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凛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微微一顿。
他确实不知道运输车的具置，只能将目光投向娜塔莉。
娜塔莉撇了撇嘴，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台军用级平板："大妈妈给的。"她快速操作几下，将坐标同步到装甲车的导航系统，"喏，三天路程。"
全息地图上浮现出一个闪烁的红点，位于一片标注为"山脉"的区域。
原本的路线确实要经过那里，但地蠕虫的活动导致山体滑坡，堵塞了主要通道，导致路线更改。
"设置途径点。"魏凛毫不犹豫地调整路线，"按旧路线前进。"
RT15的机械眼闪烁红光："警告。该路线危险系数超标87%，建议放弃寻找DR运输车的次要任务。"
"否决。"魏凛的声音不容置疑，"继续前进。"
短暂的沉默后，RT15默默更新了导航路线。
装甲车微微调整方向，朝着那片被辐射云笼罩的山脉驶去。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魏凛开启自动驾驶模式，起身开始检查车内设施。
这辆全新的VD-25比标准型号宽敞许多，分为三个主要区域：
仓库区整齐摆放着武器架、弹药箱和维修工具，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医疗舱。
魏凛试了试脉冲步枪的充电接口，满意地点点头。
厨房区配备了高级合成食物制造机，冰箱里塞满了真空包装的应急口粮。
魏凛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小盒巧克力——曙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休息区让魏凛最为惊讶。
以往的VD-25只有一个简易棺材，而这辆车竟然配备了一张真正的床，虽然不大，但铺着干净的床单和枕头。
"只有一张床？"魏凛挑眉。
娜塔莉己经抱着曙光跳了上去："当然是我们睡床！"她得意地宣布，紫发在枕头上散开，"你和老头子打地铺去。"
曙光开心地搂住娜塔莉的脖子，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魏凛无奈地摇摇头，从储物柜里翻出几个睡袋。
奥德彪接过睡袋时，尴尬地发现以他两米多的身材，根本塞不进去。
大块头挠了挠头，默默从维修包中找出针线，开始笨拙地拆解缝合。
魏凛看着这个浑身肌肉的壮汉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针在他粗壮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细小，场面既滑稽又温馨。
"需要帮忙吗？"魏凛忍不住问。
奥德彪的机械义眼闪烁了一下："不...用。"他瓮声瓮气地回答，继续与针线搏斗。
检查完生活区，魏凛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整齐挂着五套制服——西套尺寸，一套明显是为曙光准备的儿童款。每套制服布料是高级防辐射材质。
"指挥官把什么都准备好了..."魏凛轻声自语，手指抚过制服上的徽章。
他忽然注意到衣柜深处还有一个暗格。打开后，里面是一套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作战服，旁边放着一把没有序列号的手枪和几盒特殊弹药。
"这是..."
"备用方案。"006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希望用不上。"
魏凛默默关上暗格，回到驾驶座。
车窗外，暴风雪越发猛烈，能见度几乎为零。装甲车依靠RT15的导航系统在茫茫雪原上穿行，偶尔碾过变异生物的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娜塔莉和曙光己经在床上睡着了，小女孩蜷缩在娜塔莉怀里，手里还抓着那个棒棒糖。
奥德彪终于改造好了睡袋，像只笨拙的熊一样钻了进去。
006坐在角落，手里把玩着一枚古老的硬币，金属表面反射着车内的灯光。
……
接下来的几天，魏凛几乎每天都守在驾驶位上，机械义眼不断扫描着前方被暴风雪笼罩的荒原。
娜塔莉则常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双眸紧盯着窗外单调的灰白色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魏凛用余光观察着她的侧脸——娜塔莉平日里张扬的神情此刻收敛了不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地面世界，既带着本能的恐惧，又掩不住骨子里的好奇。
"很难想象，"娜塔莉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你一个人要开着车在这种鬼地方待一个多月。"
魏凛的嘴角微微上扬："习惯了。"他拍了拍控制台，"再说还有这铁罐头陪我。"
RT15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根据记录，你曾连续抱怨37次'无聊得要发疯'。"
娜塔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地面是片废土...但我还以为至少能有点看头。"
"其实也没那么糟。"魏凛调整了一下座椅，示意RT15，"调出我的私人相册，加密档案E-7。"
机械眼投射出一系列全息照片，悬浮在两人面前：
一群皮肤泛着诡异青紫色的变异人围着篝火跳舞，他们穿着用变异兽皮制成的奇异服饰，脸上涂着荧光颜料。
火光映照下，他们的畸形笑容竟显得格外纯粹。
一片"荧光森林"——那些变异的树木在黑夜中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枝干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却意外地形成一种诡异的美感。
一头体型庞大的六足生物正在湖边饮水，它背上的鳞片反射着彩虹般的光泽，长长的脖颈优雅地弯曲着。
娜塔莉的紫眸越睁越大，手指不自觉地伸向那些影像："这是...真的？"
"变异人的丰收节。"魏凛指着第一张照片，"每年辐射最低的那几天，他们会庆祝。"他又指向那片荧光森林，"那里离B3城不远，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娜塔莉突然转身，一把搂住魏凛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一言为定！"她的紫发扫过魏凛的鼻尖，带着淡淡的机油和火药味。
魏凛愣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厨房方向传来006的声音："开饭了！来来来！"
曙光像只小兔子一样从卧室蹦出来，光着脚丫在金属地板上啪嗒啪嗒地跑："吃饭了！吃饭了！"
众人围坐在简易餐桌旁。
006像个专业厨师一样，给每人端上一盘合成食物——淡黄色的糊状物上点缀着几粒人造蔬菜丁，虽然卖相一般，但香气意外地。
"尝尝我的拿手菜，"006难得地露出笑容，"'废土炖菜'。"
奥德彪己经狼吞虎咽起来，娜塔莉也兴致勃勃地拿起勺子。
只有曙光盯着自己的盘子，小脸皱成一团。
"怎么了？"魏凛轻声问道，"不合胃口？"
曙光摇摇头，眼睛却不停地往车窗外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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