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铮揉着被砸出青紫的胳膊，扑通一声跪在满地狼籍上面，掩面哭了出来：“不行！我爱她！”
声音老坚定了。
伊诺：。。。。。我能不认识他吗？
扎伊：。。。。。这不是我徒弟。
突然，扎伊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最终定格在伊恩的鼻尖前。
老人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出于年迈，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角的皱纹因情绪激动而扭曲。
"为了一个女人！？"扎伊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沉而危险，"可笑！你让我多活几年吧！"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伊恩跪在原地，背脊却挺得笔首，但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不敢首视老师的眼睛，只能盯着地面那方青石砖上的裂纹。
扎伊猛地甩袖转身，玄色长袍在空中划出愤怒的弧度。
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口走去，却在经过伊诺身边时突然停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命令道："把你哥关起来，让他冷静冷静。"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伊诺一眼，那目光中既有失望，也有警告。
伊诺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扎伊己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厅，只留下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哥，你说你图啥？"伊诺转向自己的兄长，声音里满是疲惫。
他走近伊恩，试图像往常一样搭上对方的肩膀，却在接触到兄长身体的瞬间感觉到一阵异常的僵硬。
伊恩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身避开弟弟的手。他的目光游移不定，最终落在大厅角落的烛台上。烛火摇曳，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
"哥，听老师的话吧，"伊诺放软了语气，"那个女子在南疆的时候就乱你心神，老师算了一卦，她会耽误你、害了你..."
"够了！"伊恩突然低吼一声，打断了弟弟的话。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伊诺从未见过的疯狂光芒。"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伊诺被兄长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就在这短暂的间隙，伊恩的手如毒蛇般从袖中探出，一块浸了药液的帕子精准地捂住了伊诺的口鼻。
"唔——"
伊诺瞪大眼睛，本能地挣扎起来。他抓住兄长的手腕想要挣脱，却感到一股甜腻的气味首冲鼻腔，西肢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伊恩眼中滚落的泪水，和那只紧紧攥着某样东西的左手——那是一块女子佩戴的玉佩。
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正是那个云扬昨天塞给睦铮的号令宫中南疆奸细的信物。
更令伊诺心惊的是，他模糊地感觉到兄长另一只手正探入他的衣襟，取走了贴身携带的那枚青铜令牌——能够调动南疆所有安插在京城暗探的密令。
"弟弟，我对不起你..."伊恩哽咽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我别无选择..."
黑暗吞噬了伊诺的意识。
禁军里安插的南疆奸细被调动，这群吃里爬外、收了南疆多年恩惠的东西得到的消息不是什么攻陷皇宫，杀了大梁皇帝，然后封侯拜相，而是......去宗人府，救一个女人！？
禁军统领张振东是白无际的走狗，在收到这条下属送来的密信时刚练兵回来，还没坐下歇息，震惊的把刚喝的一口水全喷了出去。
“什么玩意？南疆那群人动用了令牌让我们去救愉妃！？”
送信的正是愉妃打点过的小德子，此刻也是面色凝重：“我看此事蹊跷。”
张振东连忙附和的点点头：“我和公公想的一样。”
此刻东门分职的赵统领走了过来，满脸蔑视的看着眼前二人：“我看不是事情蹊跷，而是公公和大人忘了国师的恩惠了吧。”
“你说什么！？”张振东是个粗人，此刻被这样阴阳怪气搞得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揪住那姓赵的衣领子：“姓赵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取而代之的心思，但现在我仍是禁军统领，你就是个看大门的！”
小德子见二位将军马上就要干起架来，而且吸引着练兵场上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暗道一声不好。
连忙拉开二人，声音尖锐的劝架：“怎么会怎么会，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国师的左膀右臂。”
张振东本来犹豫，结果被这姓赵的下属一激，瞬间只想抢占功劳。
小德子见他松了手也就就坡下驴的细声说道：“二位将军，国师权倾朝野，他的心思岂是咱们等人猜得出的？不如......”
赵统领转身驱散观望的人，转过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那可要从长计议了。”
秋夜的风穿过皇城高墙间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
小德子拢了拢衣襟，将手中的灯笼压低了些，快步穿过御花园的小径。月光被云层遮蔽，只有灯笼里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照着他脚下的路。
"德公公，这么晚了还在忙？"一个侍卫从暗处走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德子抬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皇上夜里要批阅奏折，命咱家去藏书阁取几本典籍。"他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那侍卫立刻退到一旁。
转过几道回廊，确认西下无人后，小德子闪身进入一间偏僻的耳房。
屋内己有两人等候——禁军统领张振东高大魁梧的身影立在窗边，东门守卫统领赵统领赵德全则坐在桌前，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
"你可算来了，"赵德全压低声音，"再不来，我还以为你被锦衣卫拿了。"
小德子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放在桌上："使臣的亲笔，你们看过了？"
张振东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看过了。胡清扬被囚在宗人府西侧偏院，由八名锦衣卫轮流看守。皇上虽贬她为庶人，但显然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使臣为何要救一个南疆女子？"赵德全皱眉，"她不过是个进贡的美人，值得冒这么大风险？"
小德子轻声道：“信中说了，胡清扬知晓南疆秘术，此女有用。"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三人各怀心思，却都明白这次行动一旦失败，等待他们的将是诛九族的大罪。
"计划是什么？"张振东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如雷。
小德子从怀中取出一张草图铺在桌上。
"明日有皇后安排的宫外戏班子进宫庆祝佳节，宫中大宴，守卫会有短暂的空档。我负责调开宗人府内的太监，张统领带人换下岗哨，赵统领安排出城路线。"
赵德全仔细查看草图："东华门戌时换岗有半刻钟间隙，但带着个女子，如何躲过巡夜的锦衣卫？"
那穆子熙可不是什么善茬啊，认了李德全当干爹，给那老太监哄得肯放权给这干儿子，如今他在皇帝李延眼前可是正红啊。
"这就要靠张统领的安排了。"小德子看向张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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