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愈发湍急,小船在礁石间穿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衣衫。秦明拼尽全力划桨,手臂肌肉紧绷,阿禾则死死攥着船舷,指节泛白。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光亮,暗河汇入了一条宽阔的河流,岸边芦苇随风摇曳,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小船缓缓靠岸,秦明警惕地扶着阿禾下船,短刀仍握在手中。就在这时,芦苇丛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秦兄弟,阿禾姑娘,别来无恙?”
两人一惊,迅速转身,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男子从芦苇深处走出。他手持竹杖,腰间挂着一个青铜酒壶,面容清癯,鬓角微白,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阿禾盯着他腰间的酒壶,瞳孔骤缩——壶身上的云雷纹,赫然与那日在山洞中遇见的猎户一模一样!
“你是谁?”秦明将阿禾护在身后,刀刃寒光闪烁。
灰袍男子笑着摆摆手,将竹杖插在地上:“莫慌莫慌,我若是敌人,何必在这等你们?那日在山洞,我故意留下酒壶,就是想引你们注意。”他踱步上前,目光落在秦明怀中的星图残片上,“二十年前,我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秦明浑身一震,握紧残片的手微微发抖:“你认识我父亲?”
灰袍男子点点头,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图纸:“当年,你父亲为了保护星图残片,将它分成了几部分,托付给不同的人。我这里,就有其中一块星图的下落。”他展开图纸,上面画着咸阳城郊一座废弃的道观,“不过,要拿到它,可不容易。如今那道观己被一群江湖术士占据,他们似乎也在寻找星图的秘密。”
阿禾上前一步,声音急切:“前辈,我父亲......他究竟为何与星图牵扯上关系?祠堂里的书信只言片语,根本说不清楚。”
灰袍男子叹了口气,望向远方:“令尊当年在咸阳宫当值,无意中发现了星图的秘密——那星图不仅是长生之秘,更是一件足以颠覆天下的利器。他为了阻止有心人利用星图,才冒险将残片带出宫......”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数十名骑兵举着“戍”字旗疾驰而来,正是之前追杀他们的郡兵!灰袍男子眉头一皱,迅速卷起图纸:“来不及细说了,跟我来!”他转身钻进芦苇丛,动作矫健得完全不似年长者。
秦明和阿禾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上。灰袍男子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隐蔽的渡口。渡口停着一艘商船,船帆上印着“江记商号”的字样。“上船!”灰袍男子对船头的船夫喊道,“去江陵!”
商船缓缓离岸,郡兵们追到岸边,却只能望着远去的船只气急败坏地射箭。阿禾望着逐渐消失的追兵,终于松了口气。她转身想问灰袍男子更多问题,却发现对方己经走进船舱,只留下一句:“先休息吧,等安全了,我自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秦明站在船舷边,望着翻滚的江水。父亲的往事、星图的秘密,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一切都像一团乱麻。但他知道,从踏入这个时代开始,他就再无退路。阿禾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至少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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