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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给寡妇家修房子

小说: 北大荒的故事   作者:作者金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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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努力,所需的木材都己砍好并运下山,整齐地堆放在李寡妇家院子里;草席也编织了上百张,摞得高高的;门窗也制作完成,样式美观又结实。

这一天开始给李寡妇修房子了,一大早李寡妇家院子就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二狗子撸起袖子,将昨天泡在水塘里的黏土捞出来,黑褐色的泥浆顺着指缝往下淌。"和泥得三分水七分土!"老周头叼着烟袋锅指导,烟丝火星险些掉进泥堆里。狗剩和铁柱负责踩泥,光脚踩在黏糊糊的泥浆里,溅起的泥点子在小腿上糊成花斑。

陆明推着装满黏土的独轮车冲进院子,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知青们虽然手生,但干起活来格外卖力。陈静戴着草帽,正用木耙将泥块耙碎,汗水把刘海黏在额头上。突然她惊呼一声——木耙勾住裤脚,整个人差点栽进泥堆,惹得翠兰在一旁笑出眼泪。二狗子见状,赶忙上前帮忙调整木耙角度,一边叮嘱:"这玩意儿齿子利,得小心些。"

女人们的灶台也早己生起火。秀儿蹲在土灶前添柴,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脸颊通红。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灰灰菜和马齿苋,李寡妇正把玉米面撒进沸腾的菜汤里,木勺搅动时泛起金黄的涟漪。"野菜团子得多掺点玉米面,不然不顶饿。"她轻声念叨着,一旁的虎娃踮脚往锅里撒盐粒,小手一抖,半把粗盐哗啦全倒了进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刘婶儿一把抱起虎娃,"这是要齁死你叔伯们?"但她转身就往菜汤里添了瓢清水,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周曼丽和林晓梅正蹲在树荫下剥蒜,她们把蒜瓣捣成蒜泥,兑上自家腌的咸鸭蛋,调成金黄的蒜汁,准备蘸野菜团子吃。秀儿添完柴,起身去帮忙切菜,路过灶台时,特意将火钳摆放整齐,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远处的陆明看在眼里。

墙根下,春花带着几个妇女正在搬运晾干的土坯。这些土坯是前些日子大伙一起托好的,此刻码得整整齐齐,表面泛着灰白的硬壳。上面盖着一层破塑料布 用来抵挡雨水,春花她们揭开塑料布,搬起一摞土坯拿到修房子的男人们跟前,李秀兰的动作最麻利,灰白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却仍不忘提醒年轻姑娘:"搬运时轻着点,边角磕碰了上墙不结实!"

男人们的工作异常繁重,每个人都在忙碌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二狗子和老周头负责砌墙,这可是个技术活。二狗子熟练地用泥板子挑起泥浆,然后均匀地涂抹在土坯的接缝处,确保每一处都能紧密贴合。而老周头则眯起眼睛,仔细地校准着水平线,他的经验告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偏差,都可能导致整面墙的不平整。

“歪了歪了!往左半指!”老周头突然喊道,他的声音在工地上回荡。二狗子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按照老周头的指示调整了一下位置。

与此同时,大山正举着沉重的石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地基。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地面微微颤动,而他的额头也因为用力而冒出了汗珠。他知道,只有把地基砸得更紧实,才能保证房屋的稳固。

狗剩则扛着木料在工地上来回穿梭,这些木料都很粗糙,他的肩膀很快就被磨出了两道红痕。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依然坚定地走着,将木料送到需要的地方。。

陆明主动承担起传递工具的工作,在脚手架和材料堆之间来回奔波。每当经过秀儿身边,他总会不自觉放慢脚步。有一次递镰刀时,两人的手指不小心触碰,秀儿的脸"腾"地红了,低头匆匆跑开,留下陆明站在原地,心跳快得像擂鼓。

意外发生在晌午时分。陆明爬上脚手架递送木料时,脚下的木板突然打滑。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去!千钧一发之际,二狗子扔下泥板子冲过去,双臂死死抱住陆明的腰。两人重重摔在草垛上,惊起一群麻雀。

"你没事吧?"二狗子喘着粗气,发现陆明的手掌被木刺扎出鲜血。秀儿闻声赶来,从围裙兜里掏出止血草药。她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替陆明清理伤口,嘴里还念叨着:"疼不疼?忍一忍,很快就好。"陆明望着秀儿低垂的睫毛和泛红的脸颊,心里泛起阵阵暖意,全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午后的日头越发毒辣,晒得人头晕眼花。李寡妇端着大木盆,挨个儿给大伙递凉茶。茶水里泡着晒干的金莲花,泛着淡淡的清香。虎娃举着破蒲扇,站在二狗子身边有气无力地扇风:"二狗子叔叔,我娘说修好房子就给你煮鸡蛋吃。"

休息间隙,陆明从帆布包里掏出本书,坐在阴凉处翻看。秀儿好奇地凑过去,见是本《植物图鉴》,里面画满了各种草药的插图。"这个是金莲花,清热解毒特别好。"陆明指着书中的图片讲解,秀儿认真听着,不时提出问题。两人越聊越想聊,完全没注意到远处春花投来的探究目光。

暮色降临时,西厢房的墙己经砌到齐腰高。

月光爬上树梢时,打谷场的草席堆旁,秀儿和林晓梅还在忙碌。她们将新编好的草席卷起来,用麻绳捆扎整齐,准备明天铺屋顶用。林晓梅打着哈欠先回去了,秀儿继续整理。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陆明。

"我......我来帮你。"陆明有些局促,伸手接过草席。两人并排坐着,借着月光捆扎草席,谁也没说话,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和草叶的沙沙声。陆明偷偷瞥向秀儿,见她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光,心跳又开始加速。

"那个......明天晚上,我在村口的大槐树等你。"陆明鼓起勇气说道。秀儿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刻,月光温柔,晚风轻拂,两颗年轻的心,在这静谧的夜晚,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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