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丹炉谷内的喧嚣渐渐沉寂，唯有篝火噼啪作响。秦明独自坐在溪边，望着水中月影出神，白日里商讨的战事与即将展开的计划，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心头。
“在想阿禾此行是否顺利？”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璃踏着月光走近，素白的裙摆掠过草地，鎏金配饰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她在秦明身旁坐下，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秦明接过酒壶，饮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她虽果敢，但此去大泽乡，危机西伏。”想到阿禾单薄的身影要深入险境，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月璃轻笑一声，伸手拨弄溪边的水草：“你倒是偏心，满心满眼都是她。”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却又暗藏着不易察觉的酸涩，“我在阴阳家多年，见过太多权谋争斗，本以为心早己如古井无波，却不想...”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尾音消散在夜风里。
秦明转头看向她，月光洒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月璃卸下防备的模样，褪去了平日里的锋芒与疏离，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情。
“月璃，你...”秦明刚开口，便被月璃打断。
“别说话。”月璃靠近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就这一刻，让我忘记占星台，忘记赵高，忘记一切纷争。”她的手轻轻覆上秦明的，“你知道吗？从渭水盟约初见，看你护着阿禾的模样，我就有些羡慕。我这一生，都在为夺回阴阳家正统而活，从未有人...”她的声音哽咽，眼中泛起泪光。
秦明心中一颤，他从未想过，看似强势的月璃，竟藏着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对不起，我...”
“无需道歉。”月璃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有一日我也能放下一切，或许...”她没有说完，只是将头靠在秦明肩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听着溪水潺潺，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己是子时。月璃起身，整理好衣装，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今夜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吧。等阿禾归来，等我们推翻赵高，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她转身欲走，却被秦明拉住手腕。秦明看着她，目光坚定：“这不是梦。月璃，你值得被珍惜。待大局己定，我...”
“不必说了。”月璃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被理智取代，“先活着看到那一天再说。”她抽回手，踏着月光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秦明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阿禾的勇敢执着，月璃的外冷内热，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却都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溪水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微风拂过，月影破碎又重组。他知道，在这乱世之中，感情或许是最奢侈的东西，但他也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她们周全，给这段复杂的情愫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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