢啥,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衬着点应该的。”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甜杆儿,有说有笑,暂时忘记了饥饿和烦恼。夕阳的余晖洒在北大荒的土地上,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吃完甜杆儿,二狗子带着陈静去采草药。他们沿着小路往村外走,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二狗子一边走一边给陈静介绍各种草药:“这个是蒲公英,能清热解毒;那个是马齿苋,拉肚子的时候吃可管用了……”

陈静好奇地东张西望,她来北大荒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这些草药。“二狗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二狗子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从小跟着村里的老人学的,在北大荒,这些草药可有用了,生病了没钱去医院,就靠它们治病。”

很快,二狗子找到了止血消炎的草药,他把草药嚼碎,敷在陈静的伤口上:“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陈静点点头,二狗子给陈静敷完草药说“伤口很快就会好的,咱们回去吧,不然大家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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