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被夜风掀起一角，月光在水面碎成千万颗跳动的银珠。简蹊枝趴在温泉池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漂浮的山茶花瓣。热气蒸得她脸颊发烫，却驱不散心头那团迷雾。
她知道周昱在花店装了监控，也注意到最近总在街角徘徊的黑衣人。更让她心头发紧的是，父亲书房的抽屉里那些盖着艺术集团印章的文件，她弄不清楚下一次的危险会选中谁来承受。水面突然荡起涟漪，她抬头，看见周昱从雾气中走来，浴衣领口微敞，锁骨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冷吗？"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像大提琴最沉的那根弦。
简蹊枝摇摇头，鹅卵石硌着脚心的微痛让她格外清醒。当周昱踏入温泉时，带起的水波轻轻撞上她的膝盖。月光下，他小腿上那道疤痕泛着青白的光。
"这是..."
"以前留下的。"周昱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拇指着那个月牙形的烫伤。他的掌心有层薄茧，蹭得她皮肤发痒。"就像这个，都是秘密的印记。"
水汽模糊了视线，简蹊枝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近。"枝枝..."他轻声唤她，嗓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突然仰起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我知道花店有监控，也知道你最初是为了调查才接近我。"感觉到水里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她继续道："你在确认有没有嫌疑人…"
周昱的瞳孔微微扩大，喉结上下滚动。水下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一开始确实是为了任务。"他的声音沙哑，"但现在..."话尾消失在交错的呼吸里。
简蹊枝凝视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倾身向前，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
"你也在确认我的安全，对吗？"她低语，眼中闪烁着温柔的水光。周昱整个人僵住了，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击中，随后才如梦初醒般温柔地回应这个吻。
他的手掌无意识地托住她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的发丝间。
"等、等一下..."简蹊枝呼吸紊乱，手指抵在他胸前，"我还没说完..."
周昱的吻己经落在她颈间，声音闷在肌肤相贴处："你说，我听。"湿热的气息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简志远他..."她的话被突然的亲吻打断，周昱的唇舌正流连在她锁骨凹陷处。
"我知道。"他抬头，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但你是你，他是他。"
月光穿过竹帘的缝隙，在水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简蹊枝手指轻抚那喉结旁不明显的黑痣，周昱的呼吸明显一滞。他的动作生涩得像个少年，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无师自通。简蹊枝在他怀中轻颤，月光下，两颗不安的心终于找到了相同的节奏。
简蹊枝被抵在池边的青石上，后背贴着微凉的岩石，前胸却滚烫得像是要融化。
他的手掌抚过她腰际时带着薄茧，在肌肤上激起细小的战栗。月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在水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散落的珍珠。
当周昱的唇贴上她肩头那道旧伤时，简蹊枝突然咬住他的肩膀。血腥味在舌尖漫开，他却低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
"疼吗？"她小声问，指尖抚过他渗血的牙印。
"不及这十二年等待的万分之一。"
周昱用浴巾裹住她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他的唇擦过她湿漉漉的发顶："枝枝。"这个称呼让简蹊枝眼眶发热，把脸埋进他颈窝深深吸气——雪松与山茶，咖啡与柑橘，所有界限都变得模糊。
回到房间后，周昱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月光下，素圈戒指泛着温润的光泽。"遇到你之后，"他的唇擦过她耳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这一刻的宁静，"就一首带在身边。"
简蹊枝看着被套上戒指的手指，突然想起母亲离婚前一晚的话：真正的爱情会让你既勇敢又脆弱。此刻周昱眼底的忐忑让她心尖发疼，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正为她露出最柔软的内里。
月光西沉时，简蹊枝在他怀里数着平稳的心跳。那些谜团都暂时远去了，此刻只有彼此的呼吸，和无名指上那枚微微发烫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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